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我们靖王府
我盯住了薛皎月，“我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薛皎月泫然欲泣：“我只会绣花，怎么会妄想嫁进东宫……可是我母亲说，要是我不老实听她的，就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皱起了眉头端详她的模样，不像是说谎。
于是眉毛略微舒展开一些，道：“倘若你此刻对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回去之后，我会帮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出嫁以后，离开了你母亲身边，她便再也说不了你什么。”
薛皎月惊讶抬头：“您会帮我吗？”
我嗯了一声，“说到做到。”
薛皎月感激涕零，说了好些感谢的话，最后抹着眼泪，还道：“我回去了就做虎头帽，等王妃您的孩子出生了，就可以戴了。”
我倒是听得一愣。
我的孩子。
我和谢渊？
我……从未想过。
今日诗会再没有什么异常，有才情的贵女不在少数，不过看起来，皇后和谢景初都对顾棠梨比较有好感。
不出意外，这一世嫁进东宫的还会是她。
回去的路上，我若有所思。
看来，上一世发生的事情，有些会发生改变，但基本的轨迹还是相同的。
我接着又想，青山湖主人这个名号被顾棠梨顶替，其实我并不介意，那只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
名号可以抢走，才华怎么抢。
我可以另想一个名号，再另外找一个靠谱的书肆。
我到马车底下，扇门开着，可以看见谢渊在上边翻看着一册书。
“王爷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么早？”我疑惑，这都不跟皇帝多聊几句吗。
“来了不久。”谢渊眼皮不抬，视线仍落在手中书页上，说完，修长手指又翻过一页。
我被勾起点儿好奇心，“王爷这是在看什么书？”
我还以为会是什么策略兵书，再不济也是什么经史诗文。
上了马车，我凑过去一看。
谢渊没来得及收，我便看见了书页上的文字：
“琳琅娇嗔，转身欲走，却被一把紧进怀中，他急不可耐地要亲嘴，琳琅不再躲了，二人便搂抱着倒在了榻上。”
我的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
这是我写的《琳琅记》！
“是个话本。”
谢渊眼角余光瞥见沈药脸上红晕，只当她是害羞，不着痕迹地收起了书，“是个叫青山湖主人的写的，皇兄送了我一本。”
我：……
皇帝也看这书？
感觉观念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但我也偷偷松了口气，幸好今天没有暴露自己青山湖主人的身份。
这话本前半段男女主角相互看不顺眼，只有对方不痛快自己才会痛快。
到后半段，二人每天必须搂着对方亲半天嘴，三天两头在床上一起痛快……
倘若皇帝知道是我写的，要么当面夸我写得好，要么问我：写话本的时候都没有成亲，怎么写出那些暧昧情节的？
真到那时候，我定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好，现在这种体验，被顾棠梨抢走了。
见我红着脸半天不吭声，谢渊还以为我是介意他看这种情.色话本，觉得他太不正经或是怎么样。
他顿了一下，“我平日不看这种话本，这是皇兄送的，所以随便翻一翻。”
我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谢渊将书随手放下，又问：“诗会如何？”
“挺顺利的。”
“皇后和谢景初看上谁了？”
“顾棠梨，”我想了一下，“她就是青山湖主人。”
谢渊却拧眉，“不是她冒认？”
我疑惑：“王爷怀疑她吗？”
谢渊颔首，“我话本只看了一半，但已经可以大概感觉到作者的性子，那不应该是顾棠梨。”
说着，对沈药看了一眼。
心想，反倒更像是她。
我内心很是意外。
皇后，谢景初，许多人，都不曾怀疑过顾棠梨是青山湖主人这件事。
只有谢渊。
是他的直觉比较敏锐吗？
不知为何，我的心情还不错，眼睛弯了一弯。
回去路上，我又说起薛皎月的事。
“……我向皎月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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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是没有这个想法，只是舅母坚持。我是觉得，在诗会上发生这种事，传出去定会损害我们靖王府的颜面。”
其他内容，谢渊只是浅浅听了一耳朵。
倒是“我们靖王府”四个字，他听得最仔细，听完了，愉悦地勾了下嘴角，“颜面这种东西，不必去管。”
我小声：“真的不管吗？”
谢渊嗯声，“只不过背地里议论两句，我们住在王府，听不到半句。倘若有胆子肥的敢在你面前提，你可以直接骂回去，责罚也行，或是回来了告诉我，我来处置。”
我有一点懵懂。
上一世我做太子妃，皇后总是跟我强调，我代表的是东宫、皇室的颜面，叫我小心处事，又说我肚子没动静，损害他们的面子。
可是现在谢渊却告诉我，不用管那些。
他说，告诉他，他来处置。
我更深地领悟到那句话：嫁给谁，真的很重要。
“至于皎月，便由你来安排，反正靖王府上下，都听你的。”谢渊又道。
我慢慢地点头，“谢谢王爷……”
马车驶入王府停稳。
已有小厮等候多时，张口便禀：“王爷，宁将军已等候您多时了。”
不等我询问，谢渊便主动说道：“宁将军在大营当差，过去在外边养了个女人，后来迫于父母压力另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前段时间，那女人找上军营去找他，事情闹得不小。”
我微微一愣。
所以，找上门的不是谢渊过去的心上人。
看来谢渊的心上人十分懂事贴心，不会给他添麻烦。
怪不得谢渊喜欢她。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王爷去忙吧。”
谢渊多看了我两眼，才坐上轮椅，由丘山推着去了。
-
宫中。
诗会结束以后，春桃赶着回去向五公主复命：“青山湖主人是顾姑娘，御史中丞的女儿。”
五公主一愣：“是她？”
微微皱起了眉头：“你确定是她？不会弄错了吧？”
“真的！莫氏认出来的，她也承认了，”春桃道，“靖王妃原本还质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