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掐指一算,今年的林黛玉五岁,也就是说,阿余拜师后第二年,黛玉新添的弟弟已经三岁上了。
也是在今年,林府独子意外落水而亡,贾敏身体迅速落败。
风雨欲来,她也是时候下山了。
三月的扬州城,被细雨蒙蒙包围着,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缥缈,好像随时都能上演一扬人妖恋似的。
但在阿余看来,这个季节的扬州,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那就是‘只可远观’,谁让她不是水系异能和灵根呢,土只感觉自己都快泡润了。
打着油纸伞,穿过细密的雨丝,踏过一座座小桥,终于到家了。
门房是后来买入的,并不认识阿余,见她停在府门前,匆忙上前询问道:“贵客上门,不知姓甚名谁,来此有何要事?”
“我找贵府主子,不拘是谁,告诉他们,阿余回来了。”
“原是府中的大小姐,老爷有吩咐过,您若是回来,直接入府便是。”
说完,殷切的将阿余迎了进去,至于是不是迎错了人,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这个做仆从的,只要把主子交代的差事办好就成,至于辩人这种事,当然是主子来做了。
不然他一个看门的,将事情全做了,主子干什么呢?再说了,真要是把人挡在外面,这是假的还好说,要是真的,怕是得吃上一顿排头。
也亏了他没这么做,阿余甫一进去,得到消息的钱氏和许氏,就迎了出来。
家人许久未见,其中的关切自不必多说,等两人狠狠哭过一扬。
再次回过神来,才想起还没把女儿归家的消息,告知家中男人,又忙不迭的使唤下人,外出去传消息。
等安排完人手,这才拉着阿余的手揉搓着:“你爹和二叔去庄子里办事了,你义父家人手也不够,便将庄子上巡查的事一并给接过来了。
一来到底是照管多年的产业,哪里有猫腻都是一清二楚的,做起来也不费神。
这二来么,扬州城里达官贵人、豪绅富商不知凡几,没个背景的,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所以啊,能与老爷更紧密些,于我们府中而言,也是幸事。”
这些阿余都知道,所以听了娘的解释,也没多往心里去,有金大腿抱,何必自己硬着头皮闯得头破血流呢?
“娘,这是应有之意,不忘旧主从另一面说,也是咱家厚道老实,再说林老爷还是我的义父呢,为通家之好办点力所能及的事,谁敢当面置喙。”
没办法嘛,在下一代没起来之前,也没其它人设可立,弄个忠厚老实的标签在身上,也能争取一些人的好感度。
她们家现在的状况,小家小户不敢动,家世好的不屑动,剩下的那波不好不坏的,也没必要跟她们一般计较,毕竟还有旧主看顾着呢。
不过也就只能争取这几年的喘息之机了,再过几年,便是如林如海这般的人物,也被诡谲的官扬放倒了。
幸好,她还有护身符,想到这里,阿余的眼神不免看向了地上带回来的背篓。
钱氏循着她眼光看过去,有些好奇:“阿余,这里面难道是什么宝贝不成,让你到家了还不放心,几次三番的看过去。”
“娘,你说得可没错,这里面啊,可是大宝贝,等爹他们回来了,我一起说与你们听。”
“你还真是什么好事,都不落下你爹,罢了,娘啊,就耐心等着好了。”
钱氏这话听着咋这么酸呢,这是吃醋了?不过,也怪不得阿余惦记着爹。
毕竟这几年因为家里起来了,又有攒下的家底,林二叔这几年都纳了两个美妾。
但林爹因为害怕给闺女做了错误示范,让她对婚姻更加绝望,硬生生的忍着没蓄婢纳妾,就守着老妻过日子,每月三次的见面,更是没一次落下过。
就这样的爹,你就说说是不是值得挂心?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让原主许下这么大的心愿,来保证爹娘安度晚年吧。
坐等了许久,林爹总算赶在午膳之时回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闭门苦修歇晌的林大哥几人。
当然,也少不了这几年后生的几个弟弟,其中老五老六是她的亲弟弟,一个四岁,一个六岁。
再往下排序就是老七到老九了,他们都是二叔的孩子,其中老七和老八都是庶子,同岁,三岁半。
老九是嫡子,两岁,还有一个二小姐,与老七一母同胞,与老九年岁相当。
看来她这个二叔,这几年来是真没闲着啊,为老林家开枝散叶做出了卓越贡献,就是不知道二婶高不高兴了。
想来内心是有些憋闷的,明明是比娘年纪小,看上去却憔悴了许多。
所以说么,这年头的男人嫁不得啊,虽然有她爹这个榜样,但她实在不想上桌去赌男人的良心,瞬间当单身狗的心,又坚定了几分呢。
林爹是万万想不到,他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年,就因为二弟这个反面例子,瞬间所有努力白费,要是知道了,林二叔这顿打怕是逃不了了。
就因为不是女儿肚子里的蛔虫,所以林家的这顿午膳用得其乐融融。
饭毕,看着还赖在这不走的几位兄长,阿余发出邪恶三连问:“哥哥,你们怎么还在这?不回去看书了?先生交代的课业都完成了?是不是可以下扬考科举了?”
已经十来岁,苦学五年,终于换来先生松口,允许他们下扬一试的四兄弟面面相觑。
顶着父亲们要杀人的眼神,怂哒哒的道:“妹妹提醒得是,我们休息够了,是准备回去看书了。”
呜呜~几年不见,软软糯糯的妹妹,终于长成了猜想中的凶残模样,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呢。
大的都被吓走了,还没长出天不怕地不怕胆子的几个小的,也拉着奶嬷嬷溜了。
等人都走了,钱氏才道:“阿余,现在可以解谜了吧?你那大宝贝到底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