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与盛木栖平日最为交好的刘元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眼便瞧见了小船上的柳漪。
瞬间她便被吸引去了目光,要知道盛木栖手中的那方帕子她可是羡慕了好久,寻遍了汴京绣庄也再没瞧见第二件,却没想今日出来游玩,在此处遇着了绣帕的正主。
她顿时心中一热,此刻也顾女儿家的矜持,来不及与众人商议,只急忙转身对一旁的贴身丫鬟吩咐道:“画儿,快,让画舫将船往那边靠一靠,你去请那位姑娘上船来说话。”
其它两位小姐也连连称好,只余其他几位世家公子一脸莫名。
还是刘小姐的大哥刘元毅笑着向众人赔不是,“还请诸位世兄、世弟海涵,舍妹顽皮,应是看到了感兴趣之物,遂让画舫靠了过去。”
其它几人除了许梵未出声外,都纷纷表示无碍。
而这边名换画儿的丫鬟听小姐吩咐,领命而去,转身吩咐另一名小丫鬟去让画舫靠向小船靠去,自己则走到船舷边,高声道:“对面小船上卖绣品的姑娘,我家小姐请你上船一叙。”
听闻此话,无论是河面船只上还是岸边不少人都超这边看来,柳漪也不例外抬头望了过来,只见是一艘极为气派的画舫上,一个看着像丫鬟打扮姑娘正站在船舷边向自己这边看来。
柳漪不太确定是在叫自己,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周围船只,似乎有自己在卖绣品。
随即站起身问道:“不知姑娘可是在叫我?”
那丫鬟微微额首:“是的,我家姑娘喜爱姑娘的绣品,特命我来请姑娘上船细看。”
柳漪微微迟疑,这画舫如此繁华,能在上面之人明显就是非富即贵,她不想招惹,但明显这些高门大户家的小姐都是她的潜在客户,也是她得罪不起的。
她迅速做出决断,点头道:“好,还烦请姑娘稍等,我这就来。”她转身将展架上的绣品全部取下放进篮子里,对着身旁略显紧张的孙氏和吕锦道:“舅母、表妹不必忧心,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理了理衣裙,拎着篮子踏上连接两船的木踏板,上了画舫。
一上船,那丫鬟只说了一句:“姑娘请跟我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领着她向着画舫里面而去,柳漪只得跟上。
一进画舫,一股浓烈的酒菜香,混合着脂粉味就迎面钻入她鼻孔,令她有一瞬间的不适,这里与自己所租的船截然不同,船内摆设精致,有着各种名贵的摆件和字画,八九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小姐或做或立在画舫里,但无一例外的是,在见到被丫鬟领进画舫的柳漪时,全都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有带着好奇的、有带着审视的、但更多的是眼神里藏不住的轻慢。
柳漪并未将这些视线放在心上,只朝着众人微微行了一礼:“见过各位小姐、公子,不知各位小姐、公子唤民女前来,有何吩咐。”声音不卑不坑,丝毫不见紧张。
船舱中的众人盯着她打量的半晌,谁都并未急着开口说话。
柳漪行完礼见对面之人半天未曾有所回应,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心下惊疑难不成是来找她麻烦的,不由得抬头朝前方看了一眼,这才看到坐在她前方的盛木栖。
柳漪自然还认得她,再次屈膝行礼道:“民女见过盛小姐,适才未曾注意到您也在此,还望盛小姐莫要见怪。”
“柳娘子不必多想,刘姐姐派丫鬟唤你上来,是很喜欢我之前在你那买的帕子,想问问你那可还有类似的帕子。”盛木栖笑着替她解围。
其实她还是很欣赏柳漪的,看着比她还要小一两岁的样子,却绣活绝佳,见到她们这些人也能做到从容不迫。
“盛妹妹说的没错,不光是我,就连我们这其她两个姐妹也都很欣赏你的手艺,”刘元霜笑着接话,指向身旁的另外两位小姐。
柳漪抬眼看了看,“多谢各位小姐抬爱,”随即顿了一下才道:“但实在抱歉,之前卖于盛小姐的那方帕子,制作颇为费时,所以目前我手中并无存货,盛小姐手中的那一方是独一无二的样式。”
一听这话,包括刘元霜在内的三位小姐都不大高兴,原以为今日便能买到和盛木栖一样的,没曾想白高兴一场。
只有盛木栖在听到柳漪说自己手里的帕子是独一无二的时,笑弯了眼,颇为高兴,出声安慰道:“各位姐姐也不必气恼,虽说柳娘子手上现下并无,如我这方帕子精巧的存货。”
“但柳娘子的手艺可是连我娘都赞不绝口的,你们也大可看看她手上其它的样式,想必也定不会差。”
柳漪感激的看了盛木栖一眼,说道:“盛小姐说得没错,民女现下手上还有其它样式的两面绣帕子,各位小姐可瞧瞧是否有瞧得上眼的。”说完柳漪就将挎在手臂上的篮子取了下来,打开上面盖着的布,让几人挑选。
刘小姐冲着后面的丫鬟挥了挥手,方才那名唤画儿的丫鬟便立马上前接过柳漪手里的篮子,拿到刘小姐面前供她挑选。
其她两位小姐也都围了过来细看。
而另外一侧的几位世家公子,除了许梵外,都伸长脖子往这边瞧着,想看看这几位平时见贯了好东西的小姐们,所推崇的绣品是怎么样的精美。
没见着几人都开是惊叹连连了吗,但或是因着身份的原因,都未曾起身。
而许梵则是因为对这些不感兴趣,并未有所动作。
最终三位小姐都选到了自己心仪的帕子,除刘小姐选的是一方动物纹样的外,其它两位小姐选的都是不同样式的花卉纹样式。
刘小姐拿着那方喜鹊登枝样式的帕子问:“这喜鹊绣得如同活的一般,这方帕子我要了,多少银钱?”
