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艾米丽睁大了眼睛,双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
“这儿,这儿。”
“嘬嘬嘬。”
路亚不顾及克和卡尔惊恐的眼神,朝着艾米丽勾了勾手。
“谁!谁在说话!”艾米丽的眼珠子更加剧烈地左右晃动,脖子像抽筋似得小幅度摇摆,她在惊恐地环顾了一周后,终于发现了躲在箱子后面的路亚三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看到路亚那招小狗一样的动作,艾米丽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路亚面前,揪住了她的衣领。
“我的朋友艾米丽,好久不见啊。”路亚仰着头,像是看到亲姐妹一样,对着艾米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咳,谁是你的朋友啊!”艾米丽顿了一下,她收回了手,理了理有些炸毛的头发,脸颊微微泛红。
“你这次又想干什么?”
她冷哼一声,扬起下巴,用鼻孔打量着路亚身后的及克和卡尔。
“还有,你怎么老是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上次是个不穿衣服的,这次换成了一个窝瓜脸和一个独臂黑炭?!”
“额,及克也就算了,但是......”
路亚无辜地抬头,指了指卡尔。
“这可是你家的船工啊,这不三不四的独臂黑炭是你们自己选的,与我无关哦。”
卡尔:“当着我的面这么说真的很失礼啊......”
及克:“什么叫及克也就算了啊!”
然而,路亚和艾米丽默契地忽视了他们。
“哦,我的姐妹艾米丽~”路亚再次憋出了两滴眼泪,可怜兮兮地看向艾米丽。
“哎,你,有话好好说!”艾米丽被吓得后退一步,她犹豫了片刻,但看着眼泪汪汪的路亚,艾米丽还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根洁白的手绢,递给了她。
路亚接过手绢,用咏叹调的方式说道:“我和父亲在去克罗地亚王国探亲的路上遭遇了海难,已经在大海上飘了整整一个晚上了,还差点被鲨鱼当作饭后甜点,嘤嘤嘤~”
“幸而遇到了大小姐您的船,我们才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路亚擦了擦早已干涸的眼角,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艾米丽。
“若是,若是米勒小姐嫌弃我们弄脏了您的船,我们马上就走。”
“我年纪轻尚可以在冰冷的海中坚持,只是可怜我那年迈的老父亲啊,他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嘤嘤嘤~”
“我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我如花似玉的女儿啊。”及克接收到了路亚的信号,他抱着路亚,二人嚎啕大哭。
“真是的,谁要赶你们走啊,别自说自话啊你们两个白痴!”艾米丽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打断了二人的表演。
“哇!艾米丽你真好!我们一到克罗地亚王国就下船。”路亚一把推开及克,笑得像一朵向日葵。
“我们和卡尔挤一间,只要给我们一点点吃的就好。”路亚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她用眼神示意卡尔在前方带路。
“真是的,有事米勒小姐,无事艾米丽。”艾米丽翻了个白眼,跟着他们往船舱的方向走去,“还有,你们藏好点,别被我父亲发现了,他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嗯嗯,我们绝不会跨出房间一步!”路亚拍着及克的胸脯保证,彰显着她做一个寄生虫的决心。
走廊上的油灯随着海浪微微晃动,路亚和艾米丽唠着家常,仿佛二人真是一对久别重逢的好友。
“......不过,你怎么也去克罗地亚王国呀?”路亚好奇地凑近艾米丽,“你不会也去探亲吧?”
“才不是。”艾米丽别过头,将路亚的脸推远了一点。
“我父亲......”艾米丽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我父亲他......和蔷薇学院里的一个老师是朋友,那个老师说我今年可以直接入学。”
路亚和及克的脚步顿时钉在原地,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向艾米丽,眼里满是愕然。
艾米丽误解了路亚他们的表情。
她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说道:“我也不同意的,我父亲一定要我去。我这水平明年的冠军岂不是信手拈来,何必今年过去低人一等呢......”
“到了。”卡尔停在一扇木门前,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跟我进来!”路亚拽过及克和艾米丽,一个箭步跨进房间。
木门猛地合上,卡尔被关在了门外,身上落了一层灰。
“你们是不是忘了谁,这是我的房间啊!”卡尔在外小声地锤门。
房门被拉开一道缝隙,路亚伸出手,将一枚硬币扔到卡尔的胸口,“帮我们看下门,谢谢啊大哥。”
“砰。”木门再次合上。
卡尔手忙脚乱地从衣服里翻找,终于掏出了那枚冰凉的硬币,金色硬币被捏在指尖,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卡尔没好气地笑了笑,盘腿坐下。
......
艾米丽被猝不及防地拉了进来,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看着这个简陋的房间,有些不自在地提了提裙摆。
“蔷薇学院你不能去。”路亚一脸严肃。
“我也不想今年去啊,但我父亲一定要我去。”艾米丽捂着鼻子,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她在空气中扇了扇,转身便要去推门。
“这什么味啊,我先回去了。”
“不是今年去不去的事。”路亚一把攥住艾米丽的手腕,让她面向自己,路亚盯着艾米丽的眼睛,满脸严肃。
“蔷薇学院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女子学院,都是骗人的。”
“什......什么?”
