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中途两人还未到客栈,姜妤身边的下人便找到了她,领着她们七拐八拐去另一间位置隐蔽的首饰铺。
起初沈明姝还未多想。
直到两人到了地方,见姜妤神色凝重地领她去楼上的厢房的同时,边转头吩咐身侧的丫鬟去铺子外放哨时,才隐隐觉出不对劲来。
对此,姜妤也没瞒她,不待她问,进屋落座后,第一时间便压低嗓音解释道:
“近日我无意间听说,沈家和箫胤临在朝堂上斗的厉害,虽不知沈家新任的家主背地里筹谋什么,可却看到每日都有高手进出府中的书房,整宿未出,就连今日我出府见你,也被人悄悄尾随了,便赶紧换了地方,改到了这儿。”
沈明姝心弦倏然提起:“那此处——”
“放心,这间首饰铺是姜家的产业,里里外外都是姜府的人,我们在这说话,不怕被人偷听了去。”
沈明姝这才稍稍放心,她闭眸深吸口气后,才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将那枚装残玉镯的锦盒递过去,把前因后果道出。
姜妤听后,惊的不轻:“你怀疑箫胤临对你起疑了?”
沈明姝轻轻摇头:“我不晓得,但总归还是小心点好。”
但箫胤临何等的敏锐?若一旦此事暴露,沈明姝定会陷入危险的境地,姜妤也没把握能替她将此事圆上,她接过锦盒,略假思索后,忽想到什么,眸色一转:
“我想到了安置这个锦盒的好地方了,就怕你不愿意。”
沈明姝抬起布满红血丝的杏眸。
一个时辰后,沈明姝眼眶泛红的从首饰铺走出,被绿翠扶着登上马车离去。
位于稍远处偏僻角落的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里,箫胤临撩起车帘一直看着她的马车渐渐消失在人群里后,才缓缓地收回目光。
不多会儿,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车窗下,压低嗓音禀告道:
“属下跟随王妃来到此处后,本想混进去偷听两人说了什么,可姜妤提防心极强,属下怕打草惊蛇,不敢离得太近,只听两人说什么昭明帝祭祀等这些字眼,其余的并未听清。”
此次昭明帝为了和他对着干,前几日特意颁下圣旨说要祭奠此次出征齐国战死的将领们,此事他事先是知晓的。可这和妻子有何关联?
还有,妻子之前明明说和姜妤是初次见面,可看这架势,两人应当之前是极熟悉的。
且,姜妤是北疆人,妻子则是锦州人,这两地相隔上千里,这两人又是如何认识的?
还有,妻子为何要骗他说不认识姜妤?这两人到底在隐藏了些什么?
思及此,箫胤临俊脸如同染上一层寒霜,挥手令暗卫退下后,瞥了眼不远处的首饰铺——
若他此刻过去逼问姜妤,自是能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可若事情的结果,和前几次那般终究是他想多了,错怪了妻子,到时,定然会伤了妻子的颜面,令他与她心生嫌隙。那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如此想着,箫胤临只好先压下心头的千万思绪,朝车外低喝一声:“跟上王妃的马车。”
然,沈明姝却并未回府,而是拐到了朱雀大街上集中卖文房四宝的几家铺子前,进店采买祭祀之物。
因前几日她出府和沈明宜碰面后,时常来这家店,这家店的掌柜已认识她了,忙一脸喜色地亲自来迎她。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贵人您要的泥金和磁青纸,小的已给您准备好了。”说话的同时,转头吩咐店里的伙计去取来。
沈明姝莞尔:“谢谢掌柜的。”
绿翠伸手刚要接过这些物什,掌柜的硕大的脸盘一抖,本就小的眼睛笑地眯成了一道褶子,话音一转,献媚道:“不过,这几日需要金箔和磁青纸的人多,小店已供不应求了,所以涨价了,现在得五十两银子。”
昭明帝祭祀战死将士亡灵一事声势浩大,这些店家借机哄抬价钱也是人之常情,可饶是如此,沈明姝听到这个数,还是狠狠惊了一下。
绿翠满脸怒容地脱口道:“这些物什就算涨价也要不了这么多吧,你这分明是抢钱。”
要知道一两银子,在大魏可供普通的三口之家吃上大半年的白面。更何况是五十两。
掌故的脸上毫无羞耻,只听他嘿了一声,一脸不服地直嚷嚷:
“青天白日的,你这小姑娘不识货,可也别造谣啊,我不怕告诉你们,咱家卖的这些金箔和磁青纸,都是桥头老张家纯手工做的,本来产量就低,这不,又赶上祭祀,很多达官贵人都是成捆成捆的来买,只一天工夫,好多店都没有了,眼下就我给你们的这些,还是我方才去张家硬抢过来的。”
