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了身上盖着的粉红色猫咪图案被子。
眉头拧得更紧了,嗓音清冷,“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客气礼貌吗?”
顿了顿,
“我叫周年淮。”
温千屿,“什么?”
她的目光带着不解和质疑,为何又突然说名字。
他们现在本来就是陌生人,客气是应该的。
等到她从这里搬家之后,两个人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周年淮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她。
又扫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衣服。
他挪到床沿边俯下身,伸手便将衣服捡起。
有些尴尬。
温千屿看着他,想着时间不早了。如果这个男人再不从自己家离开的话,女儿马上就要醒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咬了牙,“既然你现在已经醒了,那是不是可以离开我家了!”
周年淮没想到女人下一秒便是要“赶”他。
他坐在床上呆滞了几秒。
“你……”
刚想开口说话便被从外面传进来的拍门声打断了,小女孩奶里奶气的声音:
“妈妈,你在里面吗?”
“妈妈!妈妈!”
温千屿立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赶紧用眼神示意男人不要说话。
清了清嗓子,“宝贝,你起来了呀,妈妈在房间里面找点东西,你先去刷牙。”
小糯米在门外乖巧地应着:“好~”
听着女儿的脚步声离开,温千屿这才立刻松了一口气。
她的视线又看向男人,不由得再次皱眉。
他真的是一个大麻烦!
温千屿迈着脚步靠近,再次压低了声音,“周年淮。”
这次她叫了他的名字!
男人有些诧异,抬眸与她对视。
她声线很清冷,口气生硬,“我女儿只有四岁,我不希望她看到不好的东西。等我和我女儿吃完早点出了门,你再出来赶紧离开。”
每一个字都带着凉意。
男人的黑眸中倒映着她瘦小的身躯。
她拿着书包离开次卧,门发出“砰”的响声。
关上。
“不好的东西?”
周年淮轻咬出声,心里面只觉得很有意思。
看来,这个女人对自己不是客气礼貌,而是赤果果挂在脸上的厌恶。
他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惹到她了。
从第一次见面便带着火药味。
他冷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又躺下了。
光线被窗帘完全遮住。
完全漆黑的狭小空间。
周年淮的听力异常敏锐。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妈妈,你看宝贝今天穿的裙子是不是很漂亮啊,这是阿沉买的。”
女人,“糯米,阿沉是舅舅,你这样是不礼貌的。”
“嘻嘻,糯米最喜欢舅舅了。”
“快吃吧,等会我们要去幼儿园呢!”
“好耶!”
母女二人的声音不断地闯入男人的耳中。
他听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条弧线。
不知道为何,他总是会对这个女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他怀疑过她的身份。
可,她有个孩子。
他记得那个女人消失前的一段日子里,两人是有过亲密接触的,但是安全措施也是做到位的。
更何况,如果她真的怀孕了更不可能会离开他的身边。
玩笑归玩笑。
温千屿刚才板着脸在他的面前说的每一个字,他有在认真地听。
等到外面传来了关门的声音,他才起身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
推开了次卧的门,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的眼睛有些不适。
闭着眼,缓了半天。
再一看,他的外套正搭在餐桌的椅子上,手机则摆在桌上。
餐桌上还有一小份配好的调料。
手机响了一下。
周年淮拿起来看了看,是她的信息。
【桌上的是面条的调料,面在橱柜的第二个格子里。如果想吃的话自己煮,不想吃略过】
【上次你借我的西装已经干洗好了。我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了,彩色的包装袋,别忘记带走】
【对了,医生说你今天还需要去医院输液,我提醒你下】
他抿了抿唇,心里面不由自主地雀跃了一下,这不又重获新生了。
编辑了一条信息,刚发送出去。
耻辱的红色感叹号又在对话框弹了出来。
这一刻,周年淮笑不出来了。
果然,小黑屋才是他的专属‘停尸房’。
周年淮站在餐桌前,看着调好配料的碗,这一刻开始犹豫究竟要不要煮面。
如果吃了她的东西,更屈辱了……
但是,他又不知道手脚不听话不受控制,从柜子里面拿出面。
开火。
热水。
下面。
……
他吃完将碗清洗干净了,这才拿起衣服准备离开这里。
关上门的瞬间,周年淮才发现屋子里面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
他突然想起来女人曾经说过刚回国,心里面估摸着这是还没来得及整理的东西,并未多想。
-
一夜未归。
他刚回到周家老宅子,八卦组组长周思念立刻围了上来。
“哥,昨晚你去哪了?”
周年淮懒得理她,脚步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再关上门将她隔在门外。
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
平时他的酒量还算好,但是昨天真是太反常了。
一度怀疑是不是喝了假酒。
他洗澡的时候想起了孙泛舟这个损友。
于是,手还在湿着便给他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了起来,对面男人的声音有气无力,明显还没睡醒。
“喂,阿淮,你怎么这么早?”
周年淮叹了一口气,今天不仅早还碰壁了。
他有想问的事,单刀直入:“泛舟,有个事问你。”
“啥?”
“昨天晚上那个女人,你朋友的妹妹。”
一听到妹妹两个字,孙泛舟的声音大了不少,似乎清醒了。
“温千屿?她怎么了,昨晚你不是送人家回家的吗,该不会你将人送没了吧,阿沉会找我拼命的。”
周年淮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昨晚安全回家的。”
顿了顿。
“我是想问你了解这个人吗?”
一听,孙泛舟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温千屿啊,就是谢引沉的堂妹,以前也在我们学校念书的,他对这个妹妹可宝贵了。这小姑娘性格软软的,不太爱说话。唉,阿淮,你问这些做什么,你该不会……”
周年淮,“没有,我就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