艾米丽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么认真的神情,她怔愣地开口,“但......你那个寒酸的朋友不就去了吗?”
“所以我们这次根本不是去探亲,而是去救她回来的。”
路亚眉头紧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缓慢却清晰地说道,“听我说,到了克罗地亚王国,随便找个理由,立即返航,再也不要回来了。”
一字字像锤子一样砸在艾米丽的心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那可是克罗地亚王国开办的学校啊。”
虽然路亚的话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是......她从未怀疑路亚会害她。
“王族就一定都是好人吗?”路亚的掌心猛地收紧,牢牢地箍住艾米丽的手腕。
“......不过父亲......”艾米丽还想说些什么,一道痛苦的声音打断了她。
“我的女儿芙蕾雅,就是在六年前死在了蔷薇学院......”
路亚惊讶地转过身。
及克低着头站在墙边,脊背绷成一条直线,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
“芙蕾雅,我听过她的名字......”艾米丽面容恍惚,喃喃道:“她的芭蕾舞跳得特别好看。”
及克两眼通红,干瘦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在将这个秘密告诉过路亚以后,再次说起这件事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困难了。
既然已经决心重返克罗地亚王国,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面冷心热的女孩和芙蕾雅一样堕入地狱。
沉默许久后,迷茫从艾米丽的眼中褪去,只剩下一片清明,她推开房门,对着路亚和及克认真地说道:“我会去说服父亲。”
“我也会保守这个秘密,不会出卖你们的行动。”
路亚微微点了点头,就像艾米丽无理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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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她一样,路亚也相信艾米丽的承诺。
放门外,卡尔坐在墙边,百无聊赖地抛着硬币。
“米勒小姐走了?那我可以进来了吗?”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像是感受不到房间里肃穆的氛围似的,对着路亚扬起了唇。
“哎呦,卡尔大哥怎么坐外面呢,地上凉,快进来。”路亚一秒变脸,亲切地扶起了卡尔。
“要是米勒先生执意送她去学院怎么办?”及克拉了拉路亚的袖子,轻轻地问道。
“那就把他打晕,这样船上就只剩下一个能主事的米勒了。”路亚挑眉。
毕竟,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劫船。
“打晕谁啊?”卡尔凑了过来。
路亚双眼一弯,举起拳头,“你啊。”
越过下意识抱头的卡尔,路亚走向房间里那张简陋的小木床。
有点受潮的被子被两根纤细的手指夹起,扔到地上,“今晚你们俩就打地铺。”
“怎么,你们两大老爷们要让我这样一个弱不惊风的女孩子睡在地上吗?”
站着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及克和卡尔,路亚轻哼一声,直接躺下了。
“......”路亚那一副房间主人的做派,瞬间震慑住了二人
“那我也睡了,老爷子你也早点休息啊。”卡尔打了个哈欠,拉过地上的被子便躺了下来。
“啊?”及克站在原地,像只无头的苍蝇,安静的房间里,卡尔的呼噜声有节奏地响起。
......幸运的是,很快及克没有孤独太久。
“砰!”
大门被暴力地踹开,船员们一拥而上,将三人的手脚用麻绳捆了起来。
“哎!绑错了绑错了,我可是自己人啊!”被一脚踩醒的卡尔像一条鱼一样在地上扑腾。
然而,回应他的是无情的锁门声。
“......你不打晕他们吗?”及克面无表情地看向还没睁开眼睛的路亚。
路亚打了个哈欠。
“哎呀,这不是太困了没反应过来嘛。”
“那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四只眼睛灼灼地盯着路亚,充满了希冀。
“实在太困了,再睡一会儿吧。”路亚靠在墙边,重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及克满心憔悴。
......
半小时前,老米勒的房间。
“父亲,我实在是不想通关系进学院,我们到了克罗地亚,补给完以后就返航吧。”
“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老米勒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抬眼。
“我......我实在是不想被其他学员嘲笑,而且,我也不想再去蔷薇学院了,按照母亲的遗愿,我想早点继承家族。”艾米丽垂下了脸。
精致的茶杯被狠狠地拍在桌上,金黄色的茶水溅到了桌面上。
“艾米丽,你知道我为了让你进入蔷薇学院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你弟弟得罪了贵族,还指望着你进入蔷薇学院后能够结交一些权贵为你弟弟斡旋一二,你打算对你弟弟见死不救吗?”
“他不是我的弟弟!他只是一个私生子!”艾米丽瞪大着双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倔强地没有落下。
“啪!”
老米勒一个巴掌扇到了艾米丽的脸上。
“我看是被那些贱民给骗得昏了头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认了。”
“船上混进了几个海贼,把小姐带回房间,严加保护。”
老米勒打开门,对着值守的船员挥了挥手。
艾米丽捂着脸,满眼惊诧。
老米勒意味深长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船上偷偷溜进来了几只小老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