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取消比赛资格把秃顶男成功唬住。
秃顶男恨恨地瞪了眼初琢,不甘心地嘟囔:“我才不像年轻人没大局观。”
拦住他的人心道你可别说话了,你口中的年轻人一看就不是会委屈自己的,还挽什么尊呢,本来就先挑事儿还在这儿哔哔赖赖。
“你做的是香辣手撕鸡对吧,鸡腿肉处理得比较干瘪,色泽偏重,生抽放多了……”操作台之间离得不是很远,统一离席时经过对方的操作台,初琢余光瞟过几眼,一句一句挑出扫那两眼瞧出的大致问题,总结反讽道,“前辈?被拍在沙滩上的前辈吗?”
秃顶男破如防,就在这时,工作人员通知他们返回前厅。
选手们站了一排,等待评委席的分数宣判。
一道道菜被指出美味和不足,到秃顶男时,初琢提及的几个问题都有,还不止,魏锵连续说了几点,都是些小细节的问题,给了91.24分。
前面三个人分别是85.31、82.09、79.22,秃顶男得意地瞥向初琢站立的方位,心想他懒得跟年轻人计较。
再到初琢的菜品,五位评委拿起序号表,对应讲出菜品的口感和味蕾的丰富层次,由魏锵宣布道:“孟初琢的评分是98.59。”
秃顶男失控喊出口:“这不可能!”
魏锵皱眉:“你是评委我是评委?”
秃顶男噤声,被魏锵的不满凝视堵回质疑。
赢了一场而已,下午还有呢,秃顶男愤懑不平,普通的方块脸展露自信笑容。
十五位选手打分完毕,下一组出场,初赛人比较多。
下午制作指定菜品,主办方给他们安排了休息间。
休息结束返回现场,关于莲藕,初琢切成薄薄的一片,做了道灿烂如花的灯影藕片,再切两块指宽的垫底,叠出一朵牡丹花。
前面一道菠萝咕咾肉给魏锵留了印象,记住孟初琢三个字,灯影藕片酥脆鲜辣,吃了两片后,眉心细微地浮出一丝遗憾,但瑕不掩瑜,整体可以给九十五以上。
指定菜品成绩公布,秃顶男连九十都没有,而初琢高了他整整八分。
现场评分中,最低167.33,最高194.72,秃顶男179.26。
得知结果的一瞬间,秃顶男面容阴狠,凭什么由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夺得第一,他几十年的资历比不上一张小白脸吗。
带着这股怨怼,他心里越想越气。
先前放的狠话使得他的面子被残忍踩地,离开会展中心大门,秃顶男情绪上头偷袭初琢。
他动作太突然,尽管有001提醒,初琢反应迅速地转身,怼住他的拳头,同时也被这股力道冲得后退了半步。
掌心震了震,有点发麻。
初琢另只手挥开秃顶男,膝盖上顶,朝秃顶男腹部狠狠一击,借巧劲推搡,再甩了甩承接攻击的手腕,掌心迅速红了大片。
旁边的人懵了几秒,赶紧把秃顶男拉远,阻隔他跟初琢的距离。
门口的工作人员见状出声制止,调查监控查明真相,当场取消了秃顶男的比赛成绩,初琢是正当防卫,不受影响。
秃顶男不服地叫屈:“我又没在比赛场地内打架,我是出了会展大门才动手的,你们没资格取消我的成绩。”
工作人员冷漠道:“这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询问你。”
语毕,他对初琢进行了一番人文关怀。
面对众人看小丑般的鄙夷神色,秃顶男耻辱极了,狼狈离场。
第二天结束,所有人成绩宣读,初赛筛选掉大部分的人,只留三分之一,评分前二十的进入决赛。
初琢坐上回燕州的飞机,浅眯了一觉,飞机驶入燕州地界,掌心的痛感隐约有了回应。
他低眸瞅了眼,昨天截止上飞机前还是红的,这会儿有点转乌青了。
机身正在降落,轮子滑进跑道,空姐广播通知燕州到了。
旅行包不重,初琢没走托运,取出行李架的包挂在肩头,同人群迈入透明廊桥。
关掉飞行模式,纪崇渊的电话弹出:“我在接机口,琢宝到哪儿了?”
初琢估算时间:“还有几分钟。”
纪崇渊挂了电话,时不时注视前方通道,不多时,男生挺拔优越的身姿从远处出现。
两人碰面,纪崇渊提走初琢肩膀的旅行包:“我来背吧,辛苦我们大厨师了。”
初琢翘了翘嘴角,与他分享道:“孟大厨师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纪教授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有,奖励今晚去外面吃饭,我订了家刺身店,凌晨船员出海捕捞,中午新鲜空运来的。”纪崇渊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自个儿像个侍者站在旁边,“大厨请。”
以前纪崇渊的温和全是无差别对待,有了在意的人,那份温和往里填了点真实,如果熟悉的人在这里,恐怕会大吃一惊,纪崇渊会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初琢弯腰钻进车内,纪崇渊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的门。
抵达餐馆,服务员领他俩去包厢。
服务员倒了两杯西柚汁,初琢端起杯子喝了口,刺身端上桌。
底下垫了层冰,三文鱼腩改花刀,牡丹虾鲜红诱人,北极贝切成片摆盘,金枪鱼大片超满足,罗氏虾半截插进碎冰里。
最后端来的是一道新鲜鹅肝,这玩意儿得趁热吃,初琢筷子改道挑了块冒热气的鹅肝,细腻软嫩,入口轻抿很香甜。
等他夹第二筷子,纪崇渊就发现异常了,男生抓筷子那只手的掌骨边缘颜色不对劲。
和手背白皙相比,色差重了一个度。
纪崇渊:“你手怎么了?”
第三块鹅肝吃进嘴里,初琢执筷子的手转了转:“没怎么啊,我在吃……”
倏地想起件事,他把筷子转交左手,摊开右手掌心。
没有遮挡,大片乌青映入眼帘,纪崇渊顷刻握紧拳头,嘎吱一声脆响,眉宇拧出深痕:“哪来的乌青?有人欺负琢宝吗?”
初琢把事情经过浓缩精华讲了一遍:“总结就是我挡住他,但他力气太莽,没事儿昂,过几天会自动消下去。”
咔嚓,纪崇渊捏断筷子,眼眸压抑着寒光:“那个人…是谁?”
初琢哄道:“不清楚,纪崇渊别生气,我反击了。”
说罢,他叫服务员再拿双筷子,将纪崇渊手里断掉的丢旁边,新的塞男人掌心:“吃饭吃饭,咱不提晦气的东西。”
纪崇渊睫毛轻颤,表面应下。
天黑开车回家,纪崇渊拿出医药箱给初琢上药。
他皮肤实在娇弱,青紫色痕迹尤为显眼,纪崇渊沉着张脸,动作小心翼翼涂抹活血化瘀的药膏。
初琢嗅觉敏锐,闻着刺鼻的味道,朝后仰了仰脖子:“纪崇渊,可以不涂这个吗?我没感觉疼,不严重,只是看着可怕,它过两天就能消掉。”
纪崇渊抓牢他试探后缩的手腕:“不可以。”
“好吧。”
初琢噘嘴表示心口不一。
纪崇渊当做没看见,捉紧初琢的手坚持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