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这年纪,去上学?会不会大了些?”
“那上头还让大队组织办扫盲班呢,这读书指定有用,再说了,这不是平安也要去读了吗?
他也就比三儿小两岁,有他作伴,三儿就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大年纪,还上初小的,我觉得没问题。
以前打仗,多少人错过年纪了,要不大的几个确实太大,我还想把他们也弄出去呢,现在只能在扫盲班里读了。
不过也没关系,扫盲班学得好,一样给发毕业证,老胡,你说要不要把两个大的,弄出去当工人啊,月月开工资,多好啊。”
“事情一样一样的来吧,三儿读书的事,就这么定了,至于两个大小子的,我回头去公社的时候,留意一下。
能在近处就别离得太远,远了我们照应不到,天天在家担心,也不是个事。”
“中,你可得上心点啊,这可是孩子一辈子的事呢。”
“知道了,哪次你说的话,我没放心上的。”
一句话把钱婶子干沉默了,睨了他一眼道:“算你还有点良心,不然老娘也带着几个孩子改嫁去,让你的种跟别人姓。”
“嘿,你个老娘们,嘴里胡咧咧个啥,让我瞅瞅,是不是被迪特伪装了。”
接下来的事,不好言说,王二妮耳聪目明,被迫听到了点动静,虽然在意识到之后,立马布下了隔音符,还是迟了。
不由在心中暗悔:‘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搬家之前,还是每晚开着点隔音符吧。’
她在这年头,可没打算找男人,素质过于得参差不一了,看得上她的不是有问题,就是想拉帮套的。
就这样的,她是疯了还是饿了?好好的日子不过,就为了增加生活难度?
可算了吧。
晚上发生的事,让她多郁闷,第二天白天发生的事,就让她多快乐。
事情是这样的,起来吃了早饭后,村长带着上头两个大儿子去了地里,罗小三这个半大小子,又准备呼朋唤友准备出去。
就被钱婶子一句话给干自闭了:“趁着还有点时间,出去玩吧。”
“娘,您这样好说话,我有点害怕。”
“我是你娘,你怕啥?”
“那您说说,想对我干啥?什么叫还有点时间?难道是您觉得我不听话,终于想对我下手了?”
钱婶子都快被气炸了,这说得她好像是吃人的野鬼似的,这臭小子,要不是自己亲生的,能在农闲时这么悠闲的上山下水?
还不是怕他在长身体的这段时间,做活太多太辛苦,被底子糟践了,才这么放任的?
现在倒好,觉得她要对他下手了?
王二妮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钱婶子当扬表演了一个‘人气到极致,真的会笑’的技能。
只见她笑着咬牙道:“没错,对你下手了,我跟你爹商量好了,平安上学后,你也跟着去学校读书吧。”
“什么?!”
他还处在震惊中回不了神,平安听了差点没跳起来,如昨日那般,抱着胡小三,大笑道:
“我们果然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太谢谢你了,读书的路上有你作伴,我再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这话没换来对方的惺惺相惜,而是嚎啕大哭。
一个笑得牙都出来了,一个伤心的掉泪,大概这就叫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吧?
王二妮看着这一幕,手默默地爬到嘴巴处,死死捂住到嘴的笑意。
罪魁祸首钱婶子压根没有给儿子留面子的想法,拍着大腿乐道:“艾玛呀,原来你个臭小子的死穴在这啊,以后我倒是知道该怎么治你了。”
这会的胡小三还不知道,就因为这次破大防,以后被他娘拿捏了好些年,被罚抄的作业本,是他曾经辉煌人生的印证。
“平安,好好安慰你兄弟啊,我去公社瞅瞅。”
房子现在建的差不多了,玻璃、家具、用具之类的都要买回来喽!
因为需要购买的东西多,王二妮还从村里有骡子的人家,花钱租了他们的骡车几天。
她都准备好了,一天去镇上,一天去县城,还有一天查漏补缺,用三天时间买大件,其它的小东西,直接用破自行车拖回来就是。
在镇上,她买了大水缸、地缸、腌菜缸、酱菜缸、米缸、粮食缸,嘿嘿,看着种类多,其实都陶土缸,就是大小不同而已。
大水缸是用来放在厨房装水的,虽然家里有井,但总不能现用现挑,所以还是有必要准备一个的。
再就是粮食缸,大的小的都有,大的跟大水缸一样,是放在地窖存粮食的,小的放在厨房,这样可以防老鼠。
各种缸因为买的多,卖家答应送,这样也省了王二妮再跑一趟,赶着骡车去下一个扬子—铁匠铺。
两口大铁锅,菜刀已经有一把切菜的,这次买了一把大的,用来剁骨头的,斧头、砍柴刀,锄头、镐头、小锄头、镰刀。
好在她虽然买的多,但都是些大众货,铁匠铺里倒是有存货,一样不落的给她装到了骡车上。
如此家用的、农具类的,都备齐了,不过这些是铁做的,以后逃不过被上交的命运。
但人生就是这么操蛋,知道后事又怎样,总不能一点不添置,这几年就等着饿死吧?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到时候再说了,或者提前‘丢’几件东西?
但也不现实啊,这玩意在农家都是宝贝来着,真丢了,满村的人都得出来找。
无解的难题,无所谓了,收就收了吧,人不能单打独斗的跟大环境作对不是,但她可以私下偷摸里找人索赔。
到时候看哪个王八犊子尸位素餐,她再上门劫富济贫就是。
从铁匠铺出来,又去了一趟供销社,主要是买些棉线、煤油灯、煤油,粗麻绳和顶针(用来纳鞋底的)。
香皂牙膏都没有了,也要买,洗衣服的肥皂,油盐酱醋各式调料,这次记得带上了各种罐子。
厚实的粗土布,用来做窗户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