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臣女。”
皇后满意地点头:“你做得很好。若非你及时相救,今日怕是要出人命。”她顿了顿,“可想要什么赏赐?”
楚玥垂眸:“举手之劳,不敢讨赏。”
皇后轻笑,抬手从发间取下一支金镶玉的凤尾簪,亲手插入楚玥发间:“你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赏。”她指尖轻轻拂过楚玥鬓角,“这般脱俗的美人,怎能如此素淡?”
“谢娘娘恩赐。”楚玥恭敬行礼。
皇后目光转向文清:“你是?”
文清连忙跪下:“回娘娘,臣女是丞相府庶女文清。”
“丞相府庶女?”皇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你倒是托了你姐姐的福。”
文清头埋得更低,心中妒恨交织。
又是她!她都死了,还是被人人念着!若不是有个长公主的好娘,一个乡里长大的野丫头拿什么和我比,又凭什么事事压我一头!
楚玥冷眼旁观,将文清眼中闪过的嫉恨尽收眼底。
宴会散后,文清在众人面前拦下了楚玥,盈盈一拜,声音温软:“今日多谢楚御医救命之恩,文清没齿难忘。”
楚玥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文清,心底冷笑。她太清楚文清这副温婉皮囊下的蛇蝎心肠,表面恭敬谦和,背地里却最擅长借刀杀人。
她眼底闪过一丝讥讽,面上却笑得温和:“文姑娘客气了。只是花池水质不净,姑娘虽换了衣裳,还需当心染了风寒。”她顿了顿,意有所指,“更要留意皮肤敏感,若起了疹子,可要及时医治。”
文清乖巧点头:“多谢楚姑娘提醒。”
临仙楼,璇玑阁。
楚玥与顾淮昭对坐,桌上菜肴未动,茶香袅袅。
“今日赏花宴,推文清落水的宫女,是你的人?”楚玥开门见山。
顾淮昭执盏轻啜:“是。”
楚玥眯了眯眼:“你让人在皇后眼皮底下行事,若文清追究,查到你在宫中安插眼线,可是杀头的罪。”
“你担心我?”顾淮昭抬眸,眼底似笑非笑。
“我是怕你连累我。”楚玥冷哼。
顾淮昭放下茶盏:“若非如此,你哪来这般合适的下毒时机?”
楚玥指尖一顿。
“你想借她入丞相府,除了下毒引你入府诊治,我想不出别的法子。”他语气平静,“况且,她一个庶女,岂敢因落水小事,毁了皇后的赏花宴?”
“顾大人倒是次次都谋于人心。”
“彼此彼此。”顾淮昭唇角微扬,“你不也一眼就看出是我行事,才顺势而为?"
楚玥不置可否,执起茶壶为他添茶,水流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文清腕上已起红疹。”她忽然道,“三日内,她必会来请我。”
顾淮昭凝视着她:“你下的什么毒?”
“月魄汁。”
两日后。
小枝匆匆进来禀报时,楚玥正凝神在铜人上施针。
“姑娘,门房来报,丞相府的人来寻您。”
楚玥指尖微顿,唇角无声地勾起。
她慢条斯理地将银针一根根收回针包,轻声道:“走,去瞧瞧。”
文清的丫鬟一见楚玥,便急急迎上来:"楚御医,我家姑娘前日回府后便觉身体不适,这两日也寻了些名医,吃了几服药,但都不见好。姑娘说您医术高明,特命奴婢来请您。"
楚玥心中冷笑。
月魄汁之毒,沾肤半日便痒痛钻心,文清竟能忍到今日才来寻她,倒真是能忍。
“稍等,我去取药箱。”
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前,楚玥掀帘下车,抬头望着那方烫金匾额。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二次踏入丞相府,第一次是为自己送葬,这一次,是要向文奕索命…
“楚御医,请随奴婢来。”丫鬟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穿过熟悉的回廊,楚玥无意识地想起,前世文清就是在这条路上,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说:“姐姐回来真好。”
枕月居外已能听见文清的啜泣声。
丫鬟在门外禀报:“姑娘,楚御医到了!”
哭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一个中年女声传来:“快请进来。”
楚玥踏入内室,文清背对着门擦拭眼泪,而她身侧站着的妇人就是柳姨娘。
长公主身体抱恙,加之也不愿管这文府之事。文奕便将掌家之权给了这柳姨娘,因此文清自小吃穿用度也都是按嫡女的规格,直到前世姜霖被接回文府,才让文清明白,她母亲的身份就注定了她只能是个庶女,即使待遇再好,站在姜霖身边,她庶女的身份就注定让她抬不起头…
楚玥的目光落在柳姨娘身上,那身绛紫色锦裙,鬓边摇曳的金步摇,还有那张保养得宜、永远挂着慈爱假笑的脸与前世分毫不差。
她指尖无意识地掐入掌心,面上却分毫不显。
“楚御医可算来了!”柳姨娘快步迎上,亲热地拉住楚玥的手,“清儿这病来得急,府里的大夫都瞧不出个所以然…”
楚玥任由她握着,目光却落在文清身上。
月魄汁的毒效比她预计的还要好。
文清裸露的脖颈和手臂上布满红疹,有几处已被抓破,渗出淡黄色脓水。
“文姑娘请伸手。”楚玥温声道。
文清转过身来,那张原本娇美的脸此刻布满疹子,眼睛哭得红肿。
楚玥指尖轻搭在文清腕间,凝神诊脉片刻后,转头对柳姨娘温声道:“姨娘不必担忧。文姑娘这是前日落水时,娇嫩肌肤沾染了花池中的污浊之物,才引发红疹。待我开个方子,再辅以三日针灸,必能痊愈。”
她话音刚落,文清便急不可耐地询问:“楚御医,这,这会留疤吗?”
