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世怜满面春风,心情甚好的样子。
而厉青崖瞧着路边泛黄的落叶,满目萧索。
平日她也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世怜不过和对方说了几句话,没有过界行为。若她因此说他,倒显得她十分在乎,惹人发笑。世怜和苗女是什么关系,她没立场去管他。
可她胃里却像装了秤砣,沉甸甸的。
今日的菜色很丰盛,有厉青崖最爱吃的五花肉,肉香诱人。两人吃起饭来谁也没说话。
若放平时,她用筷如刀,唰唰几下就把肉夹进碗里,就着饭三两下扒拉进嘴里,吃得老满足了。
可今日她没什么胃口,脑袋放空,双眼发直,筷子在盘子里无意识间翻动。
坐在一旁的世怜撂下筷子不吃了,关切问她:“今天不顺利?”
厉青崖嘴里嚼着菜,含糊不清地说:“没。”
“那你......”世怜欲言又止。
厉青崖回过神来,嘴里嚼的菜泛起一股清苦味,她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呸呸呸几下,把嘴里的菜吐出来。她竟然在不经意间吃了最讨厌的苋菜,而筷子上夹着的还是苋菜。
厉青崖低头看碗里,碗里的五花肉早被她用筷子戳烂不成型,看着就让人没食欲。她面露不忿,把碗里戳烂的肉悉数扒拉入嘴里,像和它有仇似的,嚼嚼嚼嚼嚼。
世怜一脸了然,不再追问,怕戳了她痛处。
这反而更让她不爽,眉头都快能夹死苍蝇。
今日的肉又肥又柴,厉青崖嚼着犯恶心,遂也撂下筷子,不吃了。
饭毕,世怜一手支在脸上,漫不经心翻起带回的册子。烛光摇曳,几根发丝随着火光摇晃,昏黄的光线给世怜镀上一层柔光,平添一分安宁。
不觉中,她看得痴了。
低眉看书的脸倏地转向她,世怜无奈道:“你今天怎么了?”
厉青崖掩耳盗铃似的用手指缠绕发丝,眼睛盯着发丝,好像忽然对它产生了兴趣。
世怜把书阖上,好整以暇望着她。
她不是能忍得住的人,猛地抬起眼,问他:“今天和你一起出来的女子是谁?她也负责后勤?”
“她叫刘凝香,半个月前去的后勤,负责人员安排。我配合她抄写名单。我刚去,很多事都不太懂,她先带带我。有哪里不对劲吗?”世怜解释道。
“这倒没有。”
“你还想知道什么?”
“她......我见她给了你个布袋,里面是什么?”
世怜直直望向她,脸上带着假笑:“这是我和她的秘密,我答应了她保密。你不会怪我吧?”
他们俩才认识几天就有秘密了。厉青崖捏紧衣角,努力稳住脸上的表情,不想让世怜看出她内心的动摇。
“你今天的反常是因为这个?”世怜眉毛轻挑。
“当然不是!”厉青崖高声回道,声音大到她都吃惊。
一直到晚上歇下,两人不再说话。
厉青崖把床中间的被子堆好,背对世怜睡下,一时半会却睡不着。
好不容易眼皮发沉,她做了个梦。梦里隐隐约约有一位长身而立的男子,看不清长相,他身旁站着一位娉婷女子。厉青崖在他五米外正要叫住他,却见他抬手为身旁的女子扶正了发髻上的银簪......
厉青崖双眼睁开时,天光大亮。眼皮很重,脑袋昏沉。她仍保持前一晚上的睡姿,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背对世怜。
一大早起来,她身体仍显困乏。梦里的郁闷酸涩还有些许残留,厉青崖决定拿刀去后山晨练。无名刀她只熟练前两招,第三招的奥秘还未参透,能使出招式却发挥不了它应有的威力。
若臭老头回来看她武艺毫无进展,肯定唾弃她偷懒。她还想让老头帮世怜找名医看看,不知他何时再来。
现在她眼前的目标是训练好小队,完成第二个试炼,没工夫再胡思乱想。
从后山回来后,厉青崖明显沉静下来。
昨天小队经过筛选后,又筛掉几个人,正巧里面就有刘老六。刘老六联合几个痞子,在林间频频给快要得手的小队使绊子,用的都是些下三滥的招式。
虽然能理解他们不想被淘汰,可下意识的行为还是能看出一个人的成色。这样的人留在她的队里,容易留下隐患。
而铁柱、大牛、顺子都留了下来了。铁柱虽然跛腿,在林间追逐颇有些吃力,可不影响他的观察力,能稳住差点被陷阱误导的顺子。大牛虽只有一只手,可他对敌专注,认准一个目标就往那处使力。顺子虽瞎了一只眼,可耳朵很尖,能捕捉林间轻微响动,好几次提醒队友躲过刘老六的埋伏。
若根据他们所长制定战术,说不准能成为一步奇子。
让厉青崖意外的是,个头矮小的王越竟然也留了下来。他看似胆小,提棍子奔袭略吃力。可他联合了另外两个小队,指挥他们相互打配合前行,一同对外,以人多战术震慑阻碍他们的人。夺得的旗子三个队伍均分。
王越的头脑不错,他们小队在战术方面略胜一筹,若多加培养,他说不准适合当个小军师。
昨日三公子也参与了整个选人过程,和厉青崖在操练场边的凉亭讨论这个队伍。
三公子笑道:“青崖你果然厉害,挑选出的人也有点意思。我已经在期待这支队伍你会怎么用了。”
“过奖。现在刚选出人,还没好好磨合过。我也希望尽可能发挥他们的长处。”被三公子一夸,厉青崖乌云密布一早上的脸终于有了点笑意,心情略好和他商讨战术。
正聊着,她的余光扫见一个熟悉面孔。世怜浅笑着和身旁苗女抱着书路过。
