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星黎眼皮一跳,但愿是她多虑了:“再见,哦不,江湖不见。”
过了会儿,初琢拿开眼睛上覆盖的大手,女主只剩个影子,过后消失不见。
一不留神,手里的东西被拿走。
来路不明的物件,燕暨衡本意是检查安全,翻转瓶底检索那上面的字样。
字迹和他所认知里的不太一样,太简洁了些。
大约看出个,私,涂抹……
伤药吗?
初琢往燕暨衡手里一瞅,迅速夺回。
“就是外皮擦伤,涂抹用的,这个效果很好,我听说过她的家乡,专门卖这种药,出了名的疗伤奇效。”初琢有模有样地解释,好像真是那回事。
燕暨衡眉宇裹了层疑惑,静静地盯着他,突兀地笑了声:“那琢宝便收好吧。”
初琢没注意燕暨衡的异常,把小瓷瓶揣回兜里。
直觉告诉他,目前最好不要让燕暨衡知道这玩意儿的用处。
001鸟眼一瞪:【嘶,不愧是末世里厮杀出来的女主,又狠又开放。】
行宫待了小半月,临走前初琢收集了一堆桃花瓣。
“燕暨衡,我想先回趟将军府。”初琢仔仔细细叠好布包,“这段时间都是休沐回去才待上半日,上次娘亲告诉我,她给我做了件衣裳,就快做好了,我今天要回去陪娘亲歇息两日,后面我会补回来的。”
燕暨衡:“……好,两日后,朕来接你。”
噢哟?
自从做了燕暨衡的贴身侍卫,对方几乎没在自己面前自称“朕”,现下入耳,他捧着张笑脸凑到帝王跟前:“陛下,臣还没走呢。”
燕暨衡抬指勾了勾他鼻梁:“笑话我?”
初琢左右摆头,端的是一副虔诚姿态:“不敢不敢,陛下九五至尊,笑话当然是要背着您来。”
确保安全、探路归来的暗卫:“……”
好想耳聋啊,为什么让他们撞见帝王与人调情啊。
燕暨衡失笑,心底那点子不爽暂且按耐下去:“有事来宫里找我,宫门口的人皆已打过招呼,许你随意进出。”
初琢嗯嗯点头:“陛下这么大的靠山,我可不会白白放着不用呢。”
“还叫陛下?”
燕暨衡捏住他脸颊,红润的唇瓣轻微噘起,露出三两颗洁白贝齿,真是好一副唇红齿白面若含春的少年郎。
男人渐渐怔住了。
“燕暨衡,你再不松手我口水都要叫你捏出来了。”初琢吐字不清地控诉他,眸光闪过水花。
燕暨衡如梦初醒,松开少年的下颌,略显慌张地后退两步:“抱歉,我失态了。”
“不用道歉,又没影响到我。”初琢揉了揉脸颊,斜眼看他,“不过你要是再捏一会儿,口水真流出来,那可就不一定咯。”
燕暨衡纵容地配合他:“幸好我逃过一劫。”
启程回府,燕暨衡送至将军府大门口:“记住,有任何麻烦,来宫里找我。”
初琢跳下马车,转身朝他挥手:“知道啦,天色不早了,陛下快回去吧。”
目送少年进府,燕暨衡回马车上,转头吩咐:“去地牢。”
*
地牢不同于大牢,是专门为处理世家叛乱之事开辟出来的牢房。
环境比之大牢更为昏暗,潮湿的气味笼罩着整个空间。
踏青一事出了刺杀,此次行宫之行是瞒着的。
燕暨衡缺席早朝,面上称病抱恙,实则背地里找幕后人。
这不,有人露出老鼠尾巴,抓了个现行。
地牢里血腥味萦绕于鼻尖,久久散不去,前几日严刑拷打的黑衣人,如同烂肉挂在那儿。
旁边是一位身形臃肿的中年男子。
狱卒搬了把太师椅到中年男子不远处,燕暨衡款款坐下,手持沾了盐水的长鞭:“只夏家一家,可出动不了如此大手笔的死士。”
夏怀庸浑身的肥肉跟着一颤,五体投地跪拜天子:“陛下,微臣与此人并不相识,夏家一脉对陛下一直是赤胆忠心,决计做不出刺杀陛下如此犯上作乱的大事啊。”
“呵,夏怀庸,最后一次机会给你了。”
燕暨衡森寒的目光里透着戾气腾腾的弑杀,站起身来,暗卫迅速将人擒住,麻利地绑到身后的木桩上。
夏怀庸双脚抖得挨不着地,脸色顷刻间白得吓人,冷汗直冒:“陛下,夏家无辜,您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啊……”
啪——凌厉的鞭打声划破长空。
话未说完,夏怀庸惨叫一声。
刺激的盐水渗进开裂的皮肉里,痛得他生不如死,四肢被牢牢绑住,痛哭流涕地求饶:“陛下饶了我罢,微臣资质愚钝,家主很多事都是瞒着微臣进行的,微臣并不知情啊陛下!”
燕暨衡视若无睹,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再攥起匕首,插入夏怀庸眼睛里。
鲜血霎那间迸发,溅了男人一脸,他声音低低地喃语:“不知情,那就好好享受吧。”
夏怀庸抽痛尖叫,身体止不住挣扎:“陛下,微臣真是无辜的!!!”
“……夏怀庸啊夏怀庸,真以为你的家主会保你家人安危吗?就这么被当枪使,嗯?”
帝王阴恻恻的视线掠过他血污双目:“那日阿琢险些伤了眼睛,你这双眼睛,看不清形势,留着也无用,朕替你摘了吧。”
语毕,燕暨衡转动手腕,锋刃割过碎肉,声音绞得心房一阵紧缩,狠狠剜出他眼珠子,鲜血染红的球体咚的一声掉落地上。
夏怀庸惊叫一声,疼昏了过去。
燕暨衡往旁边轻轻侧目,狱卒提来一桶水,泼向晕过去的夏怀庸。
过了好一会儿,夏怀庸睁眼醒来…哦,他没有眼睛了。
空洞的眼眶滴着红色血液,他气息微弱,手指颤抖地抚向眼睛,快挨到时停了下来。
夏怀庸忆起之前昏过去,陛下曾说过的话,他的妻儿……心中不免悲苦。
“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但妻儿无辜,恳求您救救臣一双妻儿,臣愿将所有事全盘托出,只求陛下能放过他们。”
耳边叨叨吵个不停,燕暨衡置若罔闻,丢掉染血的匕首,哐啷一声清脆落地,他捻起狱卒呈上的锦帕:“朕不随意诛连九族。”
擦完手,燕暨衡坐回太师椅上:“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