楚玥取出笔墨,在案前铺开宣纸,闻言笔尖微顿,安抚道:“文姑娘不必忧心。”她蘸了蘸墨,继续书写药方,“待疹子消退后,我再给你一瓶特制的祛疤膏,保证肌肤恢复如初。”
“那就多谢楚御医了。”文清明显松了口气。
楚玥笔下不停,很快写就药方。
柳姨娘迫不及待地接过,立即递给身旁的丫鬟:“快!按楚御医的方子去抓药,要最好的药材!”
待丫鬟匆匆离去,文清已在侍女搀扶下平躺妥当。
楚玥取出针灸包,在烛火上细细烤过银针。
“文姑娘,我要开始施针了。”她轻声提醒,手中银针已精准刺入文清腕间穴位。
针尖随着她娴熟的手法,一根接一根地没入文清泛红的肌肤。
“药来了——”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小跑进来。
楚玥恰好收起最后一根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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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药碗轻嗅,眉头微蹙:“这火候差了些。药材没熬透,药效会大打折扣。”
柳姨娘闻言立刻变脸,扬手就要打那丫鬟:“没用的东西!连…”
“姨娘息怒。”楚玥忙出言阻止,“药材的干湿、新旧都对火候有一定的要求。不如带我去药房看看?”
穿过回廊时,楚玥远远望见药房檐下的青纱灯。
“是那间么?”她故意快走两步。
引路丫鬟小跑着跟上:“是,楚御医您慢…”
话音未落,药房帘子突然掀起。
一个丫鬟端着药盅出来,正与楚玥撞个满怀。
那丫鬟躲避不及,托盘中的药汁也因惯性向前倾撒。
药汁泼洒在楚玥衣襟上,褐色的药渍在素色罗裙上晕开。
那丫鬟吓得呆立当场,直到引路丫鬟厉声呵斥:“笨手笨脚的连碗药都端不好!这可是给姑娘看病的楚御医!”
“奴婢该死!”端药丫鬟扑通跪下。
楚玥俯身扶她,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指尖一颤——是母亲院里的素春!
“是我走得太急。”她温声将人扶起,顺手拾起滚落的药盅,“这药是给…”
“是夫人的安神汤。”素春眼圈发红,“现在全洒了…”
楚玥正要细看药汤,身后突然传来柳姨娘的声音:“药可重新熬上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药盅塞回素春手中:“这药不能用了。正好我要重熬文姑娘的药,可以帮你重熬一份,算是我的赔罪。”
柳姨娘走近,看见素春,和洒落的药汤后立马紧张起来,询问发生何事。
在得知发生何事后,先是冲楚玥堆起一个歉意的笑,“这等小事哪敢劳动楚御医。”然后冷眼扫过素春,“还不自己去重熬?”
楚玥站在药炉前,轻声开口:“火候要文火慢熬,待药汤剩七分时再加这味白芷。”她将药材递给烧火丫鬟,袖中滑落的药粉无声无息落入炉中。
文清皱着眉喝完药汤,柳姨娘连忙递上蜜饯。楚玥收起药箱,温声道:“这病症需连治三日,我每日辰时来施针。”
柳姨娘满脸堆笑:“真是劳烦楚御医了。”
楚玥刚踏出丞相府大门,迎面便撞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周锦书。
他一身靛青色官袍,腰间还悬着前世她送的玉佩,面容清俊如旧,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
楚玥呼吸一滞,脚步不自觉地顿住。
周锦书与姜霖自小一起长大。
三年前周锦书高中状元,琼林宴上被文清一眼相中。文奕亲自做媒时,他当众取出玉佩称自己已在家乡订下了亲。
就是这枚玉,让文奕顺藤摸瓜找到了流落在桐嘉村的姜霖。
重生后,她曾暗中打听过他的消息。得知他未被文奕所害,仍在朝中任职,她松了口气。
可她也明白,他必定恨她入骨。
毕竟,在他眼里,她是害死他全家的凶手。
楚玥垂下眼,攥紧了药箱的带子。
这一世,她不愿再将他牵扯进这场复仇,也不愿与他再有过多牵扯…
周锦书似有所感地抬头,目光复杂地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楚玥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微微颔首。
周锦书也向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随即大步迈入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