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笑后,阮霁竹忽然就全部想通了。
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怀抱宽容与谅解。
毕竟,自己的前桌在几乎所有方面都显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心态极其好、看的极其开的人。
用糙话说,就是——
薛亦行这样‘厚脸皮’的人,完全不需要她的退让。
于是,阮霁竹决定不再‘嘴软’。
她也反击般轻轻拍了下薛亦行的头盔,发出‘啪——’的声响:“你嘲笑我?”
薛亦行轻咳了下:“没有。”
阮霁竹:“那你笑什么。”
薛亦行:“你很适合戴这个头盔。”
……看着薛亦行一脸认真地说出这句话,阮霁竹简直无言以对。
她决定不再过多纠缠这个话题了,反正也就戴一次。
一次而已,爱咋咋地吧。
阮霁竹扶正帽子,故作冷酷的模样:“哦,那我可以上车了吗?”
在薛亦行点头后,阮霁竹迅速坐上后座,左手抓住后货架,右手拍了拍薛亦行的右臂。
示意他可以出发了。
锦山在攸宁路的另一条岔路口,往前走大概三千米。
虽然要经过锦南一中,但是离一中的大门口已经比较远了。
反而跟后门小吃街比较近,就一千米左右。
骑电动车还是挺快的。
阮霁竹一路上紧紧抓着扶手,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不被阮霁竹信任的薛亦行,却表现出了意料之外的靠谱模样——
保持安全距离丝滑超车,一路上遵守交通规则,骑得稳稳当当又迅速,不一会儿就到了锦山山脚。
刚停稳,阮霁竹就迫不及待下车,想要第一时间解开并且卸下这个小猪头盔,但是往往事不遂人愿。
她卡在了解开头盔调节扣的步骤。
解了半天,失败。
阮霁竹那股倔劲儿还真上来了,环视着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单腿踩着和这个扣子大战三百个回合。
然而还找到‘对战’的战场,阮霁竹的‘女侠梦’就破碎了。
一只略微灼热的手覆上她的肘关节,微微用力,把她转了过来。
再次面对薛亦行时,阮霁竹还维持着解扣子的姿势。
“不许笑,”阮霁竹选择先发制人,“这什么扣子,我按也不是,推也不是的。”
薛亦行动作幅度很小地挥挥手,示意阮霁竹把手放下来,然后垂下头,抬手,握住那个扣子。
他靠近的一瞬间,阮霁竹闻到了熟悉的松木味洗衣液,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没忍住抬头看,在看到薛亦行纤长的睫毛和专注的神色时——
伴随着扣子解开的清脆声音,阮霁竹瞬间低下头。
薛亦行好像没有注意到,笑容促狭,还忙着调侃:“你弄反边了。”
“是你头盔的问题!”阮霁竹选择用呛声,把自己那点不安的慌乱掩盖。
“什么问题?”彭静婉骑着自行车来了个漂移,单脚撑地停在二人面前,然后半趴在自行车握把,一系列动作十分丝滑。
像个女痞子。
傅综闪亮登场“闹闹!竹子!”
偏偏不喊薛亦行。
女痞子的注意力瞬间被吸走,直起身:“嚯,这次玩真的?让我猜猜几秒破功。”
“什么真的假的,”傅综笑出公式化的僵硬,夸张地旋转着环绕一周,“这里不就你们两个人吗?”
