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暄立刻动身,去找萧台漾。
*
纪暄心心念念的任务对象正在去找他们的路上。
“同学,能帮个忙吗?”
一个男生拦住了萧台漾的去路,他被迫停下脚步,“嗯?怎么了?”
男生抱歉地指了指旁边的一些箱子,眼神希冀:“可以帮我搬一下东西吗?我有点搬不动……”
对面的男生是个小个子,头发微微卷,有些毛茸茸的,看着有些弱不禁风。
萧台漾想说你搬不动其实我也不一定搬得动,要不我们还是找别人吧。
“我来。”
骨节分明的大手很轻松地抱起地面上一看就很沉的纸箱。
萧台漾大喜:“虞哥!”
既然虞风在这里……
他往虞风的身后左看右看,也没有看见他真正想看见的身影,一脸失望:“纪暄不在吗?”
虞风摇了摇头,也不清楚:“我看着他过来的,结果不知道到哪去了。”
“好吧。”萧台漾遗憾,但是还是重新扬起笑脸,“我和你一起搬吧虞哥。”
“不用。”虞风还能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你先去我们休息室等着,纪暄可能上厕所去了。”
萧台漾笑嘻嘻的:“好哦。”他决定直接去厕所等纪暄。
萧台漾离开了,虞风看着男生,想让他带路,却又觉得这人有点奇怪。
“往哪走?”
怎么眼神这么邪恶?怨恨似的,像个反派。
男生似乎是察觉到了虞风的目光,抬头的时候表情变换,有些慌张:“噢噢好,我带你先去吧。”
虞风“嗯”了一声,跟着他走了。
*
纪暄是个小聪明。
他也懒得找萧台漾了,毕竟这傻孩子马上就会被骗到储藏室里来,干脆他就直接先去储藏室守株待兔吧。
储藏室的位置挺偏僻的,正是那种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他们的好地方。
纪暄很满意。
正在他查看有哪些方法可以出去的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了。
“放着就行吗?”
听着这熟稔的声音,纪暄的内心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立刻抬脚往门口走,果然看见声音的主人——虞风正一脸讶异地看着他。
“纪暄?”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也在这?”
两人不约而同说出口的同时,储藏室的铁门被“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随后是上锁的清脆声音。
“喂!”虞风转身往门口走,拍着门,“那谁啊,怎么把门锁了?”
门口的人低着头露出冷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操!谁他妈干的?”虞风的拳头砸在铁皮上,震得门作响。他又去拽门把手,锁芯却纹丝不动。
事情已经超乎意料了。
萧台漾不在,反而是虞风来了。
很好很合理了,主力虞风自己就被锁起来了,那他不就是分心得很。
……
事到如今。
纪暄抬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拿出一看。
“手机没信号。”昏暗的储藏室,纪暄的声音格外清晰,他踢开脚边的跳绳,问虞风,“你的呢?”
虞风摸出手机,连紧急电话都拨不出去:“没用。”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里的戾气,“差不多都要上扬了。”
储藏室里弥漫着灰尘和橡胶的味道,唯一的光源是从通风口透进来的微光,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轮廓。
纪暄挑了块干净地方,靠着铁皮柜坐下,膝盖屈起,正好抵着虞风的小腿。
“别躁。”纪暄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会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
虞风低头看着他,微光落在纪暄的侧脸,把他紧抿的唇线勾勒得很清晰。
——纪暄本人也不是很高兴。
“你就不急?”虞风也靠着柜子滑坐下来,肩膀挨着纪暄的胳膊,“这扬比赛要是又输了,老王能扒了我们的皮。”
“急也没用。”纪暄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静了片刻,说,“是针对你的。”
“真阴啊。”虞风的拳头猛地攥紧:“是那对面帮孙子干的吧?看我们这次势头太猛,输不起了。”
纪暄没接话,只是侧过头,继续观察。
“你怎么也在这?”虞风想了想,还是很心烦,长腿踹向那堆纸箱,问,“你也是被那个小子骗进来的?”
纪暄想说我是自投罗网。
不过还是沉默后回答:“迷路来的。”
虞风表示同情。
能这么惨,也没谁了。
*
房间外传来清澈一声哨响。
“比赛开始了。”
虞风笑了笑。
*
“砰!”
“砰!”
“砰——”
虞风手中的椅子飞出去,又反弹回来。
“这门质量真好。”比赛开始了,虞风笑得越发古怪了。
纪暄并没有阻拦虞风砸门,而是低着头,在找什么东西。
声音越大,要是能吸引人过来,那肯定更快更好。
“虞风,让让。”
他走到铁门后,手指在锁孔周围摸索,“我试试。”
虞风愣了下,看着他专注的脸,神色奇异:“你还会开锁?”
“不算会。”纪暄拿着根弯折的铁丝,“但这种老式弹子锁,结构不算复杂。”他说着,将铁丝掰成 L 形,小心翼翼地插进锁孔。
虞风靠在门上,看着微光里纪暄,对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小扇子,一扇一扇的,扇得真好看,
“不行。”纪暄抽出铁丝,眉头微蹙,“里面的弹子被卡住了。”
虞风刚想骂句脏话,就见纪暄转身走向通风口。
那扇铁格栅锈得厉害,边缘已经翘起,被他用手指抠了两下,竟硬生生拽下来一根铁条。
“通风口通向另外一个房间,”纪暄掂了掂手里的铁条,扔了。
他踩着旧木箱爬上铁架,通风口的空间狭窄,纪暄再瘦也是个正常男性,并且不会缩骨功,进不去。
虞风下意识地伸手托住他的脚踝,掌心传来对方温热的体温:“小心点。”
纪暄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嗯”了一声。
“还是不行。”纪暄爬下来,额角沾了点灰尘,“还有第三种方法。”
太冷静了。
纪暄怎么能做到这么冷静地思考呢?
虞风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敬佩。
纪暄走到最里面的架子前,抱起一罐红色油漆。
虞风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你想往外泼?”
“不是。”纪暄将油漆罐放在地上,用铁条撬开盖子,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储藏室的水管应该通向外面。”
“那根管道,上面有个口子,还有个检修阀。”
他指着墙角的水管,阀门上的轮盘已经生锈,还能转动:“打开它,水会顺着管道渗到外面。”
虞风看着纪暄条理清晰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烦躁有点可笑。
他走过去,转动轮盘。
“咔嗒”一声轻响,管道里传来轻微的水流涌动的声音,很快,墙角就渗出了一小片水渍。
“然后呢?”虞风的声音里多了点期待。
纪暄抬着油漆过来:“倒进去。”
他说话时,虞风突然伸手,用指腹擦掉了他额角上的灰尘。
指尖的触感温热,纪暄愣了下,抬头时撞进对方的眼睛里——那里只有纪暄本人的倒影。
“还愣着干什么?”虞风收回手,耳尖有点发烫,“快倒啊,再晚真赶不上比赛了。”
纪暄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
虞风:“!!!”什么什么卧槽卧槽!
纪暄冷冷道:“自己倒。”
虞风闭嘴:“是。”
纪暄起身,又去开另一个油漆罐。
为什么挑红色的呢?
当然是因为——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