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应照夜皱眉。
丹阳宗是仙盟最大的炼丹宗门,门内天才辈出,代代积累,如今也是仙盟中数一数二富有的宗门。
这样的宗门被旁人嫉妒,下咒,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为何会选择程归鹤这样一个全宗门和炼丹最不相干的人?
且虽然程归鹤是个小废物,但在他爹那一群亲儿子里,程归鹤绝对是最受宠的一个。他全身上下,从发簪到鞋底子,随便拿出来哪一样都是仙品宝器,可以说是护的严严实实的。
什么人能有机会给他下咒。
应照夜不可控制的去想是不是丹阳宗内之人,但又实在找不到理由。
絮棠在一旁欣赏应照夜这变来变去的表情,心想净世也是这样,总是不说话,自顾自想东想西。
她大发慈悲打断了应照夜的纠结:“是妖族。而且这诅咒不是普通的诅咒,是以血缘作为诅咒对象下的咒。”
应照夜拧着眉头,表情可怜又无知。
絮棠觉得让他多读点书这件事也要抓紧:“也就是说,这诅咒最开始可能根本就不是冲着程归鹤的,甚至很有可能与现在的程家人都没有关系。对方可能只是在过去某个时候对程家产生了强烈的仇恨,这仇恨甚至让他迁怒了与其血缘相关的每一代,一直延续到现在。”
应照夜拧着的眉头松了,显现出了迷茫。
“如果我能见到程家人,不出意外的话,程家不止一个身上有这诅咒,但是我目前还不能判断诅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那能知道的是什么?”
“这诅咒很恶毒,不好破,并且下咒之人绝对是个大妖。”没准我还认识,不过这话絮棠没说。
程归鹤还在前面喋喋不休地和枕月聊天,枕月大概是因为愧疚,对他的话可以说是句句有回应,不过很敷衍就是了。
“要告诉他。”应照夜说,这是一个肯定句,“马上就要。”
“但这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你这样只会让他担心害怕。”絮棠说,她认为去拍卖会拿到想要的材料才是现在该做的,如果错过了拍卖可能就会损失这难得的材料,而程归鹤的诅咒现在还没有危害,可以容后处理,而且她有自信处理好这件事。
“如果我们拍下了材料,我可以将解决诅咒作为我的谢礼。”絮棠双手抱臂,语气随意,“这么复杂的诅咒,绝对对得起他所出的灵石。”
她想扭头寻求认同,却见应照夜用一种满含疑惑不理解的目光注视着她。她很不喜欢这个眼神,于是改口。
“好吧,说不说随便你。”见应照夜依旧沉着脸不理她,她又找补道,“即使最后没有材料,我也会帮他的。”
应照夜还是没说话,快步从路边小摊与程归鹤之间挤了过去,走在最前面,程归鹤马上不满地追上他嘟嘟囔囔的抱怨去了。
耳边终于清净了,枕月放慢步调和絮棠同步:“发生什么了吗?”
絮棠内心仿佛有个声音在指责她,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枕月摇摇头:“没什么。”
又像是对自己说话一样低语:“我从来不会做错事。”
她这样想。
她绝对不会做错事,一切一定都是事出有因。
*
青溪小筑的一大特色,就是在每一年不同季节推出不同的菜单。
程归鹤很爱这种新鲜感,因此来这里的次数比应照夜这个本地人还要多。
他本来还打算上壶酒,被应照夜一巴掌拍的清醒过来,忙向对面两姑娘道歉。
应照夜又打断了他:“快吃,有事要同你说。”
程归鹤一句道歉哽在喉咙里,话锋一转:“什么事啊,不能现在说?”
“能让你听了吃不下饭的事。”
“可是你不说,我也吃不下饭了。”
“这不一样。”应照夜说着,贴心的给程归鹤夹了两块精瘦肉,“趁现在多吃点吧,程衔山。”
程衔山心惊胆战地吃了三大碗。
其余人本就辟谷过,也并不重口腹之欲,也就絮棠很新奇的每道菜尝了个遍。
等程归鹤吃完,剩下三人都以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他。
他无所谓的擦了擦嘴:“我认为,吃饭也是感受这世界的一种方式,也是修炼的一种途径……好啦好啦我们快走吧。”
几人起身,应照夜目光先是看向枕月,又看向絮棠。
絮棠将枕月拉到一旁,同她交代要她代为转达的话:“告诉妖主,我一切都好,让他别那么计较,放你出来。还有我有要事在身,就先不回去了。对了我还有两样妖族的东西需要有人送来,等取到以后,你或是谁先传音给我,再亲自给我送来。”
她特意强调了“非常重要”“不能有闪失”,让枕月路上注意安全,就让她走了。
待枕月化作一阵暗红色光芒离开,絮棠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她为什么会昏迷被人抓住。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絮棠对好奇张望的程归鹤笑了笑,然后对应照夜说:“回炎天宗说吧。”
程归鹤问了两句为什么枕月走了,絮棠却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只得到两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于是被迫安静下来。
*
“妖族诅咒?”程归鹤的反应果然很大,他在屋内转来转去,一边啃着手指一边嘟囔着绝无可能和不可思议。
然后他停止了转圈,冲到絮棠面前:“杜女侠,你连这种厉害的诅咒都能发现,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吧?”