“你们若嫌贵就搁这,买得起的人多了去了。”说罢,抢过伙计手里的金箔和磁青纸,麻溜的放回了货台上。
“哎,你——”
沈明姝现在也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更不想生事,拉着还要再和掌柜的理论的绿翠,“算了,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她话音方落,身后忽响起一道低沉的叱责声:“朝廷祭祀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英灵,本是顺应民意的善意之举,而你们这些商家,不想着为朝廷多出一份力,反而还恬不知耻的坐地起价,剥削老百姓,实在该死。”
听出是箫胤临的声音,沈明姝一怔,忙转身看去。
便见箫胤临正站在铺子门口,一脸冷意地吩咐王矩道:“将此人抓起来,送去衙门定罪。”
紧接着,王矩便领着三个下人上前将掌柜的五花大绑起来。
此刻那掌柜的脸上再无方才面对两人时的狡诈,痛哭流涕的一路哀嚎:“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贵人高抬贵手饶命,贵人饶命——”
而这一切只发生的瞬息,等沈明姝回过神来时,掌柜的人已被拖出店门老远了。
她顿时觉得很是解气,忙定了定神,快步走到箫胤临面前,微张檀口:“殿下不是在府中吗?怎么忽然来这儿了?”
箫胤临却没回答她的话,睨着她冷叱道:“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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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不知道反击回去吗?”
沈明姝张张菱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赶在男人脸色越来越黑之前,干巴巴地道:“殿下教诲的是,妾身下次记住了。”
箫胤临一噎,一股无名火顿时从胸腹间逸出,令他吵她也不是,骂也不是,转身大步朝马车走去。
沈明姝不知他为何生气,可比起这个,此刻她更想知道他何时来的?遂快步跟了上去。
待坐到车厢里,见男人正拎起小几上的泥壶倒凉茶,沈明姝抢上前,握起泥壶帮他添水:“还是妾身来吧。”
箫胤临面色稍缓。
妻子瞥着他脸色,边倒茶,边软声道:“妾身懂怎么反击,但妾身方才若这么做了,定会将事情闹大,到时,定会被人指摘淮南王府出手小气,我倒没什么,但我不想连累殿下声誉受损,所以才——”
沈明姝说到此处,放下手里拎的泥壶,贝齿轻咬了下下唇后,主动坐到男人的双膝上。仰头亲他脸颊一下,带着点委屈的软意:“下次妾身不会这样了。殿下莫要生气了,好不好?”
见妻子这般,箫胤临心头的火气顿时消失无踪,他抬手捏了下她绵软的脸颊,嗓音依旧硬邦邦的:“下不为例。”
“嗯嗯。”沈明姝嘴上答得好听。
又见他并提其他,看来他方才只是路过,而非跟踪她。心下大定,莞尔应下的同时,又亲昵的亲了男人脸颊。
而萧胤临已素了好几日,哪经得住妻子的柔情蜜意,将她双手扣在身后,俯身发恨的反吻住她的唇,直将人吻的眸尾发红,浑身瘫软在他怀里,才肯作罢。
随即低头含着她小巧的耳垂,沙哑着声问,“快过去了吗?”
因这一下,沈明珠身子急颤,喘着声若蚊蝇道:“……明日,明日。”
萧胤临喉结滚动几下,忍耐着又吻向她的唇。
之后两人一同回了府,待一起用过晚膳后,沈明姝先是沐浴焚香,而后恭敬地坐在临床的桌案前,继续抄写《金刚经》。
箫胤临恰好也有要事处理,便走出了房门。
守在厢房门口的苏嬷嬷和绿翠忙迎上去,便听男人问道:“王妃在侯府时和谁最为亲近?”
绿翠指尖蜷缩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还好苏嬷嬷反应快,她忙笑说:“回殿下的话,王妃在府中和世子关系最好,其次便是年幼的二妹了。”
“沈世子平日都去什么地方?可出过锦州?”
“沈世子平时在府中管事,至于出没出过锦州,这........老奴常年在后宅侍奉,极少关心前院的事,不太清楚。”
侯府的世子是何等身份。普通的下人可能会不知他的去向,可苏嬷嬷这种府中老人,怎会连他曾去过哪都不知?明显这个老奴在撒谎。
箫胤临眸色微转。
看来他想要知道沈明姝的秘密,只从姜妤处查还不够,还要从沈家着手。
如此想着,他大步流星地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