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杆摸着鼻子道:“他们的意思是,这些日常工作和研究,按照计划进行就是,师父培养出来的学生,干这些事能力也够了,没必要让师父坐镇在这里。”
“这是硬性要求?”王二妮倒是接受良好,还能抓住重点。
毕竟哪怕是当霸总那一世呢,也是哪里需要往哪搬,那会人才储备可不是眼下能比的。
现在呢?别看她那几个学生,才跟在身后学了不到两年,就能放出去独当一面了,不过,实战出真知,她反正不惧就是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就是这么个构想,接下来怎么安排,还得您来做决定。”
“那就把你师弟妹们派出去得了,我看他们一个个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正好,能不能行的,都让他们自己出去试试。”
“这行吗?”胡杆心里一动,实不相瞒,他也是有点自己的想法的。
但无奈这附近的地各有各的用处,他都抢不过来,要是真能出去自己主持研究工作,那他也是愿意的。
“有什么不行的,我也是半吊子出身,你们好歹还系统学过。
不说青出于蓝吧,是骡子是马,总得拿出来溜溜啊,以咱现在的家底,还是可以承受得了失败的。
再说,你们几个,研究的方向都不一样,单是水稻,就有南北方的差别。
还有种树的、种菜的,又有红薯、土豆、黄豆、油菜之分,这边的地确实不够用了。
把人放到合适的位置才是最好的,明天你把这番话跟上头人透露一二,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去。”
胡威脸色瞬间转晴:“哈哈,这个主意好,就是嘛,这小娃娃不出门闯一闯,让老家伙冲锋陷阵的算什么事?”
他才不管这其中是不是有自家孩子呢,都老大个人了,又没结婚的,出去你能影响啥?
只要王二妮同志留在这,别说用一个儿子换了,两个三个都行啊,这可是他们大队的梧桐木,可不敢让人连根扒拉走。
“那、那您呢?您怎么安排?”
“我也是侥幸得了些成果,但经过几年的教导,手里的本事都被你们抠去了,就不出去丢人了,待在这大本营里,也挺好的。”
开玩笑,她都已经当了抛砖引玉的人了,接下来的事才不想参与呢,以她现在自身的文化程度,做到如今这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反正粮荒已经度过,她干不干的也不影响什么了,最多想吃点好的,就多指望学生嘛,相信在她的鞭策下,一定让她达成所愿。
随着这次的谈话,王二妮的学生也被陆陆续续的召回谈话,然后分配到了最适合各自研究方向的地方,此后更是天南地北的转战,比他们的师父上进多了。
王二妮也不管,跟上头交了底后,将手头上的事忙活完了,直接丢给了留守在此地的胡奏,然后就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这之后她除了偶尔给学生回信,解答他们遇到的疑惑,唯一做的,也就干了个暖房种菜,因为她实在受不了,整个猫冬的素菜,除了白菜就是萝卜的日常。
就连改进肉猪品种,都是指挥着平安干得,没错,经过他自己的努力,和从小的耳濡目染,以优异的成绩,在65年成功从农学院毕业。
拒绝了留城农业部的邀请,回到了王二妮的身边,开始子承母业的一生。
而王二妮?王二妮当然是退居二线,每天没事干的时间里,就提着她的水壶,满大队的晃悠。
大队的人看了,还不能说啥,反倒是晃悠的越勤快,他们才越心安呢。
其实,王二妮也就是看着悠闲,其实心里的苦,跟谁都没法说,毕竟要起风了嘛。
虽然她有护身符,还有村里人的尊敬,但自身还是喜欢低调做人的,可不想因为不干活这种小事,被赤卫队的人盯上。
不就是天天走路吗,一不要她下地,二不用她真个干活,就当是巡逻加锻炼身体了。
不过,这一年,她还干了件大事,一件在现在习以为常,但改开后却毁誉参半的事。
那就是—写举报信!
田有根犯了事是真的,但证据她早前却没拿出来,一来,是系统抽丝剥茧分析出来的。
二来,这种没有铁证的举报,搁以前,只要他心理素质过硬,也不是没有让人逃脱的可能。
但现在,却是一举报一个准,所以王二妮也没再手软,直接把证据递了上去。
田有根冒功的事是真的,但冒领的对象,却不是自己人,而是一个混混。
这人从小就在街上游手好闲,但那一年,却为了掩护得了重大情报被追杀的己方卧底,被杀害。
田有根当年热血上头,跟家里人说着是去打鬼子的,其实走了没多久就后悔了,然后打了退堂鼓。
辗转回家的途中,看到了事情的经过,正好当时接应的人到了,将田有根裹挟着回了秘密基地。
田有根人怂但也有几分小聪明,知道不说出个合理的解释,巧合出现在那的他,可不会被轻易放过,当下脑子一转,就冒领了这份功劳。
从此,凭借着内部人的推荐,加上几分运道,倒真走上了一条青云路,改换了门庭。
果然,人类这物种啊,最是复杂难测,小偷小摸的不影响他热血上头,一生行善之人也不代表暗地里没干脏事。
举报完,从系统口中得到后续的发展,才不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将精力全放在了地里。
没错,就是地里,哪怕现在学生们都能独当一面了,她也会装作一副忙碌的样子。
因为,她实在不想听,是这个鳏夫老实,还是那个老光棍体贴,下地做研究好啊,清静!
在板着个脸凹个造型,就能营造出一种冷漠疏离又严肃的气质,分分钟让人觉得自行惭愧,不敢过来挨边。
这一幕让知道点内情的平安看了,暗笑不已,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