只见苗女脚下踉跄,头上的发簪在晃动,发簪被一旁的树枝勾掉地上。世怜蹲下身去,捡起发簪递给苗女,苗女伸出手,对他扬起甜丝丝的笑容。
世怜的身影和梦中男子的身影慢慢重合,那发簪在阳光照射下相当刺眼。厉青崖讽刺一笑,不想再看下去,转头盯着桌面发呆,脸上也没了笑意。
“......青崖,你觉得呢?”三公子的声音断断续续进入耳中。
厉青崖心不在焉应付几句,眼睛不期然扫到她的长刀,刀柄上的一串玉珠黯淡无光。她看着就心烦,把刀穗拆了下来。
不多会儿,有人来传话。说厉青崖的小队既然已成型,不如在第二场试炼之前先和寨里的小队比拼一轮。正好五队也刚组建不久,他们想和厉青崖带的六队比试一番,也好让手下队员有实战经验。
厉青崖正巧心里有闷气没处发,这提议正中她下怀,遂应允。
比试明天开始,今天她还有时间和队员在战术战略上进行调整和演练。当晚,她以有事要处理,让人给世怜传话,没回小屋。而是歇在了青桔的床上。
这次回来也没机会和青桔闲聊,两人好久未见,躺在床上,在漆黑的夜里说着闺房秘话。
青桔在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厉青崖瞪着眼前的床顶,眼前一会儿闪过今日训练的场景,一会儿闪过世怜手握发簪浅笑的样子。
“......木头他......你说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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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桔说了半天身旁没人应和,她止住前一个话题,“你是不是和怜公子吵架了?不然也不会跑来和我挤一张床睡了。我还真以为你想和我聊天呢。快说,发生什么事了?”
“青桔,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他和别人走得近,心口闷闷的,做事总走神。”
青桔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声音清亮起来:“傻青崖,你们都成亲了,该做的事都做了,这还不明白吗。你这是吃醋啦!”
“吃醋?”厉青崖疑惑。
“对啊。看到喜欢的人和别人走得近,心里是不是酸溜溜的?”青桔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喜欢一个人会希望他一直关注自己,对他会有占有欲。青崖,你终于开窍了!”
厉青崖茫然眨眨眼。
“你明天回去睡。你不喜他和别人走得近,就当面聊清楚。小夫妻嘛,偶尔吵吵架也别有一番滋味。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早点和好。我这里就不收留你了。”青桔终于看到她小女儿姿态的一面,欣慰劝道。
翌日,五队和六队在操练场上集合,五队队长姓王,是寨里王家来投奔的远房亲戚,厉青崖和他没说过几句话。
五队里有几人对武老八挤眉弄眼,武老八沉着脸不说话。
让她意外的是,刚回寨子那天,在议事厅见到的七尺虎背熊腰大汉也在五队里。
今日他们在林间比试,两队分别从林子的两端出发,争夺提前放好的“宝箱”。哪队缴获“宝箱”多,哪队获胜。
哨音一响,两队就像撒欢的野马一般往林中冲去。五队的汉子孔武有力,棍子一挥就撂倒六队的队员。
六队的则三人为一小组向前突击,一人骚扰两人缠斗,这才将将干倒对方一员。只是配合不熟练,常被五队的队员打散。
厉青崖将小队的指挥丢给王越,她在林间奔袭,想先一步寻找宝箱。
她余光扫到武老八和五个敌方队员对峙起来,难道他们就是武老八不愿入队的原因?
厉青崖顾不得其他,继续往前行。谁知一个高大身影从侧面猛地向她冲过来,唰唰一棍向她戳来。
因为她武力高,这次比试她不能带刀,只能赤手空拳上阵。
棍子带着千钧之力挥向她,厉青崖用内力护手,主动伸手拨动木棍,想以柔克刚。可袭来的力道太大,尽管她把对方力道卸了几分,手臂还是被打得青紫。
两人你来我往缠斗十几招,长棍和巨汉的组合让她难以近身袭击。
当她识出对方破绽,就要正中一击。体内的内力忽然不受控制起来,在体内忽强忽弱震荡,片刻后,像被抽了气的球,内力荡然无存。
交手的那瞬间,她内力突然消失,出手力道不足,反被巨汉抓住破绽,对着厉青崖猛劈几棍下来。
这段时间试炼顺利完成,让她都忘了体内还藏着隐患。
千钧一发间,厉青崖硬是凭着日常练武的身体本能,腾挪躲闪。但毕竟失了内力,躲闪不及,还是被敲了好几棍,她喉间溢出几声闷哼。
最后,这场比试由五队拿下。
对方的欢呼声和围观人群不可思议的议论声,让厉青崖面上无光,六队的队员也各个垂头丧气。也有队员长棍杵地,咬着牙不甘心。
巨汉走到厉青崖面前,从上方投下的黑影给她带来压迫感。
他轻蔑道:“少当家不过如此。”
厉青崖坐在地上,头垂着面向土地,不发一声。身旁的拳头已攥紧。
她不能再懈怠了。连她最自傲的武力也不复存在,她还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