薛亦行冷笑一声:“哦,只有她俩是人,那你是狗,我是神。”
还是这么会怼,阮霁竹默默在心里‘怜惜’了下傅综,然后好奇地看他会不会反击。
她清楚地看到了傅综的表情迅速垮下来,肥肥松松的脸绷紧成刚烤出炉的韧脆煎饼,硬生生是忍下了。
阮霁竹和彭静婉不约而同地给他竖起大拇指。
彭静婉:“我真相信你这次能成功了,副总。”
阮霁竹也点头:“是啊,从我转来到现在,你单方面跟薛亦行绝交不下五次,这次最像样。”
傅综龇牙咧嘴地冲那两个人比了个中指,然后率先走上了登山的台阶。
阮霁竹和彭静婉紧跟其后。
薛亦行垫底。
还没一会儿,傅综就嚷嚷着没力气了,彭静婉让他滚到后面去,他和面无表情的薛亦行对视一眼,果断拒绝。
阮霁竹看着傅综通红的面颊和脖子,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呼吸不过来,别把自己倔死了。
不过显然傅综是下了狠心,节奏步频加快,一口气爬到了锦山山顶。
虽然锦山不高,但也很励志了。
休息了会儿后,四人去答案奶茶排队。
锦山这家答案奶茶不同于短视频里爆火的那种。
为保护顾客隐私,不需要他们把自己想问的问题当众写出在奶茶杯上,而是在点单付钱时写给服务员。
然后服务员‘阅后即焚’。
最后再根据这个问题随机生成答案,印花在奶茶的奶盖上。
彭静婉叮嘱着最前面的傅综:“不许一口气就喝掉了,一会我们一起掀开杯盖看答案。”
接过奶茶就迫不及待的傅综不停点头,说嗯嗯嗯当然知道。
然而等大家都拿到奶茶时,傅综已经靠在石凳上喝美了。
看到他所剩无几的奶茶杯,阮霁竹无声着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无语。
薛亦行倒没什么表情,因为他是从来都坚信着:想问的问自己,想得到的靠自己,想做到的尽力做。
对这种事本来也不感冒,陪陪就好,也懒得管那么多。
彭静婉则炸了,骂了句脏话,把傅综拽起来,一脚朝他的屁股踹去。
“别搞别搞,”傅综嘴上沾着一圈奶盖,捂着屁股,“我记着的我记着的。”
三人看他。
傅综说了自己的答案:“可以,可以。”
“知道为什么有两个可以吗,”傅综吞下最后一口奶茶,“因为我问了两个问题。”
彭静婉:“没人问你。”
傅综:“哦?你想知道是哪两个问题?有趣有趣。”
彭静婉:“没人想知道。”
阮霁竹:“你可以问问神想不想知道。”
薛亦行瞥了阮霁竹一眼:“神也不想知道。”
“中二少年们听好了,”傅综沉下嗓子故作严肃,“富总一问:我能不能瘦下来。富总二问:瘦下来之后能不能找个可爱的女朋友。”
彭静婉:“完了,这家店唬人的。”
傅综无语:“来,你们揭开我看看。”
彭静婉二话不说撕开。
看到那三个字陷入沉思:“我觉得这家店应该改名叫反面是答案。”
阮霁竹看到了‘不太行’三个字,又想到彭静婉刚偷偷告诉自己的那个问题,有点想笑,于是沉默。
“你问的啥啊就反面是答案了。”傅综嘲笑彭静婉。
彭静婉很认真,仿佛不在意般直说:“以后能不能谈到周臻那样的。”
“呕!”傅综干呕,“现在青天白日的您就开始做梦了。”
彭静婉吸溜一口,把那个‘不’吸掉了,然后满意看着‘太行’点头。
傅综连连摇头。
只有阮霁竹知道。
彭静婉问的问题不是那个。
因为,她们问了同一个方面的问题。
虽然闹闹姐当个玩笑说的,问得夸张且不现实。
但阮霁竹问得挺认真。
她也掀开杯盖。
——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傅综凑过来:“嚯,竹子你问的啥,给你这么长的回答。”
阮霁竹开玩笑:“帮你问的能不能瘦。”
“竹子我爱你,”傅综感动含泪摇头,然后看到面无表情的薛亦行和看热闹的彭静婉迅速补充,“纯粹兄妹之情,不懂的是狗。”
阮霁竹看向薛亦行未拆封的奶茶:“你怎么不拆。”
薛亦行没说话,拆开了。
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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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神一个隐藏款。”
彭静婉啧啧。
阮霁竹算是看出来了:“你什么都没问吧。”
薛亦行点头。
“卧槽,”傅综一瞬间吸引了所有注意力,表情痛苦着捂肚子,“痛死老子了。”
彭静婉被他吓到,后退几步和阮霁竹站到一起:“哥们儿你干嘛?”
