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透露点呗。”
周思念的双手紧紧扒在门上,一副如果不打探点消息,绝对不会罢休的模样。
只可惜周年淮没有任何想要说的意思,直接将她和狗一同扔出去了。
终于又清净下来。
周年淮伸手将灯按熄,房间内又恢复一片暗黑。
他的眼睛本来就失明过几年,早就已经习惯了黑暗中的压迫感和恐惧。
就像黑色,简单纯粹。
从酒柜里面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整个身体重新嵌入沙发中。
这样的生活,自从眼睛康复后一直周而复始。
周年淮自认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会对爱情这种东西有任何幻想。
他是周家的独子,从小便是天骄之子的存在。
他一直以为他是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成长。
直到父亲与小三被母亲捉奸在床,他开车带母亲离开却遭遇了车祸。
母亲伤势太重抢救无效死亡,他则因为剧烈碰撞,头部受伤眼睛失明了。
连同一起破碎的还有他的信仰。
原来,母亲早就在父亲的逼迫威胁下签了离婚协议,夫妻情深只不过是人前的幌子。
深受打击的他拒绝和父亲有任何接触,从医院里出来之后便住进了母亲生前买的一栋公寓里。
那阵子他的性格极暴躁易怒,周家派来的管家都被他拒之门外。
这个时候,遇到那个女人。
热恋两年。
她的出现让他黯然无光的人生有了一道亮光。
眼睛失明的他跑到外面迷路了,是她捡到了他。
“滚。”
任何人只要靠近,周年淮第一时间便将自己的冷漠展现在外。
女人因为他冰冷的话,确实走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天空黑乌乌的,看样子马上就要下暴雨了,如果生病了家里会有人担心的。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女孩子清脆且温柔的声音,像极了在哄一个小朋友。
周年淮坐在花坛的角落,意外没有拒绝。
直到走在前面的她脚步突然停下,他避之不及整个人碰撞到她的后背。
她的身形很瘦,在他一米八八的身高前非常小巧。
条件反射。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后背的衣服。几秒之后,惊愕之余松开了手。
刚想道歉却听见女孩子试探着,反问。
“我……我能牵着你的手吗?”
半晌,周年淮点了点头。
她将他送回了家。
至此之后,两个人熟络了起来。
从她的口中,周年淮得知女孩住在附近。经常见到他一个人坐在花坛外发呆,却被他脸上的冷漠吓得不敢靠近。
再三确认,她才发现他眼睛有问题。
她才大学毕业,还没有工作。
这样一来,相处没多久两人便在周家的眼皮子底下偷偷交往。
女人很能摸准周年淮的性子,甚至在床上也能十分乖巧地迎合他的各种怪癖。
渐渐的。
周年淮感觉越来越离不开她,有时候她不在身边一会他就会疯狂想她。
他在公寓里会发一整天的发呆,每次听到门锁的转动时便会欣喜若狂迎上去。
那两年,他的生活是黑暗的却很充实。
直到两人的地下恋情被周父戳穿。
公寓里到处都是两人生活在一起的痕迹,怎么可能不会被人发现。
前来打扫的管家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知了周父。
周父气冲冲地跑到公寓找周年淮质问,他不回家住不治眼睛,整天在这里和一个女人纠缠到底想要做什么。
周年淮冷漠的一笑,学你啊玩玩而已。
争吵结束后,周父离开了。
可那个女人却消失了。
他在公寓里等着,盼着她。
一个星期。
半个月。
两个月。
半年,始终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的身影。
周年淮的心就像被挖了一般。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连她的名字都没问过。
周年淮斯里歇底,心里的最后一道光灭了。
他被周父命人强行带回了周家大宅子。
眼睛康复后,他也曾经再次回到公寓里。
贴着卡通图案的情侣刷牙杯,粉蓝情侣拖鞋,情侣枕头……他甚至有一件她送的情侣长耳朵兔睡衣。
—
周思念被男人毫不客气扔出来摔在地上,下一秒她的狗也被丢了出来。
“嗷、嗷。”
小博美被吓得不轻,落地后第一时间装进主人的怀里求安慰。
“真是坏脾气。哥,你这样哪个女人受得了?”周思念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揉了揉摔痛的屁股。
她刚迈着脚步准备离开,身体便被躲在角落的一抹身影拽了过去。
待看清楚是周奶奶时,周思念松了一口气:“奶奶,你这是干嘛,差点儿吓死我了。”
周奶奶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怎么样,你哥有没有说今天的约会怎么样?”
那位王小姐可是她亲自出马,从几百个名媛照片中精心挑选的。
这周年淮也是男人,只要正常怎么可能会对美女无动于衷。
她还真不信了……
一天换一个,这小子不可能不为所动。
周思念咬着唇,“奶奶,你还提……你看我都被他像扔垃圾一样丢出来了,肯定没成啊。”
“哎哟,真是要气死人了。”
周奶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原本今天还准备偷偷出院和一群老姐妹聚会,却为了这个孙子的终生大事着想特地回了趟家,没想到意料之中的又黄了。
想起刚才在他房间里面见到的那枚耳钉。
周思念又附在周奶奶的耳边,兴致勃勃:“奶奶,你先别急我和你说,我哥有情况了……”
听完之后,周奶奶心里面更笃定了,眼下她不仅仅要给他挑选意中人,更要时刻关注他的动态。
双管齐下。
这小子才可能尽快脱离单身,早日成婚。
周奶奶偷偷从医院里面跑出来的事情,最终暴露了。
周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饭。
周年淮在补觉前就告下了“勿扰”通知,吃饭的时候也没人敢去叫。
一家人围在饭桌前七嘴八舌。
周思念低头扒着碗里的饭,耳根子却是竖着听长辈聊天。
“那混小子还真是犟,前些时候遇到和他一同上学的人,人家的孩子都上幼儿园和小学了。”周奶奶真是愁的眉头都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