正一中见贤楼里，各班的“庆功大会”正沸反盈天。欢呼声、笑闹声撞在走廊的瓷砖上，又弹回来裹着暖意——这是熬过期末重压后，奔赴悠闲假期前的狂欢，为刚落幕的元旦晚会续着热络。
“有人要气球吗？”高一重点班的班长像阵风似的飘进教室，扬着手里的绳束喊，“班任给的，不要白不要！”话音未落，半班人已经涌了过去，闹哄哄抢成一团。
教室另一角，苏昕月靠在椅背上，看着那片混乱轻嗤：“人挤成这样，哪还有咱们的份？我可不去跟这群‘疯狗’抢。”
宋诗妍立刻点头附和，只有陆沐晴的座位空着——那位大小姐早就出国了，发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啧，大抵是不爱了。”宋诗妍突然捂心口，切换成林妹妹腔调，“连咱们这群好姐妹都丢下，莫不是真叫人家厌弃了？”
“苏苏！！！”一声急吼打断戏精表演，张欣妍踩着小碎步“漂移”过来，抓着苏昕月的胳膊直抖，气都喘不匀，“你、你猜……我碰着谁了？”
“能让你激动成这样，难不成是暗恋对象？”苏昕月挑眉逗她。
“去你的！”张欣妍拍开她的手，眼睛亮得像星子，“是陆沐晴！我们的小沐！她从国外回来了！我刚在校门口瞅见她了！”
苏昕月“腾”地站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抓着张欣妍的手就往外冲：“真的？！快走快走！”
走廊尽头，陆沐晴正背着书包站着，见她们跑来，无奈地笑了笑。
“啊！小沐！”苏昕月扑过去晃她的胳膊，故意垮着脸，“好狠的心啊，出国这么久，没把我们三个宝贝忘干净？”
“就是就是，再也不跟你天下第一好了！”张欣妍跟着帮腔，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陆沐晴被她们闹得没辙，轻拍苏昕月的背：“晚上请你们吃饭，行了吗？”又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你们先回班，我去找趟班任。”
苏昕月她们一步三回头地往教室走，刚进门就瞥见桌上压着根气球绳。抬头一看，三个印着Q版小动物的气球正乖乖悬在椅背上，像是特意等主人回来似的。
“安静！”班任踩着高跟鞋“噔噔”走来，手里拿着花名册，“给大家介绍位新同学——哦不，是老同学。陆沐晴，之前因出国没跟大家一起报道，现在正式归队。”
陆沐晴从门口走进来，浅色卫衣衬得皮肤很白，冲全班强扯出个浅淡的笑：“大家好，我叫陆沐晴。”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苏昕月那排，径直走过去，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远处顿时传来几声低低的羡慕叹息。
班任交代完元旦晚会的注意事项就宣布放学。苏昕月和张欣妍磨磨蹭蹭收拾书包，陆沐晴和宋诗妍则早早就去了约定的餐厅等。
俩人打闹着走到楼梯口，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同学”。苏昕月下意识回头，撞进一双清润的眼眸里。
“我是高二的，”男生个子很高，校服外套敞着，指了指她手里没舍得丢的气球，“能送我吗？我们年级没分到。”
“啊……好。”苏昕月脸颊微热，把气球递过去，听他道了声谢，转身就拉着张欣妍往楼下冲，像被火烧了尾巴。
跑到校外僻静处，俩人对视一眼，突然爆发出狂笑。
“哈哈哈哈你刚那怂样！”张欣妍笑得直捶她，“脸都红透了！”
“要你管！”苏昕月拍开她的手，强装镇定，“赶紧去餐厅，跟她俩吐槽这事！就当用气球换了个八卦……哎，你看清那男生长啥样没？”
餐厅里，宋诗妍正托着下巴叹气：“你俩可算来了，再晚一步，小沐点的这桌菜，就得被我一个人炫完了。”她冲餐桌努嘴，“看看，人家在国外待再久，也记得你俩爱吃啥。”
苏昕月立刻黏到陆沐晴身边，眨巴着眼睛撒娇：“我就知道小沐姐姐最好了，我们天下第一好~”
张欣妍在旁边比了个爱心，还抛了个甜甜的媚眼。
陆沐晴被她们逗得轻嗤一声，慌忙低头咳嗽：“快吃吧，菜要凉了。”耳根却悄悄泛起薄红。
“哎跟你们说，”苏昕月扒了口饭，突然凑近，“我刚才碰到个帅哥，没好意思细看，但声音绝了！清冷挂的，光听声就能让人疯！”她托腮琢磨，“可他一个高二的，怎么会来要气球？该不会是给女朋友讨的吧？”
“哟，这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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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补了？”宋诗妍挑眉，“苏苏，你怕不是春心萌动了？”
“去你的！”苏昕月瞪她，脸颊微红，“我连人都没看清，再闹我生气了啊！”说着夹了块排骨塞她嘴里，把话题岔了过去。
那一晚，四个姑娘吵吵嚷嚷碰了杯果酒。不胜酒力的苏昕月和张欣妍早早醉倒，最后只剩陆沐晴和宋诗妍收拾残局，以及苏昕月手机里存下的、满是笑脸的合影。
元旦晚会当晚，体育馆里座无虚席。苏昕月她们四个不出所料地凑在一排，脑袋凑一起嘀咕个不停。
“苏苏，我给你编个辫子吧？”宋诗妍盯着她的长发，眼睛发亮。
“行啊，”苏昕月挑眉，“但我也要给你编。”
“成交！”宋诗妍三指对天，“我啥时候骗过你？”
镜子里，苏昕月的丸子头渐渐成型，碎发垂在颊边，衬得脸小了一圈。“可以啊你，”她对着镜面比了个赞，“尤其这碎发，绝了！”还隔空给了个飞吻。
“那是，信我准没错。”宋诗妍得意地弹了弹舌头，手上的皮筋“啪”地扣好。
“你俩够了啊，”张欣妍瞅着这俩腻歪样，故意哼了声，“一天天跟小情侣似的，晚会都要开始了！”
……
“我宣布，元旦晚会正式结束，请各班有序离场。”主持人的声音落下，场馆里响起散场的喧哗。
“那主持人是真帅啊，”宋诗妍还在犯花痴，“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同学，请等一下！”
苏昕月脚步一顿，回头就看见个穿西装的身影朝自己跑来。是刚才那个主持人，也是……昨天要气球的男生。
他手里捏着颗奶糖，喘着气递过来：“昨天的气球，谢了。你走太快，没来得及给你这个。”见苏昕月愣着，又补充，“不喜欢这个口味的话，我还有别的。”
苏昕月接过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被烫了下，小声道了句“谢谢”。
男生低头看她，眼底盛着笑意，轻声说：“你很可爱。春节快乐。”
“谢谢，你也是。”苏昕月攥紧那颗糖，看着他转身汇入人群，心跳突然乱了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