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专车?”香克斯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辆快要散架的三轮车。
这辆车的车斗由一个仿佛被炮轰过的厚木箱构成,只有两平方米左右,凹凸不平的表面上正蹲着三个面色蜡黄、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孩。
“没错,”一个光头男孩坐在前方简陋的车座上,他用力蹬了蹬脚踏板,三轮车“嗖”的一声绕着香克斯转了一圈,扬起一地沙尘,“瞧这速度,够快吧。”
“咳咳!”
在香克斯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中,小男孩得意地挺直了那有些干瘪的胸膛,用那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介绍道,“我是二位的专属司机,尤里。”
“......但这座位一点也不宽敞啊?”香克斯指着那个已经挤了三个小孩的小车斗,扭过头,情绪激动地冲着尤里大喊,仿佛当场揪住了无良商家的小辫子。
“尊敬的先生,您看错了。”尤里却不慌不忙地冲着车斗扬了扬下巴。
“我怎么可能看......”香克斯的目光随着尤里的动作转回了车斗,反驳的话语刚说一半,就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车斗里,那三个小孩像叠叠乐一样地叠在一个角落上,几乎把整块木板都留给了香克斯。
“......”香克斯顿时失去了表情管理,他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眼神有些呆滞。
“那......那之前说好的冰块降温呢?”
“它们已经完成了使命,壮烈地融化了。”尤里用着堪称庄严的神情,指着木板上那块几乎已经看不见了的水渍,理不直气却很壮地说道。
“......”
“尊敬的先生,让我们来替您搬行李吧,”霍普适时地再次窜到了香克斯的面前,恰到好处地挡住了他看向那辆小三轮的视线。
她转向车斗,对着那三个孩子干脆利落地拍了拍手,“艾达、温妮、丹尼尔。”
他们闻言,纷纷跳了下来,不由分说地便伸手去卸香克斯身上的行李。
“......咱换一辆吧。”香克斯的腰身如一条吃撑了的水蛇般左扭右闪,很是灵性地躲开了他们的手,他看向路亚,对着她疯狂地挤眉弄眼。
“四百贝利,人都给你一辆三轮车了,还有五个童工给你服务,很不错了。”
路亚一边说着,一边从他肩上扯下一个巨大的红色包裹,扔进斗车,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香克斯,轻啧了一声后,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教育道,“做人呐,不能太挑剔。”
“这是挑剔不挑剔的事吗?这是赤裸裸的诈骗啊!”
路亚不理会无能狂怒的香克斯,径直跳到了装满了行李的车斗里,她挑了一个相对柔软的包袱,利落地坐了下来。
“愣着干嘛,上来。”她朝着还在怀疑人生的香克斯扬了扬拳头。
香克斯的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嗖”的一下,他就已经乖巧地蹲在了路亚的身旁。
“哐当!”谁知,他上车的瞬间,就像个秤砣一样,把这辆三轮车压得直直向后倒去,车头猛地翘到向上翘起。
尤里双手死死抓着把手,摇摇晃晃地吊在半空中,霍普带着三个小孩立即冲了上来,他们拼了命地想把上扬的前轮拽下来,一个个脸都涨得通红,可那前轮依旧纹丝不动。
路亚气定神闲地坐在车兜里,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身下这个厚厚的箱子和那群有些紧张的孩子,随即,她抬起脚......将猝不及防的香克斯踹了下去。
“你最近吃太多了,今晚晚饭取消!”她拍了拍香克斯的脑袋,安抚道。
“哎!?”在香克斯的鬼哭狼嚎中,尤里重新落回了地面,而霍普,那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了下来.....
狭小的巷子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难闻气味,为数不多的阴影中,枯瘦的人们和当地的流浪狗一起蜷缩着身体,硕大的苍蝇围绕着他们不停地打转,他们麻木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艾达,车兜里那个看起来很是沉默寡言的小女孩,此刻却闭着眼睛,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她身旁的那个花臂男孩丹尼尔则跟随着她的曲调,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木箱。
“往左......哎不对,是往右。”温妮拿着地图,指挥着新任车夫香克斯。
“不是,你们不认路也能出来接生意嘛!?”香克斯满头大汗地蹬着三轮,无可奈何地扭过头来抱怨。
是的,由于香克斯实在是过于沉重,路亚只能“心痛”地将他发配去蹬车,由于少了这个体积最大的人,路亚和五个竹竿一样的小孩坐在车筐里,位置反而变得十分宽裕。
悠扬的小调在耳畔萦绕,路亚坐在软软的包袱上,随着车辆的行驶微微晃动,竟平添了一丝惬意。
“贵重......”“找不到都得死......””仔细搜......大人物......”
好景不长,这份短暂的惬意遍被一扫而空,街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很多穿着制服的身影,他们步履匆匆,神色紧张,低语声汇集成一股不安的暗流,冲击着死气沉沉的小巷。
“停下,”三个穿着制服的人挡在狭窄的路中央,截停行进中的三轮车,厉声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大人,我们是车夫。”霍普立即跳了下了车,借着握手的机会,顺势将一包烟塞进了为首的那个制服男人手中。
“这两位客人要出城。”她侧身让开,露出了身后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路亚和香克斯。
“是吗?”男人捏了捏那包烟,随手塞进了裤子口袋,他向身后的那两个人打了个手势。
那两个人冲了上来,用乌黑的警棍挑起路亚脚下的那堆行李,不停地翻找着什么。
“没有。”其中一个人对着男人摇了摇头。
“走吧。”男人像驱赶苍蝇一样,不耐烦地对着霍普摆了摆手。
“多谢大人,我们这就走。”霍普脸上堆着笑,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利落地跳上了车斗。
这些人,搜查水平也太次了吧......路亚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压在车板上的腿,对着香克斯使了个眼色。
三轮车缓缓启动,巷子两边,那些穿着制服的官员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查过去,到处都是“哐当”的声响,香克斯以正常速度蹬着三轮车,将这片混乱甩在身后。
正当他们要拐出这条巷子的时候,小巷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和喊叫声。
“艾文醒了!他说袭击他的是5个小孩,其中一个手臂上纹满了龙!”
