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跟没心眼似的,问啥答啥:“嗐,我是四几年的时候从北边逃荒出去的,这不是在那边实在适应不了,正好又太平了,寻思着还是回老家的好。”
“哟,你这是从我们这逃荒出去的?”
“不是,就是这附近,不过现在想回去也难,正好我们那的村长跟老胡同志是战友,这不,就介绍过来了。
甭管怎么说,这好歹离得近啊,总不至于水土不服是吧?再说了,这地界多好啊,过来了总能填饱肚子。”
“那倒是,我们这就饿不死勤快人。对了,这是你孩子啊,那孩他爹呢?”
王二妮毫不在意的表示:“被我给休了,完蛋玩意,本就是个赘婿,还哭着喊着的不愿意过来,那我能乐意?”
“对了,我姓王,孩子小名叫平安,那些年啊,也就这么个愿景了,平安,叫阿奶。”
平安听话的叫了几声“阿奶”,至于他娘三言两语就给他改了姓,又准备另取大名的事,过耳不过心。
反正他生来就是跟着别人姓的,那跟娘姓,还是跟爹姓,有什么要紧的,就那种爹,跟他姓,他也嫌弃。
“大娘,我瞅着这时间不早了,先走了啊,咱们回聊。”虽然知道谁先走,谁就是她们嘴里的话题。
但她也没办法更改这个事实,因为就算她不走,这十天半个月的,她们母子俩得牢牢占据这个榜首,除非再出现其他顶流能力压她们。
既然是这样,那她们早走晚走都是一个效果,今天不说还能明天再唠呢。
算了,耗不起,溜了溜了。
循着大娘们的指点,王二妮骑着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自行车,在万众瞩目之下,稳稳的停在了春山村首脑家门口。
停稳了自行车,上前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紧接着大喊道:“有人吗?请问这是不是胡村长家?”
被她的喊叫声吸引,一个五十左右的妇女走了出来,疑惑的看着她:“哟,闺女长得周正,你是搁哪来的?找我家老胡啥事?”
没错,自打离了那边,王二妮就一天天的慢慢去除伪装,到今天过来,总算弄出了个人样。
当然,她也不敢太过分,就怕跟形容的合不上,再把她当迪特给处理了,那得冤死。
但三十岁的年纪,她弄成三十多不过分吧?再加上打理的整齐,穿得衣服稍显年轻的,总不至于走出去被人叫大妈、老妹了。
“哟,是婶子吧,我是王二妮,从湘省那边投靠过来的,孙爱党是我之前的村长,他帮忙牵的线。”
“我听老胡说过,是有这么一回事,二狗子给他打得电话,好家伙,你这来得挺快啊,赶紧进来家里说话。”
二狗子?原来以严肃面孔示人的孙村长,还有这小名呢?真是想象不出来,他当二狗子的峥嵘岁月。
“婶子,还没问过您贵姓呢?”王二妮边搭话,边把自行车带着行李一道提过了门槛,身旁跟着平安。
“啥贵姓不贵姓的,你叫我钱婶子就成,这是你家儿子?”
“是,小名叫平安,以前跟他爹姓田,这次上户口我想正好一道改了,跟我姓王。”
王二妮的事,孙爱党后来给单独寄了封信,将事情的始末都给说了,倒不是八卦嘴长的,主要还是将底细交代清楚。
身为退役军人,这些是基本常识,两老鸟都稳着呢。
因为这,钱婶掌握着春山村的第一手消息,自然知道王二妮的情况,听了这话,脸上啥表情都没有。
“成,等你叔回来了,我跟他说,今晚就在这吃饭,我给你接风洗尘。”
王二妮点头:“那可好,我也尝尝婶子的手艺,对了,这次从连市过来,我买了不少海鲜干货,咱今晚整条干鱼尝尝?
我吃新鲜的,总觉得有股味,也不知道干货啥口味,腥不腥。”
“嗐,你之前住的地方在内陆,觉着腥指定是没吃惯这一口,等吃多了,还忘不了呢,而且吧,这海鱼不腥的也多,回头你尝尝别的。”
“成,我给婶子打下手,也学学这手艺。”
“可别,你这在外面飘了半拉月,今晚好好歇一宿,接下来还有得忙活呢,干活么,不在这一时半会的。”
钱婶子说到做到,为了打消她这念头,还把人领到房间,指着炕上角落里的老大一个包裹道:
“这是我大闺女的房间,她去年出嫁了,这不,正好腾出个房间来给你们娘俩住。
还有,这是你们寄过来的行李,老胡早两天给拿回来的,你要是还撑得住,就查看一下,看东西有没有丢。”
自觉将人安置妥当了,立马退出了房间,边走还边嘱咐:“你就搁屋里歇着,收拾东西也行,厨房那不用你过来了。”
行吧,看得出来,这是真的不用,王二妮都怀疑,再撕吧下去,人该跟她急了。
“平安,去把自行车上的东西,都拿出来。”王二妮一边动手将包裹打开,一边指使着小虾米干活。
“哦。”
“还有,碰到婶子了,记得叫人。”
“那我该叫啥呢?”
“跟村口一样,都叫阿奶就成,这里只有叫伯娘跟伯伯有些区别,叫大娘和大爷,其它的跟外面一个叫法,也是可以的。”
平安点头:“我知道了。”
问明白了,平安也就放开了,他也不想当别人口中那锯嘴的葫芦呢。
所以出房门的时候,碰到钱婶的视线,还主动打了声招呼:“钱阿奶。”
“嗳,平安你这是干啥去?”
“我娘叫我搬行李,好拿鱼干,钱阿奶,我等会给你送过来。”说完,哒哒的跑走了。
留下钱婶子在厨房嘀咕:多乖多好的孩子啊,居然还有人上赶着断绝关系的,真是瞎了心。
也对,这陈世美能有什么良心,不要也好,别拖着被吸血才更操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