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忽略了，自己之前和其他两个室友加上好友的时候，完全没有像现在这么顾虑。
要个联系方式像在纠结什么时候表白一样。
虞风完全没有意识到。
*
【您有新的任务，请注意查收！】
【任务：勤工俭学——去1号实验楼清理211-213实验室。】
非常路人的任务。
纪暄点点头。
路人不仅是外卖员，还可以是送水迷弟，掉落物体NPC，以及保洁。
晚上。
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任务是清理三间实验室，不过最后一间的灯还亮着，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看到里面还有人。
纪暄眯了眯眼，有一种并不是很好的预感。
果然，走进去看，是熟人——
商瑾瑜正站在通风橱前调试显微镜，白大褂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他只是微微侧头，目光从镜片上方扫过来，没什么温度。
纪暄同他点头示意。
商瑾瑜微愣：“纪暄？你怎么在这？”
纪暄面无表情地举了举手中的扫帚和抹布：“勤工俭学。”
商瑾瑜对纪暄报以同情的目光，心想原来纪暄明明很优秀却又这么低调，原来是家境不怎么样啊。
他说：“需要我帮忙吗？”
商瑾瑜并不是多么热心的人，他说出这句话，立刻就看向地面，反思自己的奇怪行径。
“不用了，没什么活。”水水水水水水过去就行了。
纪暄没再说话，开始擦拭窗台。
抹布擦过台面的声音很轻，与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实验室里形成奇异的和谐。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沉，远处的路灯次第亮起。
突然，整个实验室猛地陷入黑暗。
纪暄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怎么了？”他转身时踢到了脚边的清洁桶，塑料碰撞声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没事。”商瑾瑜的声音紧绷，纪暄能感觉到他正摸索着抓住什么，指尖划过桌面发出响动。
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纪暄的手腕被轻轻攥住了。
那只手很烫，指尖带着薄汗，力道却不大，小心翼翼的。
“抱歉纪暄。”商瑾瑜的声音贴得很近，有些强装镇定的意味，“我有点看不清。”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纪暄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没说话，只是反手轻轻拍了拍那只攥着自己的手，指尖触到对方发烫的手背。。
“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找手电筒。”纪暄适应黑暗以后，夜视能力很厉害。
手机没电了放在宿舍充电，没在身边。
他观察四周，想着手电筒也许就在哪个柜子里。正要松开商瑾瑜的手——
“别松手。”商瑾瑜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恳求的意味，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纪暄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指尖轻微的颤抖。
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被浓稠的黑暗包围。
“你看窗外。”纪暄忽然开口。
路灯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纪暄脸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影，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投出浅浅的阴影。
“树影，像不像神经元？”纪暄的声音很轻。
商瑾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槐树交错的枝干间漏下点点星光，真的就像伸出突触的神经细胞。
“有点像。”商瑾瑜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黑暗中，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透过相触的皮肤传来，纪暄开口道：“你把手机给我。”
商瑾瑜愣了一下，他现在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
“在口袋，你等我找找。”
他另一只手摸索着去掏手机，不知道怎么的，手指在口袋里半天没找到。
纪暄叹了口气，直接伸出手，在商瑾瑜的另一个口袋里拎出手机。
“我帮你找到了。”
纪暄感觉到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松了松，随即又被更紧地握住。
纪暄按亮屏幕，打开手电筒功能，光束照亮了眼前一小片区域。
“走吧，先出去。”纪暄说着，反握住商瑾瑜的手，拉着他往门口的方向走。
手机光束晃来晃去，照清楚了地上的障碍物。
黑暗中，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商瑾瑜的心跳依旧很快，他看着纪暄的背影，一时间突然忘记了怕黑。
周围都是黑暗，眼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了。
走到实验室门口时，纪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没事了吧。”
实验室门口路灯大亮，已经不至于害怕了。
纪暄稍微矮他一点，商瑾瑜微微低头，对上那人的目光，亮得不敢看。
“谢谢你。”
纪暄松开手，“没事。”
商瑾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捏了捏指尖，好像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还没有等商瑾瑜探究出来那是为什么，就看见不远处的身影。
“纪暄！商哥！”
萧台漾一蹦一跳地跑过来。
“商哥！我正想去实验室找你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萧台漾摸了摸脑袋，眼神清澈又愚蠢。
商瑾瑜简单地把停电了实验不得不中断的事情说了一下。
萧台漾神色忽动。
他分明看见纪暄和商瑾瑜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出实验室。
他扬起天真的笑，上前两步抱着纪暄的手：“纪暄你怎么也在？商哥叫你来的吗？”
纪暄也没有挣脱，看了商瑾瑜一眼，回答：“勤工俭学。”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不是自己刚好在实验室，或许就是萧台漾上楼来把可能是怕黑的商瑾瑜带出去的。
纪暄一时间有些语塞。
“哦~”萧台漾笑嘻嘻的，“我也想和你一起！”
商瑾瑜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台漾你别给人家捣乱就行。”
“商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
萧台漾往前跳了几步，蹦蹦哒哒的，笑着闹着。
纪暄在稍后的位置，安静地望天。
商瑾瑜落后一些，观察到萧台漾松开纪暄的手臂，才放心地看向别的地方。
好奇怪……
萧台漾好像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