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辞失笑:“应该不会。”
好歹是省重点高中,一年学费都上万,军训服不至于太差。
初琢当然知道不会,靠床边坐下,轻快道:“其实我就是想找哥哥说话。”
“哥,我听说军训站军姿一个小时起步,初中时的强度和高中没法比,训练项目增多,每天训练完我要化身饕餮巨胃,把校门口附近的餐馆摸一圈,以后就知道哪家好吃了。”
初三下学期,初琢身高迅速拔个,前几天去医院体检,一米七三了。
当然,依旧没有梁聿辞高。
大一岁永远是他无法跨越的鸿沟了哈。
“你想吃什么都行。”梁聿辞口腹之欲不重,没有特别偏爱的种类,往往是跟着初琢吃。
闲聊几句,挂断手机,初琢躺床上睡觉。
次日的军训在高一新生的哀嚎中进行,上午教了立正、稍息、正步走,以及站军姿的要领,循序渐进。
教官掐准时间,临近午饭,让新生站半小时军姿。
随着总教吹哨,整齐的方阵立马打散,从各处流入食堂。
走读生食堂校外均可用餐,初琢拉起梁聿辞跑得飞快:“哥哥哥哥哥快走,人多了要等很久的!”
梁聿辞刚歇了口气,被马不停蹄地拽离原地,一路飞奔地钻进某家面馆,他才有空问:“琢宝不累吗?”
“累啊,但不影响我想快点吃饭的心情。”初琢手掌摁住桌面,直起上半身,朝对面的梁聿辞倾斜,张扬的眼尾萦绕着挑衅,“哥哥这就不行了?”
十四五岁的少年自尊心要强,再如何纵容溺爱,被贴脸说出这话,没有点反应是不可能的。
梁聿辞身体往座椅后背轻靠,瞳仁蓄起一丝漫不经心,内里缓缓蛰伏危险:“我没听清,琢宝把话再重复一遍?”
初琢当即坐回原位,圆溜溜的眼睛左转右瞥,神态无辜:“哥哥?我没说话啊?”
服务员端面条上桌,截断了兄弟俩的“针锋相对”。
初琢离座,打开餐具消毒柜,抓了四支筷子,凑成两双,讨好地捧上:“哥哥大人请。”
梁聿辞笑了声,享用来自弟弟的“伏低做小”姿态。
面条吃完,回家一趟时间不划算,下午还有得累呢,两人返教室午休。
预备铃打响,下午军训准点集合。
临时班委在操场入口碰见初琢,热情地去勾初琢的肩膀:“宋初琢!”
名字刚喊完,手才搭上去,被一股力道掀翻,他懵逼地回首。
梁聿辞不咸不淡地抬眸:“有事?”
临时班委卡顿:“呃,我们一个班的。”
梁聿辞连嗯都懒得嗯,他重点是这个?
“你说什么事吧。”初琢冲临时班委和煦一笑,着重介绍道,“这是我哥,你这样不打招呼地搂我,我哥以为你要凶我。”
“亲兄弟吗?”临时班委视线来回打转。
长得也不像啊,异卵差别很大吗,思路正要往原生家庭拐……
“不是,邻居家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初琢道。
临时班委恍然大悟,嘟囔了句你们兄弟俩真有缘分,还能一起考进九中。
他解释道:“我是昨天竞选为临时班长的九班同学,我叫葛章志,听说你就是宋初琢,这次江城的中考状元,前来膜拜膜拜。”
初琢了解完前情:“噢,那你知道第二名是谁吗?”
梁聿辞余光瞥了眼眉梢弯弯的男生,没作表态。
听说第二名跟第一名差了两分,葛章志心想这就是学霸的格局吗,被问名次第一时间不是自傲,而是向下兼容?
葛章志义气道:“谁会关注第二名啊,我只知道第一名在我们班,近满分的成绩,宋初琢你真牛,我梦里都不敢考你这个分数。”
初琢憋笑:“我觉得,你也可以关注关注第二名。”
暂且摸不准他的态度,葛章志道:“回头我再打听打听。”
“哈哈哈哈哈不用回头打听,你直接回头就行。”
葛章志:“?”
他下意识回了头,转动的过程中正正好怼入宋初琢哥哥垂目瞧来的眼神,再一观初琢把手臂搭在那人肩头,笑得与有荣焉。
等,等等、等等等……
葛章志大拇指摁人中:“???”
救命,这种当面说“坏话”的场景发生在军训第一天,他以后还会好吗。
好不好的,葛章志纯属多虑了。
梁聿辞都没把他放在心上,更别说为了那两句不痛不痒的话生气。
军训七天结束,同班同学熟悉得差不多了,多多少少知道了初琢跟梁聿辞这对异父异母的竹马情谊。
班上有几个同样是本部初中直升上来的,大家一宣扬,加上他们得天独厚的长相,初琢和梁聿辞在高中部直接出名。
开学第一次月考成绩,初琢依然占据第一名,噢,这次梁聿辞跟他并列第一。
葛章志服了:“你们脑子怎么长的,我就不行了,语文作文死活上不了五十,我很努力写了。”
作文嘛,初琢爱莫能助:“你可以买本高考满分作文范例。”
梁聿辞抱了一沓物理试卷,由教室后门进入,初琢朝他怀里伸手,抽走三分之二,再分给葛章志一半的厚度:“来来来,见者有份,帮我哥发卷子。”
葛章志叹气,根据卷首的名字,一张张发至相应同学的桌面,路过的反手给本人。
发到宋初琢名字时,瞅了眼顶端分数,93。
他好奇地翻开背面,看看是哪扣了七分。
非选择题错了一道,最后的解答大题超难度,没写完,后半截空下,按照卷面扣了五分。
只能说,有所预料了,因为他自己这道题只写了前面的公式,得出一小节过程,后面空的比宋初琢还多。
葛章志把初琢的卷子放他桌上。
梁聿辞手里空了,率先回座位,低头拿走初琢的试卷,翻页后视线直落最后一道大题。
浏览完他的解题过程,初琢发完试卷溜回,梁聿辞拿起笔:“这道题要跳出第二个公式,套用第一个和第三个……”
初琢认真听梁聿辞分析。
他们对物理的侧重点不同,这次的题型梁聿辞做起来得心应手,初琢稍微吃力。
铃声打响,初琢捏了捏脖子,趁老师进教室前拧开瓶盖喝口水,跟同桌梁某人搭话:“哥,放学我想吃炸串犒劳自己。”
梁聿辞一秒理解对方犒劳的点:“琢宝上学辛苦了。”
他不会限制琢宝吃垃圾食品,其一琢宝自个儿心里有数,其二又不是天天吃,偶尔吃上一回不打紧。
初琢放回杯子,心满意足地眯起眼:“哇,哥哥懂我。”
“……”梁聿辞摇头轻笑,叫着哥哥呢,怎会不懂。
九中的晚自习采取自愿原则,走读生可上可不上,初琢把老师布置的习题册作业装进书包,目标明确地奔向学校附近的炸串店,一口气点了十几串不重样的。
油炸孜然的香味直往味觉里钻,初琢用力吸了吸鼻子:“哥,这香气醉人。”
梁聿辞犀利点评:“馋嘴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