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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吃醋

作者:卡里咔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晨曦透过雕花窗棂,在锦被上投下斑驳的光。


    于敏睡得正沉,呼吸轻浅,长睫像蝶翼般覆在眼睑上,颊边还带着点未褪的红晕。


    李泽正板着脸站在床边看了片刻,很不道德的将还在熟睡中的人拍醒。“于敏,起床。”


    他声音低哑,带着晨起的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于敏嘤咛一声,皱着眉往被子里缩了缩,像只贪睡的猫。


    李泽正低笑,索性伸手掀开被角,指尖不经意蹭过她露在外面的小臂。


    肌肤相触的瞬间,于敏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清醒了。


    “干…..干嘛……”于敏警惕地往后缩了缩,纤弱的薄背抵住冰凉的墙体。


    昨日种种历历在目,于敏不想再体验昨日被够啃的那种感觉了。


    见于敏还是如此防备自己,李泽正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方才还带着几分缓和的眉眼骤然绷紧。


    “起来为朕更衣。”


    “更衣不是有专门的内侍吗?”


    于敏想说为了穿个衣服就扰她睡不着觉,这人是不是有施虐的毛病?


    李泽正温和的眼朝于敏看去,却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于敏老实了,诺诺撇嘴,“好。”


    于敏不情不愿地起身,接过内侍递来的龙袍,一层一层,细致地给他穿上,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脊背时,手微微一颤。


    他似乎察觉到了,侧过头看她,目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空气里忽然就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黏腻。


    于敏颔首,装做丝毫未觉,脑中回想腰带的系法和要点。


    绣有龙纹的金锦腰带在她如葱削的手指中交叠,后打几圈,底下的那头从后穿进来……于敏认真的系着,最后系了一个死节。


    于敏面露尬色,忽然冰凉的手指握了过来。


    “你给我打死节干什么?”李泽正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她的,手把手的教她解死节,又从头到尾的教她腰带的正确系法。


    “你之前没给别人系过腰带吗?”他看到她早上睡醒还未梳妆时有些毛绒绒的脑袋,觉得煞是可爱,说话的语气不自觉温软几分。


    于敏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实话实说,“没有。”


    “怪不得。”


    他笑了,她竟是第一次给人系腰带。


    她阿兄也没系过。


    “现在会了吗?”就着两人还交缠相握在一起的手,他捏了捏她的手心。


    “会了。”


    “呵呵。”他语气带笑,手却没收回,指尖顺着她的小臂慢慢上移,停在她手肘处轻轻捏了捏。


    于敏被痒得瑟缩,放松下来的身体又进入防备状态,她有些想躲。


    这些细微的反应,全被李泽正看在眼里,一丝不落。


    虽然躲避的动作很轻,轻得像一片叶子落在水面,却在他的心里砸了个空落落的坑。


    李泽正又开始怀疑起她对他真情的可信度。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微妙,瞬间的功夫沉寂下来。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他看着她,她看着别处出神不知道想什么。


    李泽正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到她衣袖的微凉触感。他喉结动了动,方才还带着暖意的目光暗了暗,像被云翳遮去的月光。


    很怕我碰你?


    他想开口质问,却被不识趣的内侍打断。


    “皇上,时辰差不多,该早朝了。”


    太和殿内,檀香袅袅。


    李泽正坐在龙椅上,玄色朝服上的十二章纹在殿内的烛火下泛着暗光。


    他听着百官奏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龙椅的扶手,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让底下争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陛下,”兵部尚书出列,捧着奏折躬身道,“边疆急报,北狄骑兵连日袭扰边境,雁门关守将请求增兵五万,以固边防。”


    话音刚落,立刻有御史出列反驳:“陛下,国库尚且空虚,五万兵力粮草耗费巨大,臣以为应先派使者议和,暂缓增兵。”


    “荒唐!”另一位武将猛地出列,“北狄豺狼成性,议和不过是缓兵之计!若不增兵,待其大军压境,再想抵御便难了!”


