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待就是两个月。
西京市入冬了，天气很冷，林乔在道袍外面穿了件长款纯黑的羽绒服，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
底下的拉链没拉开，林乔跟着裴寂进电梯时就没站稳，栽了下，一头撞进裴寂的胸膛。
裴寂条件反射搂住她的腰，低头：“撞疼了吗？”
林乔摇摇头，蹦跶着出来站好。
裴寂扯了下领口，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快，冬天哪里都很干燥，空气总是发闷，再加上穿得多，人的味道就会被掩盖。
他最近都要靠近了闻才能舒服。
可是林乔毕竟是个女孩子，每次都会脸红，他也不好意思做过分的事，提过分的要求，只能强忍着。
就像个瘾君子，起初一点点的分量就满足了，但现在，越要越多，越来越贪婪。
刚刚林乔撞过来，什么都没闻到。
裴寂有些烦躁。
电梯到了，他面无表情出去，开门等林乔跟上。
林乔在外面就脱了鞋，穿上自己的拖鞋进屋，边进边脱衣服，还吩咐晚上吃什么。
裴寂都应下，让人去准备。
负责做饭的钟点工阿姨进了厨房，裴寂也跟着林乔进了衣帽间。
林乔刚脱了外面的道袍，转过头来推他：“我要换衣服呀，你跟过来干什么。”
裴寂无奈道：“回来路上不是说好了吗？先让我闻会儿。”
他今天很忙，忙到都没有和林乔单独相处，而且集团有一些老家伙看准他没有子嗣，想方设法地夺权，提一些私心很重的要求。
裴寂心烦意乱，本能地就更想要缓解压力，找自己的解药。
回来路上，要不是频频接电话处理工作，他应该关上前后排的挡板，将林乔拉到身边，闻她发间的沉香味才对。
林乔也答应他，回到家就可以。
现在裴寂只是履行约定，他不知道林乔为什么拒绝。
林乔脸红红，低头道：“我先换衣服，今天缠得太紧，我上不来气。”
裴寂怔愣一秒，也跟着红了耳朵，他掩唇轻咳，点下头背过身去，却没离开。
林乔翘着胡子笑了笑，故意慌乱道：“你不要转身知道吗？”
裴寂嗯了声，像个傻子，都不知道有一种方法就是出去关上门。
林乔才不会提醒，虽然裴寂的好感度还是牢牢卡在0上，但是这两个月，裴寂绝对是动心了。
只不过从来没和女人接触过，也下意识回避两性关系，他根本潜意识里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暧昧和不正常。
谁家好人会让他天天像大狗一样闻来闻去。
晚上还陪着他睡觉，有时候林乔故意装作也睡着了躺在他身边，第二天起来发现裴寂还会给她盖被子。
还会偷偷凑过来，感受她的气息。
林乔都装作不知道，懵懂少女人设不能塌。
她拿了件纯灰色的睡衣，里面的裹胸一解，林乔畅快地呼出一口气，裴寂听到，后背僵硬。
林乔换好了就抱着裹胸站在那，凌乱的布条堆在胸前，林乔红润的脸要埋进去，喊他名字。
“裴寂，我好了。”
两个月，潜移默化，裴少爷都没注意到自己在林乔这的称呼都成了裴寂。
裴寂嗯了声，转身走过来。
头顶的光线被他一挡，林乔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柜子夹角，她眼睛眨了眨，睫毛抖得很快。
裴寂胳膊撑在她头顶，弓着背弯腰。
每天都会做的事，从发顶开始，嗅她身上独特的气息，裴寂的鼻子会缓缓移动到林乔的耳边，感受她因为害羞泛红而愈发香甜的味道。
今天好像更热。
屋里暖气太足了，他想。
而且林乔的耳朵和脖子，是不是太红了。
裴寂低垂着眸，盯着她脖子上一颗极小极小的痣不放，雪肤乌发，散乱的发丝间有一颗痣。
他不敢再看，但视线轻移间，却注意到了林乔手上攥的一团布。
林乔很紧张，手因为用力，指尖发白，那团布被她拥在胸前，藏着林乔尖尖的下巴。
裴寂呼吸重了下，闭眼感受浓郁。
就好像这团布是散发气味的源泉一般。
裴寂的头越来越低，想深寻想探究，但下一秒林乔抬手，抵住了他一边肩膀。
推了下：“裴寂，你离我远些。”
裴寂猛地回神，赶紧直起腰，诚恳道：“抱歉。”
林乔低着脑袋转过身去，脸贴着柜子降温，美男的诱惑实在太足了，她好想亲下去，把裴寂就地正法。
裴寂看她这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微微笑了笑，问：“脸怎么红成这样？热？”
林乔猛摇头：“你快些，一会儿就吃饭了。”
“好。”裴寂应声。
他不再试图去别的地方闻，就罩着林乔，细细体会空气里的余味。
两人这个样子虽彼此知道是在搞一些“心理疗法”，但外人可不这么觉得。
钟点工阿姨本来是想问问吃什么主食，但透过衣帽间没有关严实的门，看到自家少爷把林道长压在柜子上......
她大惊，震惊，目瞪口呆。
视线下移，发现林道长还是背对着，而少爷时不时低头凑过去，也不知道是说话还是亲吻。
这还是他们少爷吗！
还是那个一被女人碰就哇哇乱吐的少爷吗？
阿姨突然顿悟了，也许少爷喜欢的......是男人？！
她默默从围裙里拿出手机，对着缝隙拍了张不是很清楚的照片。
做完饭，钟点工阿姨告辞，出门时偷偷回头看，发现少爷在给林道长夹菜，林道长身影被挡着，隐约瞧见林道长的手放在少爷手臂上推了下。
他们不苟言笑的少爷，沉默寡言的少爷，冷漠疏离的少爷，破天荒笑了笑。
阿姨一抖，关好门离开。
屋里林乔继续推他：“我没生气，你别夹了。”
刚刚裴寂拿下巴磕了她的脑袋，林乔有些不满意，气呼呼的，眼珠子都瞪出来，裴寂鞍前马后给她夹菜求原谅。
裴寂柔声说好，还是又夹了林乔喜欢吃的菜。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林乔快速吃完跑到客厅去看电视，裴寂还没换衣服，先去了衣帽间。
换衣凳上散落着林乔遗留在这的裹胸布。
一团，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