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狐人最终一脸茫然又无措地转身离开,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光影里。
柯缕望着他走远,抬手打开了身前的棋盘领域,直到狐人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她才轻哼一声,故意板起脸,对着空荡荡的门口“砰”地一声狠狠关上了门。
这一次,也算是给柯缕提了个醒,国运战争不比真正的仙舟罗浮,远远没有想象中安全。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柯缕但凡知道放走这个男性狐人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她宁愿担着绑架的罪名也不可能把他放走!
第二天一早。
柯缕是被一阵极不客气、几乎算得上砸门的砰砰声吵醒的。
一听到声音她瞬间就清醒了,但还是困,带着一肚子起床气,柯缕猛地拉开门。
参战者是不会这么礼貌的,敲门的应该是仙舟的npc,至于什么原因……就该好好问问了!
正准备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扰她清梦,却见门外赫然站着两名身着银甲的云骑军。
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在这两名云骑军身后,正站着昨晚那个男性狐人!
此刻的狐人一扫昨晚最后的茫然与无措,脸上带着十足的委屈和愤慨,一见到柯缕,立刻像是找到了苦主,指着她的鼻子就对云骑军大声嚷嚷起来:
“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
他声音尖利,引得早起路过的几个街坊都好奇地放缓了脚步。
“就是她!昨晚不知用了什么龌龊手段,给我下了迷药!把我绑到她家里来!还想对我行不轨之事!幸亏我……我意志坚定,趁她一时松懈才拼命逃了出来!两位!赶紧把她抓起来!我需要赔偿!”
他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添油加醋,把自己塑造成了无辜受害的小白花。
而柯缕则成了十恶不赦、强抢民男的歹徒。
柯缕听着这颠倒黑白的话,差点气笑了。
她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明明是他体内的参战者深夜潜入意图行凶,被反杀淘汰后,他这原主意识回归,搞不清状况被轰走,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她双臂环抱,倚在门框上,甚至懒得站直身体,只是用一種看跳梁小丑般的眼神睨着那狐人,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刺弧度。
为首的云骑军士兵眉头紧锁,显然也没完全采信狐人一面之词,他看向柯缕,公事公办地问道:
“这位女士,他指控你昨夜对其进行拘禁乃至意图不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闻言,柯缕这才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跟云骑军走?那可不行!
这不是浪费时间么?而且要是被云骑军仔细问询,还容易暴露魂穿的身份。
原主的记忆对于柯缕来说像是一个记忆梦泡,想要知道什么事时需要时间来提取消化相关记忆。
可被云骑军问询的时候,必须快问快答,犹犹豫豫地慢慢思考太容易引起怀疑。
云骑军可不是酒囊饭袋,没点实力根本考不到官方编制。
这一点还真和龙国一模一样。
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搞那么大竞争压力干嘛?
有这个疑惑的可不止柯缕一人,正在往人群里挤的青雀就是反对内卷的忠实代表。
“小缕子!你怎么还在这?”
青雀费劲巴拉地从看热闹的街坊中挤了进来,额角甚至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她一把抓住柯缕的手臂,语气急促,仿佛完全没看见旁边两位全副武装的云骑军和那个一脸激愤的狐人。
“小缕子!”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人都听见,
“快走快走!太卜大人那边急着要人呢!说是昨日核验的那批星历卷宗出了大纰漏,要我们立刻马上过去回话!去晚了可要扣工资的。”
她这话说得又急又快,眼神焦急地扫过柯缕。
别看太卜大人人小小的,生起气可不得了!连将军都要避其锋芒。
青雀的突然出现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干懵了,甚至也包括柯缕。
两位云骑军士兵也是面面相觑,太卜司的名头在罗浮可是响当当的,尤其是那位以严厉和恪守规则著称的符太卜。
男性狐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叫道:
“等等!她不能走!她的事还没说清楚呢!云骑军大人,她……”
“哎呀!这位兄台!”
青雀仿佛这才注意到他似的,扭过头,脸上堆起营业式的笑容,手上却暗暗用力,想把柯缕往外拽,
“有什么误会能不能晚点再说,太卜大人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要是耽误了司内正事,你承担得起吗?”
为首的云骑军士兵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边是尚未查清的治安纠纷,另一边是太卜司的符玄大人……孰轻孰重,几乎不需要权衡。
狐人急了:“可是她绑架我!”
青雀立刻瞪大了眼睛,露出极其浮夸的惊讶表情:
“绑架?这位兄台,话可不能乱说,你看小缕子这细胳膊细腿的,”
她指了指柯缕,
“能绑架您这样一位……呃……英伟的狐人男子?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说不定是兄台你昨日梦游了呢?”
她不等狐人反驳,又立刻转向云骑军:
“两位,咱们都是打工人,没必要那么较真吧,想想看,你们真的宁愿得罪太卜大人,也要为这位兄台伸张正义吗?当然了,伸张的也不一定是正义,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兄台的一面之词。”
青雀这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既给了云骑军台阶下,又强调了太卜司的威严,另外,还暗暗给白莲花狐人挖了个坑。
云骑军士兵交换了一个眼神。
确实,为一个醉酒狐人的模糊指控,硬拦下被符太卜紧急召见的人,实在不明智。
“既然如此……”
为首的士兵终于开口,对柯缕道,
“你先去太卜司。此事我们会转交地衡司记录在案,后续若有需要,会再传唤你。”
“那怎么行!”
不等柯缕说话,先前还仗着有云骑军撑腰的狐人先不愿意了,
“那我怎么办!她必须给我个交代!”
“啧……你这人年纪不小,怎么做事还和小孩子一样?美其名曰捍卫自己的权利……”
青雀再看向狐人,一副“我说他们没说你”是吧的样子,笑中略带一抹玩味,
“我猜,你喜欢将自己代入受害人的身份,到处假装柔软为的只是引起其他人的关注,以便在任何时候做出‘我很弱但我很坚强’的姿态。”
“我问你啊,你能一辈子都靠别人撑腰吗?”
“不……不能吗?”
男性狐人被说懵了……他的行为有那么恶劣吗?可是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么做的啊,
“有事就找云骑军!这是我妈告诉我的!我妈说的不可能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