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剔除
沈念安把我从别墅里支出来应该是为了招待吴百慧。
所以,我算什么?
他的金屋藏娇?
但我明明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不,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他自救的一个工具。
白月光来了,任何工具都白废。
而我,还妄想能拯救他,该拯救的人其实是我。
我从一段被背叛的感情中抽离,转身又投进一段自我幻想出来的恋情。
偷偷爱他,真可笑。
我回到家,把沈念安送来的八只大闸蟹全煮了,看着那活蹦乱跳的蟹慢慢变红,我纯爱的心也收了回来。
我把八只大闸蟹全吃了。
后果是后半夜我上吐下泻进了医院。
黄语依守着我打点滴,她开始迷信,说是不是医院有脏东西,好好一个人上午被误诊,晚上就腹泻。
她还问了我一个关键性问题,“沈念安呢,怎么现在还没见到他的人?”
“他出差了。”
“今天周六也该回来了,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你生病了?”
我闭上了眼睛,说了一声不用,“让他安心……出差吧。”
这周我轮班,下午我还是去了单位。
黄语依很是担心我的身体,我告诉她,我死不了。
“天呀,你这是要评劳模吗?都这样了也不休息。”
“只是吃坏肚子,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沈念安,挺一挺也就忘记了。
周六,下班的时间要比平时早,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程家禾到了图书馆。
他说来接我下班。
我没理他,一个人往外走。
程家禾也不说话,就跟着。
到了公交车站,他咦了一声,“你不坐地铁?”
他又看了看站台,“所以你现在在家里住。”
我依然没理他。
公交车来了,我上车,程家禾也上了车。
周六的公交车上人很多,程家禾像以前接我下班时那样拉着我往车后面走。
我甩开了他。
“请你自重。”
程家禾点点头,还真的自重起来,他站在旁边陪着我,车摇晃的时候,他会用手护着我的头,但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我一直面无表情。
车到了我要下的站,我下车,程家禾也跟着下车。
我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
程家禾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你想干什么?”我回头问他。
“没什么,就是想安全送你回家。”
安全送我回家?我需要一个在恋爱期间劈腿的男人送我回家吗?
我指着马路对面,无情且冷漠的对程家禾说道,“你能不能滚?”
“微微,你现在需要我。”
“我现在需要你消失。”
“微微!”
“别逼我报警。”
程家禾举起了双手,他妥协的时候经常做这个动作。
其实不是妥协,是他自认为自己在妥协。
“好,好,好,我走,但在走之前我要告诉你,沈念安在偷吃。”
“乔丽丽跟你说的?”
乔丽丽住在沈念安隔壁,沈念安别墅里的风吹草动她应该一清二楚。
所以程家禾今天过来是乔丽丽授得意,她想干什么,让我跟沈念安离婚,跟程家禾重归旧好?
把撬走的墙角补给我?
程家禾很诚实,他承认是乔丽丽告诉他的。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我质问程家禾,“乔丽丽主动追求你让你跟我分手,现在又告诉你沈念安在偷吃,她想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
程家禾为乔丽丽辩解,他说,“乔丽丽没有办法,是沈念安让她来追我的。”
我眯起了眼睛。
沈念安让乔丽丽追求程家禾?
“你觉得我会信吗?沈念安又没疯,他让乔丽丽追求你对他有什么好处?”
“因为他想让你当沈太太,你单纯好骗,加上你哥跟他是同学,他就算负了你,赔点钱就行了,你们家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我,被程家禾这句话刺了一刀。
我开始相信程家禾说的话。
或许,或许,沈念安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他。
然后,他给我设了一个圈套。
但,尊严让我否定了程家禾的话。
“程家禾,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你跟乔丽丽还有程家苗,都不是我的朋友。”
“微微,我是在救你。”
“不需要,背叛者永远都是背叛者。”
晚上,我又吐了,还发起了高烧。
凌晨一点我打车去了医院,自己一个人。
挂号看诊,又是打点滴。
幸好,凌晨一点市中心医院急诊室里还有一两个病人,这让我坐在输液室打点滴都时候不那么孤单。
有个母亲抱着她的孩子也来打点滴,问我怎么一个人来。
“单身?外地的?”
我说是。
“生病真遭罪,得快点好起来。”
我笑了笑。
其实,陷入感情漩涡更遭罪,我必须快点好起来。
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我输液的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
我想沈念安如果看到这条朋友圈给我来个电话,我就不把他往坏处想。
我还当他是为了忘记痛苦才跟我结婚。
我也愿意继续当他爱情里的守护者。
朋友圈发出去几分钟,有了一条评论。
点开,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何肖。
他问,“怎么生病了?”
我把朋友圈删了。
最关注我世界的人居然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我哑然失笑。
所以,我并不那么重要。
我也无需那么矫情。
第二天,我给组长请了假,把自己生病的事说了。
“哎呀,从来不生病的人也请了病假,看来这次流感病毒有些厉害。”
组长第一个想到的是预约去打流感疫苗。
“不管有用没用,先预防一下。”
我想,我也得预防一下。
于是,我把对沈念安的喜欢从心里剔除。
我告诫自己,年少时期的喜欢不是喜欢,只是风迷了眼睛。
我把结婚戒指也取了下来,随手扔到抽屉里。
本来也不是为了相爱才买的东西,不戴也影响不了什么。
在家休息了一天,我又元气满满。
我决定吃顿好的,把黄语依约出来后却给自己点了一碗粥。
因为我吃不下,一闻到油腥就想吐。
我终于明白,真正的心痛没有痕迹,你以为自己好了,但剥开,里面遍体鳞伤。
我为自己找了借口,我说,“上吐下泻了几天,暂时还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清粥,刚刚好。
再见到沈念安,我也要表现出刚刚好。
不热烈不冷淡,做回原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