“五两银子。”柳漪报的价格和之前卖给国公夫人的是同一个价格。
刘小姐略一惊讶,但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帕子,着实喜欢,“倒也值这个价,”吩咐一旁的丫鬟付钱。
五两银子对这些公子小姐来说也并算不得上什么,因此三位小姐不光一人买了一方手帕还每人挑了一个香囊。
而一旁的盛木栖见柳漪的绣品如此受欢迎,不由得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交易完成后,柳漪便告辞离去,孙小姐几人都如愿买到了心仪的帕子,心情大好,便让丫鬟送她离去。
至于其它一众公子哥,除了柳漪上船是好奇的打量了她几眼,从始至终再未有其它言语。
而柳漪除了上船时惊讶许梵也在此时,后续从未向许梵的方向多看一眼,仿佛她们从不曾认识过,只因她们身份不同,不想让人觉得她是想攀关系。
柳漪回到小船,画舫重新启动,丝竹之声再次响起许梵通过船窗再次瞟向那艘小船,只见她正低头和那一大一小的妇人和小姑娘说着什么,眼神再未曾向画舫看来。
许梵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轻声自语了一声:“倒是有趣......”居然装不认识自己,连一个谢谢都没有。
今日柳漪的生意在这汴河上总算开了张,而孙氏的糕点也比平日多做了些,因此收摊较平日里晚了些。
柳漪同舅母孙氏正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一群穿着衙吏服饰的人便堵住了她们几人的去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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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那人打量了船只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了,孙氏与柳漪手里提着的食盒上。
“喂,你们俩,新来的?卖什么的?”那衙吏语气里带着几分倨傲。
孙氏一见几人一身衙吏打扮,心里不由得就先怯了三份,忙赔笑道:“几位差爷,我们刚来不久,就买些自家做的点心糊口。”
那为首的衙吏冷嗯了一声,“在这汴河上做生意,可知在这做生意的规矩?可交了过税?可有交税公凭,拿来我看看。”
孙氏楞住了,脸色瞬时微微发白:“这......差爷,我们、我们不知道还要这些......这船也是我们租的,就做些小本买卖......”
“租的?”那衙吏提高了音调,“不管你是租的还是买的,只要在这汴河上做买卖,都需交过税,每价值一千文钱的货物,需得缴纳收二十文钱的税。”若是没交,不仅要罚款,还得没收你们的船只。
没收船只,孙氏吓了一跳,只觉头昏眼花,这船是租来的,若是被没收了去,她们该怎么赔给人家,这些天赚的银两怕是连个零头都不够。
柳漪向前两步,将舅母稍稍挡在身后,对这几位衙吏微微一礼,轻声道:“几位差爷息怒,我们也是初来这汴河上做买卖,家里之前也未曾有人做过,确实不知这汴河上做买卖的规矩,并非有意违反,不知这过税,需得在何处去交,还请差爷指示。”
领头的那衙吏见柳漪年纪不大,却是比那年长的更为镇定,说话也是条理清晰,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语气也略有松缓,但语气依旧高傲,“何处去交,当然是去此地府衙去交,你们交完了税,自然会给你发放交税公凭。”
他身后一个看着尖嘴猴腮的人插话道:“头儿,你和她们说那么多做甚,直接让他们交罚款,再没收了船只便是。”
闻听此话,孙氏更觉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柳漪心中了然,这事看来没那么容易了解,她放下手中食盒和篮子,拿出一个荷包上前两步递给为首的衙吏道:“还望个位差爷见谅,这里面是二百文钱,权当请各位差爷吃茶,还请几位差爷通融通融,明日我们便去府衙交齐这过税。”
为首的衙吏掂了掂手里的荷包,颇为满意,向身后几人使了眼色,“即如此,念在你们不懂,又有交税的意愿,此次我们便通融通融,但你们需得尽快交齐税款。下不为例。”
其他几个衙吏见有油水可拿,又接收到头的颜色,自然也不再多说。
见衙吏松口,柳漪急忙应是,她就知道这些人是想捞些油水,不然怎会与她们说这么多。
衙吏见柳漪如此上道,不由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招呼后面几人一起走了。
直到几人走远,孙氏才退一软,“这、这叫什么事,这一下子就给出了二百多文,还得去补齐税款,这几日都白干了。”
柳漪拍着孙氏的背低声安慰:“舅母别急,这税钱本就是应交的,至于那两百文钱,就当时破财免灾了,总比被没收了船只来得好,不然今日这事没法善了。”
“说得也是,也怪我们不懂这其中的门道,也没事先打听清楚,可......可我......”虽说柳漪说得没错,但孙氏还是觉得心口疼。
经此一事,几人原本因卖出了绣品而轻松喜悦的心情,一下子就如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回去的路上,孙氏一直兴志不高,眉头紧锁,显然还是在心疼那两百文钱。
而吕锦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心情不佳,一路上也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