絮棠有点震惊于他的轻信于人,不过这对她来说不是坏事:“届时我去丹阳宗仔细探查一番,就能知晓了。”
程归鹤长叹一口气:“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说着就要拉着两人往外走,但又停下脚步:“算了,还是拍卖会比较要紧,先拿到应兄炼制神器需要的材料再回去。”
他松开两人,露出一个还算放松的笑:“反正依杜姑娘的意思,这诅咒在我身上这么久也没什么事,那再等几天也不会有什么事。”
“刚好下个月就是我二十二岁生辰,等处理完诅咒了应兄和杜姑娘就在我家多住几日,同我一起过生辰,丹阳宗一定会好好招待二位的!”
这本是絮棠最想要的结果,但看着他天真的表情,絮棠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天色渐晚,听说自己总不爱出门的儿子带回来了新朋友,应骁与付秋语很默契的一同来书房看热闹。
絮棠是最先发现二人的,很快就起身。
应照夜收起了臭臭的表情:“父亲母亲,你们来了。”
应骁很是惊讶地看着絮棠,他没想到是为女子。付秋语则轻轻皱了皱眉,她察觉到絮棠修为很高,远在她之上。
应照夜顺着二人的目光介绍到:“这是杜若姑娘,今日下山碰到她和衔山不打不相识,刚好有些事要摆脱杜姑娘一起做,于是就将她也带进宗门了。”
絮棠笑眯眯的冲二人行了礼。
简单寒暄过后,付秋语安排人将絮棠带去今晚的住处,絮棠十分感激——终于能有个像样的休息之处了。
安置好程归鹤与絮棠,付秋语一脸凝重的走向应照夜:“杜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应照夜无辜道:“我与她也只是刚刚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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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秋语皱眉:“她修为很高。而且,我总觉得她身上的灵气有些不同。”
应照夜沉默不语,他大概知道这不同是因为什么,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说。
应骁也走过来:“你给了她弟子令牌?”
见应照夜表情诧异,应骁有些得意的摸了摸胡子:“哼,宗主令可是能感知到弟子令的,你想干什么?”
“呃,只是让杜姑娘方便出入炎天宗。”
付秋语依旧是很担心的表情:“晦之,我觉得她并不是可以轻信之人。”
“我知道。”应照夜想了想,还是交代了一部分,“杜姑娘见多识广,她有炼制神器相关的心得,而且衔山也有事要拜托她处理。”
应骁听见絮棠与神器,眼睛亮了一下,但见付秋语表情不好,没有说什么。
付秋语知道应照夜有分寸,只好最后叮嘱了一句:“还是要注意分寸。”
“我知道了,母亲。”
目送二人离去,应照夜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想,这样目的性强又不近人情的人,怎么可能值得他深交。不过都是利用关系罢了。
待到炼成神剑,取得大比头名,他就将神剑送给四方宗宗主,再也不要有联系。
反正那人也说自己是四方宗开山宗主不是吗?
*
五日后,沧州,栖霞城。
沧州本就是玄幽大陆最为富饶的城市,栖霞城作为沧州的中心,更是富庶繁华,再有天禄轩拍卖会的消息,整个栖霞镇熙熙攘攘聚满了各方修士。
应照夜被夹在人群之中,挤得他很不爽。
但此行毕竟是为了他,何况拿人手短,于是只好陪程归鹤和絮棠出来乱逛。
两人一个爱凑热闹,一个什么都新奇,这街上新奇玩意层出不穷,二人目不暇接,左顾右盼,非常享受。
“那人好像是妖族,我刚刚看见他耳朵变成兽耳了!”程归鹤因诅咒一事,对妖族十分敏感。
近百年来,妖族与人族关系有所缓和,虽然进不去妖界,但偶尔会有妖族外出与人族做交易,丹阳宗自然与妖族打过交道。那时的程归鹤并不害怕他们,甚至有些好奇,现在他总害怕某个妖族是要来取他姓名的。
絮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无语道:“那是个人,方才大概是在试戴帽子罢了。”
应照夜挤在后面看两人有些亲密地挨着,有点气恼。
一个心怀鬼胎的……此行不是因自己而起吗,怎么最后反而是自己被冷落了。
他奋力挤到两人中间:“在聊什么?”
程归鹤马上就兴致勃勃给他这不常出门兄弟介绍起周围的各种新商品还有新流行。
“青罗坊!这可是玄幽大陆最有名的衣铺,据说他们的老板是合体期修士,里面的织女有金丹以上的修为,因此他们的衣物不仅美丽,上面还有绣成装饰的护体符文。看看去。”
见应照夜一脸抗拒,程归鹤硬拉着他往店里走:“你一天到晚都穿些灰扑扑的袍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改变一下嘛,到时候大比穿出去也好看啊!”
于是三人就这样推推搡搡地进楼了。
不远处一茶楼上,见三人身影消失在上街上,坐在上座的人不轻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一旁站着的人见状,马上单膝跪下:“主上,要将她带回来吗?”
被称作主上的人摇了摇头:“你未必能将她带走。”
跪着的人头埋得更低了。
良久以后,上座的人偏头交代了什么,那人便退下了。
他重新回头看向窗外,安静等待日思夜想的人再次出现再他视线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