刚将霍普他们放行的男人猛地转过了身,“就是他们。”
看着即将消失在巷口的车屁股,他咆哮道,“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男人的吼声还在巷子中回响,霍普等人就冷不丁地感到一股极强的推背感,下一秒,他们的屁股就瞬间离开了身下了行李。
在霍普他们即将飞出车斗的时候,一捆粗糙的麻绳如灵蛇般游了过来,将他们几人牢牢地捆作一团,一片混乱中,温妮感到手心一凉,那张紧攥的地图不翼而飞。
“第二个圆形门洞右拐后第三个岔路的菱形出口左转。”
“前方有闪电形窄巷,请注意避让。”
一片颠簸中,路亚一手捏着麻绳,一手举着刚抢来的地图,气定神闲地指挥着香克斯。
麻绳的另一端,霍普几人像个风筝一样在空中甩来甩去,尤金惨白着脸,在狂风中连绵地尖叫。
“爱情是什么样的,到底爱是什么样的~”
热烈的乐曲取代了悠扬的小调,艾达面不改色地在风中狂舞,她的嘴巴一张一闭,竟然还在高歌,只不过她现在演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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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曲调叛逆又魔性,与他们现在亡命飞驰的模样极其适配。
“等等!前面是堵墙啊!”
香克斯按照路亚的指示,一个急转钻进了一条死胡同,速度快得像一道光,见他丝毫没有按刹车的意思,尤金声嘶力竭地大吼。
路亚淡定地用嘴叼住地图,将手轻轻搭在车箱上,而香克斯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朝着那堵肮脏的墙壁直撞过去。
“轰!”
伴随着墙体崩裂的巨响,在四溅的碎石和滚滚的尘土中,一辆漆黑的三轮车尖啸着冲了出来。
“在那里!”守卫们像蟑螂一样,源源不断地从各条小巷中涌出。
然而,覆盖了路亚武装色的三轮车比海楼石都要坚硬,它承载着香克斯极致的速度,在巷子里无所顾忌的横冲直撞,守卫们高高地飞起。
香克斯和路亚配合地天衣无缝,路亚目之所及,便是三轮车前进的方向。
“而我只能这么说,不管你是睁着眼还是闭着,你都只会见到你所爱的人~”
激情澎湃的音乐,肾上腺素激升的飙车,呼啸而过的疾风、危机四伏的小巷,层出不穷的追兵,这可......太刺激!
“四百贝利,值!”路亚一把拿下口中的地图,高高举起了攥着麻绳的手,迎着风,大声欢呼,“芜湖!”
“爱是什么样,坠入爱河后我们就会了解~”
听着路亚欢喜的声音,香克斯弯起眼,绽放出了一个热烈的笑容。
人肉风筝骤然飞高,霍普紧紧拉住被晃得七荤八素的同伴,嘴角狠狠一抽:这女人,怕不是脑子被吓坏了......
“哎!这,这路......”面对生死都面不改色的香克斯,在看到巷子中间晾晒着的物品的时候,罕见地面露迟疑。
“全速前进!”路亚没有给他退缩的机会,她变戏法似地从包袱里摸出一个斯内科友情赞助的风贝,往车尾上一拍。
“轰!”狂暴的气流从风贝中喷射而出,三轮车的车头应声翘起,在香克斯地震的瞳孔中,像火箭一样窜了出去。
在气流的作用下,一大群洗褪了色的裤衩牢牢地黏在了香克斯的脸上。
“噗噗噗噗。”
一条又一条的裤衩亲吻过来,转眼间,这些也不知道有没有洗干净点的裤衩就在他的脸上叠成了一块厚实的大方砖。
“唔唔!”香克斯脑袋左右狂甩,奋力地挣扎着。
看着不知道是被熏得,还是被闷得要原地去世的香克斯,路亚闪身跃至他的背后,一把将他脸上的那群裤衩给扯了下来。
“呕!”香克斯猛地弯下腰,发出一连串的干呕,失去了控制的三轮车划出了一道妖娆的弧线,歪歪扭扭地朝着路边的一个老大爷撞去。
“小心!”尤里的尖叫的刹那,路亚伸出手,扣在了香克斯的手上,她的手臂骤然发力,带着香克斯,将车把手猛地拧向一侧。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划破空气,三轮车一个华丽的漂移,以毫厘之差,擦着那个老大爷的衣角掠了出去。
路亚整个人贴在香克斯身后,熟悉的青草香气紧紧包裹住了他,顷刻驱散了鼻腔里那股腌入味了的气息。
干呕声戛然而止,香克斯弯着腰,动作瞬间凝固,地下那些花花绿绿的垃圾从他的眼前闪过,晃成了一片模糊的光斑。
感觉到身后那具柔软的身躯正欲向后退开,他立刻重新低下头,更加用力地干呕起来。
“......哎。”认命的轻叹裹挟着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颈间,路亚重新靠了过来,她握紧了他的手,带着三轮车,在这片迷宫般的小巷中,横冲直撞。
“你的心已向她作出了承诺,她的名字已刻在你的心头之上......”
二人的头顶,艾达面无表情地演唱着激昂的爱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