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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致命

作者:栖凰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绡茗是长安宫的六品女官,管的都是外六宫的杂事,很少有机会到御前,更别说内宫的各宫主子。


    被人持剑抵在脖子上还是人生头一遭。


    只见眼前少年郎君眉目端肃,飘飞的剑眉犹如泛星,冰冷闪烁,衬得他一袭白缎束衣锋芒尽显。


    样貌竟是比宫中大多数人还矜贵。


    她不过是帮了隔壁善女官的一个小忙,却未想酿成如此大祸,不过,就算把她杀了,她也不会说的。


    绡茗闭上眼,带着淡然的决绝。


    “郎君所言,奴婢不知,若郎君强求,绡茗也无所告之。”


    赵水缘看透了这些人的把戏,手中的剑锋越发深入这宫女的细肉,他才不是吓大的。


    “我倒是记得你,赵国府的家生子,被国公顶替亲女入宫选秀,只因宫外奶奶病重,需重金救治。”


    “绡茗?萧明罢。杀了你也不过是我顺手的事情,你奶奶近来可好,要不要让她也尝尝这冰冷刀剑的滋味?”


    萧明没想到当年的事情过去许多年,宫里的人也换了两批了,竟然还有人知道她当年欺君之事。


    想到奶奶,她不禁流下了柔软的泪水。


    宫外的人传信来,说奶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可奶奶的愿望是能葬在赵家祖坟,她没办法,只能答应善女官,只因善女官许下承诺,事成之后圆她之愿。


    随后给她看了一个牌子。


    萧明当即就相信了,因为当今大胤,再也没有那块牌子来的权力大。


    可偏偏不巧,这位少年郎君竟然认识她。


    眼见事情败露,萧明唯有奶奶一个牵挂,犹豫间,赵水缘的短剑已经沾满了她热乎的鲜血。


    “快说!不然我说到做到!”


    萧明闭上眼,只得妥协:“人往长明宫去了,求公子饶萧明一命,不要提及萧明。”


    “哼。”赵水缘得了地方半点也不想耽搁,想着眼前的旧人,心底的思绪涌起又褪去,今天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将短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赵水缘飞快往长明宫去了。


    而这时,安远也告知了顾韫业人不见了。


    当时顾韫业还余韵未消,心里步步想着她看见她年少时的画像,心里该是怎样的激荡。


    犹如笼中之物,顾韫业势在必得地又喝了一杯酒。


    安远凑上来的时候他还以为一切都已经在计划运行之中,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顾韫业心里热热的,觉得自己终究不负,还是将她娶成了自己的妻。


    “大人,人被截走了。”


    短短几个字,让刚下肚的冰酒千回百转,他冷静的思索着,下意识看向了魏书慕。


    察觉到不对的魏书慕挑眉问道:


    “何事?”


    只这两个字,顾韫业就知道跟魏书慕没有关系。


    随后顾韫业只花了一瞬的时间就猜到了是谁的手笔。


    “太子呢?”


    他问的是魏书慕。


    “估计在春花殿里陪昭华。”


    “好。”


    ·


    宋挽栀感觉自己脑袋的思绪确确实实是裂出了一条缝的,不然怎么会觉得如今这被绑架的情形,她以前也经历过呢。


    那女官一看就武艺高强,脚下的步势早已不再掩藏,冷酷的神情看宋挽栀犹如看一只半死的猎物。


    到了这时宋挽栀才惊然发现,这女官生得好艳丽。


    挺拔的胸膛和高傲的目光,每一处都透露着这女官与其他女子的与众不同。


    两个人的目光不时交汇,那女官藐视万物的眼神里,多的是对宋挽栀的不屑。


    可她从不说话。


    “你不是宫女,也不是女官。”


    气质太过凛冽,如此锋芒之人如何又承受得了被羞辱的重量。


    “我猜,你是颗棋子。一颗现在有用,在未来就会被抛弃的棋子。”


    那人的眸光终于有些许波动,她挑着眉,杀伐果决的眼睛冷冷地扫在宋挽栀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宋挽栀觉得自己说对了。


    如果一定有一件事情非要让对方如此大费周折地对付她的话,那这件事,一定跟父亲有关。


    “我父亲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那人终于露出了点些许神情,或许是欣赏?


    宋挽栀被药茶晕得有些懵了,浑身无力,脑子想拼命记下路线,却软得无能为力。


    “你,果然有点聪明。不过不多。”


    “果然?”


    宋挽栀反问,“你之前就猜测我聪明?”


    “哼。”女子不屑哼笑,如藐视一般看了宋挽栀一眼,之后再也没说过话。


    宋挽栀觉得此人气质独特,恐怕手上已经沾了不少血,不若的话,倒像一种花。


    天山清池里干净的雪莲。


    落在她手里,宋挽栀已然认命,腹部传来一阵热意,方才还软得冰凉,这会又蒙蒙热了起来。


    不是简单的药。


    可在死前,宋挽栀还是想知道。


    “从江南到上京,你们大可有动手的机会,何必等到今天?”


