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旁边一个年轻女孩含混不清出声。
她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化着全妆，染了一头粉发，漂亮又有活力。
唐阮和林婕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她们该知道什么？
粉发女孩拿掉嘴里棒棒糖，往唐阮和林婕这边凑了点，“刚有一个患精神病的男人混进来，想伤害一个小孩，霍大少正好在旁边，出手阻止，谁想精神病带了凶器，恼羞成怒用随身携带的伸缩棍狠狠砸到霍大少腿上。”
“霍大少当时就疼得跪下。”
“好在保安赶来，及时控制精神病，否则他下一棍子砸的，就是霍大少脑袋。”
“那一棍子要是砸到脑袋上······”
后面的猜测，粉发女孩没敢说出来。
砸到腿上直接疼得跪下，要是砸到脑袋上，人恐怕直接就倒下了。
还是连呼吸都没有的那种。
偏偏对方是个精神病，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粉发女孩忍不住感叹，“霍大少真是好人。”
人可以伪装，但下意识的举动骗不了人。
精神病准备伤害小孩的时候，她恰好趴在围栏旁边发呆，目睹了一切。
霍大少连想都没想，直接一个箭步冲过去踹到精神病，将小孩救了下来。
其实他能避开精神病挥出的那一棍子，可他要是避开，被砸中的，就是小孩的头。
所以他硬生生受了那一棍子。
她清晰看到霍大少被棍子打中的一瞬间，脸都白了。
疼到极致，才会是那种反应。
粉发女孩将棒棒糖塞回嘴里，晃着头离开。
“婕婕，今晚我妈下厨，叫你跟我一起回去吃饭。”
林婕眸光一亮，想到什么，又很快暗淡。
她沮丧的撅起嘴，“我今晚去不了了。”
唐阮：？
“我奶奶住院了，我得去看她。”林婕语气有些低落。
唐阮知道林婕奶奶。
林婕出生的时候，正好是林父林母事业最忙的时候，两人几乎不着家，偏偏林婕一个小奶娃身边离不得人。
两人一合计，将林婕送到林奶奶那去。
林奶奶自从林爷爷去世后，一个人住在以前单位分的老房子里。
高中前，林婕都跟林奶奶住在一起。
后来林父林母事业有成，空闲时间多了，加上林婕考上的高中离老房子很远，每天来回通勤得两个小时。那所高中只能走读不能寄宿，林奶奶心疼林婕在路上奔波，主动找到林父林母，说让林婕搬回去住。
林父林母一合计，这才将林婕从老房子接回去。
虽然不能跟林奶奶住一起，但每周的周五，林婕都会去老房子看林奶奶。
有时还会带上唐阮。
在唐阮记忆里，林奶奶是个很慈祥的老人，总是躺在院里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打盹。
听见开门声，看到是她们，立马眉眼含笑起身，从屋里将攒的零食拿出来给她们吃。
除此之外，每次离开，林奶奶都会给她和林婕塞钱，让她们买点喜欢吃的。
有时候是十块，有时候是五十块。
过年的时候，还会包红包。
要是见到她会直接给，没见到她，就会让林婕捎给她。
还记得上次见林奶奶，是半年前。
“林奶奶情况怎么样？”
林婕摇摇头，“出门遛弯的时候踩到水，摔了一跤，有些骨裂。”
她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我跟你一起去。”唐阮轻声说。
她吃过林奶奶做的饭，接过林奶奶给的压岁钱，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
“好。”林婕没反对。
她清楚，唐阮跟她一样，很关心奶奶。
唐阮给小连打电话，问她在哪，小连说她刚进车库，正准备找停车位，停好车就去找她。
“我在停车场门口，你出来吧。”
小连愣了两秒，坦然接受，“好的，小唐总您稍等会儿，我马上出来。”
海港城开业，大部分人都是来海港城逛。
所以进来的人很多，需要排队，但出去的人很少。
小连很畅通地开车出了地库，她一眼看到路边等待的唐阮和林婕。
将车开过去，拉开车门下车。
“小唐总，林小姐。”小连恭敬问好。
林婕冲她礼貌地挥了挥手。
“你打个外出卡，不用回公司了。”
话音刚落，就见小连脸上绽开灿烂笑容。
那样子，跟中了彩票一样。
“谢谢小唐总！”
“没事。”
唐阮跟林婕驱车离开。
目送车子消失在视野里，小连往马路牙子上一坐，拨通某个电话，“姐妹儿下班了，在海港城，出来一起逛，速速的，我等你。”
——
医院
林婕轻车熟路来到林奶奶病房。
屋里开着电视，声音不大不小，而林奶奶，正躺在床上小憩，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
病房是三人间，但其他两个床位都空着，显得房间十分宽敞。
林婕拎起床尾的水壶，脸色一冷。
看到床头柜上的杯子，脸色更冷了。
杯子里一滴水都没有。
她跟奶奶住一起好多年，知道奶奶习惯在杯子里留一些水，方便下次兑热水的时候正好能喝。
而现在，杯子是空的，水壶也是空的。
他们竟然这么对待奶奶！
林婕气得眼睛都红了。
偏偏害怕吵醒林奶奶，只能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唐阮接过水壶，牵着她走出病房。
走出一段距离，林婕才敢出声，但声音，还是刻意压低，“他们说会好好照顾奶奶，就是这么照顾？！”
“把奶奶一个人扔在医院，连个护工都不清！”
唐阮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婕婕，你先去打水，林奶奶醒了肯定要喝水。”
“哦哦好！”林婕提着水壶往开水房走。
她不知道奶奶渴了多久，只希望她醒来想喝水的时候，水壶是满的。
唐阮转身，进了护士站。
林婕接满水走出来开水房，就见几个护士推着林奶奶出来。
怎么回事？
她放下水壶，快步追上去，“你们推我奶奶去哪？”
林奶奶已经醒了，见到林婕，笑眯眯伸出手。
林婕将自己手塞到林奶奶手里。
但表情，仍旧严肃。
“别担心婕婕，护士说送我去单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