    殿内顿时又吵了起来,各派争执不休,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金砖地上。


    李泽正始终没说话,目光扫过底下争执的群臣,最终落在了站在武将之列的辅国大将军,于修身上。


    “于修。”李泽正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于修身姿挺拔,着一身银白铠甲丰神俊朗,他出列躬身,却不卑不亢,“臣在。”


    “你怎么看?”李泽正的目光依旧落在他腰间的平安符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于修定了定神,朗声道:“陛下,臣以为,增兵是必要的,但不必五万。”


    于修说话间,李泽正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于修的腰间。


    那里悬着一枚平安符,用素色的锦缎包裹着。符袋上绣着几枝兰草,针脚细密,配色清雅,是前几日于敏才给他做好的。


    李泽正的眉峰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三万精兵足以加固防线,同时可派使者携带重礼前往北狄王庭,名为议和,实为探查其虚实。若其有诈,我军可早做准备。若其确有议和之意,亦可暂避刀兵,为我朝争取喘息之机。”于修在用兵打仗上,目光远见,很有自己的见解。


    他的话条理清晰,既顾及了边防,又考虑了国库,殿内不少大臣都暗暗点头。


    李泽正“嗯”了一声,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他的视线还没离开那枚平安符,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更多画面。


    他想起在于府求学时,于敏替于修整理衣襟,兄妹俩相视一笑的模样,眼里的亲近是旁人插不进去的;想起于修生病时,于敏衣不解带的照顾数日,自己消瘦憔悴了却浑然不觉;想起于敏藏在袖袋里的小点心,总是在见到于修时,偷偷塞给他……


    那些画面像细密的针,扎得李泽正心里有些发闷。


    他是天子,坐拥万里江山,什么样的珍宝得不到?


    可他忽然发现,于敏绣的平安符,他没有。


    她会为于修绣平安符,会为于修担心,会把所有的细心和温柔,都给她这个兄长。


    而对他呢?嘴上总说着爱意满满的话,行动上却什么表达也没有。


    连替他系个盘扣都会手抖。绣平安符?绣了三年到现在都还没绣好。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李泽正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叩得更重了些,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传旨,命三万精兵即刻开赴雁门关。再派吏部侍郎为使者,随精兵一同前往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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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泽正没再看他,挥了挥手:“退朝。”


    说罢,他起身离座,龙袍的下摆扫过金砖地,留下一阵带着寒意的风。


    百官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多言,只觉得今日的陛下,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从太和殿回养心殿的路上,李泽正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内侍们大气不敢出,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生怕触了龙鳞。


    先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进了殿门,他一眼就看见于敏坐在窗边的小桌旁,面前摆着一笼热气腾腾的蟹粉小笼包。


    她没动筷,只是托着腮,望着窗外的石榴树出神。阳光落在她侧脸,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安静得像幅画。


    听见脚步声,她回过头,看见是他,连忙起身行礼:“陛下。”


    李泽正没理她,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却没夹包子,只是用筷尖拨弄着笼屉里的褶子。


    空气里一时有些安静,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于敏站在一旁,觉得他周身的气压很低,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他,心里有些发慌。


    “你给你阿兄总共绣了几个平安符?”


    “两个。”于敏想了想,总共才两个。


    “我阿兄他常年征战在外,绣个平安符送给他,求个平安。”


    “求个平安。”李泽正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语气里带着点嘲讽,“你倒有心。”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住,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于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抵到了窗棂,退无可退。


    “那朕呢?”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情绪翻涌,像藏着风暴,“于敏,你给朕绣过什么?”


    于敏被他问得一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确实没给李泽正绣过任何东西。他是天子,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有?她的绣活在宫里根本排不上号,又何必献丑。


    “陛下富有四海,”她小声道,“臣女的手艺粗劣,不敢……”


    “朕不要奇珍异宝。”他打断她,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朕就要你绣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上,想起晨间她替自己穿衣时的慌乱,想起她为于修绣平安符时的专注,心里那点酸意又翻涌上来,带着点霸道的占有欲。


    “给朕绣个平安符。”他说,指尖抬起,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和你给于修那个一样的,不,要更好。”


    于敏的下巴被他捏着,微微发疼,眼眶有点发热。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这个,更不明白他语气里的强硬是怎么回事。可看着他眼底的偏执,她不敢拒绝。


    “臣妾……遵旨。”她咬着唇,躲离她的触碰。


    李泽正看着她被自己咬着红肿的唇,心里的烦躁忽然就消了些。


    他松开手,指腹摩挲着刚才捏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


    “什么时候能绣好?”他问,语气缓和了些。


    “臣妾……尽快。”


    “今晚。”他定下期限,目光落在远处的绣绷上。


    “朕今日就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你绣好了亲子拿来给我。”


    说完,他转身走出长寿宫,留下于敏一个人站在窗边,摸不着头脑。


    这人指定有点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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