    话音刚落,脑袋顶上的宫门被缓缓打开,飘凉的风席卷窜入身体发肤,她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是处僻静的院落。


    静静听还依稀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半点烛光都没有,万千白纱之间竟放着一张檀木硬榻,榻的对面是一道开放的白墙圆门,门外是一潭绿色的池水。


    倒是别有意境的侘静之地。


    宋挽栀被两人抬到榻上,她的眼神此刻已经开始涣散,目光已经看不清头顶的景物,只觉得那屋顶的鸾凤和鸣的青烟雕刻让人看的有些想入非非。


    看着宋挽栀的药效已经到了七分,女人满意地笑了笑。


    将抬人的两人遣退,女人冷酷的脸上忽然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你。”


    女人吃惊。


    这女子看着柔弱,但竟敢咬舌保持清醒!


    要知道,这药效她试了无数人,就连成年的壮男到了这个节点都再难有力气挣扎。


    可她却还能靠着顽强的意志拼出最后一分力气来咬舌头。


    人到了临死关头,终究难免伤感的。


    宋挽栀也不知道自己在拼什么,毕竟又没有人会救她。


    不过咬舌头是有好处的。


    浓烈的血腥味让她恢复了几分清醒,她清醒地感受到,自己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流到耳畔,最终融进丝被。


    女人觉得这不过是在寻找另一种死法。


    不过心底终究是泛起了涟漪,这点涟漪泛着心波,卷起了心澜,促使她破天荒地多说了句话。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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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过动手的,不过护你的那男子实在太过不要命。”


    “为了你,竟然连命也不要。”


    宋挽栀沉静的心终于在此刻被打破,这么久,隔了这么久,她终于再次听到他的消息。


    她激动的不能自己,眼睛里的眼泪似乎比圆门外的池水还要多。


    “什么意思?”


    女人觉得她可怜,于是心软的情绪作怪,似回答,又似回忆。


    “为了护送你到京城,他竟然忍了超了七天的噬心蛊毒。”


    “真是顽强,心都快烂成一摊死肉了,竟然还想护着你。”


    “有时候,真挺羡慕你的。”


    说完,女人脚下轻功飞舞,长剑冰冷光闪,层层白色纱幔犹如蚕茧一般飘落,盖在宋挽栀的发丝、脸容、胸口、腰肢、双腿以及双脚。


    女人冷淡的眼睛只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层层白纱之中,盖在少女脸上的那一处,有丝丝鲜红血迹渗出。


    那是她的舌血。


    呵。


    棋子?


    谁不是棋子呢?


    女人面无表情,抱着长剑从绿池上飞走之前,笑着朝暗处的屏风那浅浅说了一句:“出来吧,便宜你了。”


    宋挽栀以为是想要下药将她就此毒杀。


    直到屏风后传来声响,宋挽栀身体的那股热意也越发挠人,她彻底心死,也明白过来,这药竟是思春药。


    “诶呀娇娘子,可经过人事?处子也无妨,我倒是温柔得很的。”


    男人的手指隔着白纱从上到下慢慢缠着宋挽栀的肢体缓慢游移,偏生她还只穿着一件外裳,羞辱的感觉犹如冷水从她脑袋上浇灌而下。


    “别碰我。”


    此刻的宋挽栀俨然成了个泪人,眼睛哭的红肿,忍受着身体无力和□□发热的痛苦,挤出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三个字。


    她可以死。但不能这样。


    侨倌儿瞧她这样,更是来了兴趣,眼里泛着金光,面色淫///荡,两颊泛红。


    很显然,他也被下药了。


    谁不是棋子。


    谁都是。


    侨倌儿冷笑着,对这事却是极有兴趣的,更何况,干成这趟,他就能背着一大把黄金出宫。


    他没得选,但这报酬,已是万分酬厚。


    “说了,除了不能看你的脸,我哪儿都能碰。不知姑娘是喜欢慢一点,还是喜欢快一点啊!”


    “啊!”


    一阵凉风袭来,宋挽栀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扯开了。


    耳边不断放大着男人的淫///笑,宋挽栀心已死,准备用最后一点力气咬舌自尽。


    可偏偏那药效已经到了九分,饶是她再怎么用力,都难以将尖而利的牙齿用力撑起来,更别说软啪啪的舌头。


    侨倌儿肮脏的手摸在她的足尖上,发出感叹:


    “不愧是值百两黄金的女子啊,连脚都如玉一般,细腻凝透,娇粉垂涎。我今儿是摊上好买卖了!”


    一声长呵,惊恐和痛恨犹如潮水一般朝宋挽栀袭来。


    她闭上眼,等待属于她的凌迟。


    可良久,宋挽栀都没有再听到声音。


    随后手心忽然传来一股踏实的温度。


    男人疲惫到极致的嗓音依然想表达温柔,温柔之余又万分庆幸。


    “宋挽栀,这次,我没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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