薛亦行喝了口奶茶,半倚着柱子:“千年老鱿鱼和万年大螃蟹携手在他肚子里闹海呢。”
神他妈千年鱿鱼万年螃蟹……
阮霁竹摇摇头看着傅综痛苦的模样,默默掏出纸巾塞给他。
傅综连忙接过,忍不住了:“闹闹!闹闹!就你经常来锦山玩!你知道厕所在哪吧,快陪我去!快快快!”
“这对吗,”彭静婉懵逼,想要拒绝,“我好歹是个女孩,你应该让……”
傅综打断她,脸红彤彤的:“卧槽,快点,我跟薛狗闹着别扭呢!”
在傅综的痛苦表情和恳切言辞下,彭静婉带着他走……
不,跑去了厕所。
没了那俩闹腾的,气氛陡然安静了不少,但完全不尴尬,阮霁竹和薛亦行并肩坐下。
微风吹动锦山山顶寺庙旁的那棵高大橙子树的树叶。
很奇妙,果实已经黄了不少,在绿叶和夕阳的衬托下显得宁静柔软。
仿若生命本该如此美好。
阮霁竹想到了那句‘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骨子里那点文青的基因被唤醒。
于是毫不犹豫掏出手机拍摄,记录下这‘一年中最好的光景’。
拍完后才注意到照片右下角那只骨骼清晰十分好看的手。
是偷偷加入照片比耶的薛亦行,和那棵站在那的橙子树意外地契合。
明明是随手一拍的照片,却意外的有氛围感,轻易勾人想起秋天里糖炒栗子香气的微风。
“幼稚。”阮霁竹小声吐槽,却没删除那张照片。
薛亦行目光闪了闪,不置可否:“这样才更有纪念意义。”
“我看你还敢不敢吃!”彭静婉中气十足。
“不敢了不敢了……”傅综虚弱万分。
彭静婉搀扶着傅综走过来。
薛亦行歪头跟阮霁竹说:“他缓一会又要开始想歪点子了,信不信?”
真的假的,阮霁竹不相信。
结果下山后,阮霁竹相信了。
傅综再次化身胖夹子:“诶呦,你们去不去啦~”
阮霁竹:“好不容易放假的,去学校不是找虐吗?”
彭静婉:“对啊,你他妈别真是有什么癖好吧傅综。”
见薛亦行没反驳,傅综开始起劲:“还得是兄弟啊,懂我。”
“并不懂,”薛亦行毫不犹豫拆穿,“懒得说。”
胖夹子第六次单方面冷战,又以自己先热脸贴冷屁股告终。
“你们信我,”胖夹子拍拍胸脯,“高三肯定还是被偷偷叫去上课了,信不信?”
三人摇头,异口同声:“不感兴趣。”
傅综没招了,往地上一坐:“就去看一眼!就一眼!我们不是一中S4吗!肯定要一起行动啊。”
……软磨硬泡下,S4来到了一中的小吃街后门。
放假期间,门锁得很严实。
傅综自告奋勇充当坚实的底座,最后才爬上门。
嚷嚷着要薛亦行来接一下自己。
盲抓住那只手时,觉得触感不太对,他仔细摸了把:“薛狗,你手咋变这么糙了,好好保养,别拉低我们S4的平均颜值啊。”
然后傅综稳稳蹦下来,还没来得及松开那只手。
就看到了:
轻轻叹气的阮霁竹。
一脸无语的彭静婉。
冷漠插兜的薛亦行。
哦,薛亦行还是那幅吊样子,不是,等等……薛亦行在对面,那这只手……
是谁?
阮霁竹对傅综投以不忍直视的同情眼神,然后迅速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