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跟往生堂的交接后,丧仪的事情香菱揽下了,还有很多人都来帮忙。
而辛在趁这个空隙去了一趟云恒的住所,云恒已经停止了呼吸,几十年来第一次有这么安详的姿态和神情。
除了辛在,没人知道有一缕灵魂在后悔中挣扎了这么多年,但辛在相信在最后一刻得知真相的云恒,一定是如释重负的离开。
他没有害死自己的朋友,而如今,他们终于彻底团聚了。
因为弱水的缘故,除了辛在,其他人关于无相之间的记忆都有一定的缺失。
陈玄的灵魂是玄同用仙术暂时保存下来的,当初如果不是她唤醒了玄同,或许仙人也会无知无觉的沉入虚妄的记忆之海。
于是以此作为小小的报答。
辛在想要将云恒的尸身就地安葬,但是刚刚触碰到发丝,云恒的整个身体就坍塌成了灰烬,只留下一点似有若无的凉意拂过指尖。
那一丝灵魂裹挟着无相之间的诅咒,这么多年来恐怕不只是心灵上的折磨,还有躯体上的,这么多年,异化已经侵染他身上的每一处。
如今灵魂回归安息之地,身体也就随之破碎了。
辛在微叹,帮他锁上了门,然后转身离开了。
无相之间中封存的每一缕记忆,都在消散之前回到了自己应在的时空,也找回了最真实的自己。
那些被筛选出的「碎片」,都一丝不剩的溶解在水中了。
临终一刻,许多破碎的灵魂重归于安宁,或许也是它们,将愿望托举出水面,从而实现了辛在对于“没有重量”的期望。
快要到璃月港之前,辛在感觉心里有点怅然,璃月港近在眼前,他却不太想踏进去。
他四处看了看,爬上了旁边的一个山坡,拍了一下身旁荧所说的传送锚点,望着远处的红墙绿瓦。
拿出三千界,翻了几页,扔在一旁,撑着下巴发呆。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往生堂的这个职位,是一场又一场道别。
只是他没想到第一场道别就是熟悉的人,并不算漫长的旅途,回忆时也多是笑容。
于是道别后,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有一点点难过。
“嘿!这不是我们新上任的安宁护持嘛?委托报告提交了没?”
带着点活泼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先映入眼帘的是少女甩到身前的发尾。
辛在还在发呆,慢吞吞的回头,看见胡桃站在身边,正用手抵在额头朝着远处张望,语气煞有介事地说道:
“从这个角度看里面,确实别有一番风景,很多第一次来璃月的商人、旅客都会在这里停一下哦!”
辛在慢吞吞的眨眼:“那最后一次来璃月,走的时候会在这里再看一眼吗?”
胡桃放下手,语气轻快:“不知道哦!离开的方式有很多种,说不定人家是从港口坐船走的呢!”
辛在点头:“有道理。话说堂主怎么在这里?不会是专门来安慰我的吧?”
胡桃露出一个狡黠的神情:“怎么啦?被本堂主安慰不好意思啦?哼哼,碰到香菱了,她说你有点不对劲。作为堂主,我当然要关心一下刚招进来的员工心里健康,不然新员工跑了,堂主我可没处哭去——”
堂主大人带着笑意,眸如红梅,灵动又狡黠,明明是尚且带着稚气面容,却让人生不出丝毫轻视。
你绝不会认为她是在没心没肺的笑,反而能非常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安慰。
从见胡桃的第一眼,辛在就觉得她是个不好对付的好人。
胡桃像雪中里的红梅,大雪压弯了枝头,覆盖了枝干,只看到最上面那一朵明艳的烂漫。
如果是用看待老板的眼光来看的话,胡桃其实算一个很称职的老板,什么都交代好了,待遇也都明明白白的写在契约书上,现在还会关心员工心理健康!
简直是良心老板啊!
这是他与胡桃的第三次见面,但他却知道胡桃不仅是表面的烂漫,更有担起一枝积雪的坚韧。
好像有银白的月光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流淌而过,有什么被轻柔的吹动,复而又恢复原样。
而辛在只是突然感受到了胡桃身上传来的一点……感同身受的悲伤。
这样的感受他有过很多次,每每旁观别人的故事,他总是在某个瞬间洞悉他们心中的情感,于是不由自主的共情。
辛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坚定道:“堂主,等我实习期过了一定要转正!”
不仅有美貌过人的钟离先生,还有这么良心的好老板,这是什么神仙公司!
胡桃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反应:“欸?”
她跟辛在对视两秒,然后转过头若有所思了两秒,大概有点明白香菱说辛在是个很神奇的人了。
好像突然被反过来安慰了。
辛在站起身,拍拍衣后的灰尘,看着璃月港,眼眸弯起重新带起温柔的笑意:
“能够道别其实是一件很好的事。如果每个人都能好好的告别,完成最后的心愿,然后安静的走向死亡……”
胡桃背着手几下跳下山坡,转头对他笑:“嗯~嗯~那一定是梦中才会有的场景!辛在哥哥呀,你已经长大啦!”
辛在失笑:“好吧,堂主说的有理。”
胡桃瞥了他一眼,轻咳一声:“辛仪倌说的也有理!”
辛在谦虚:“那还是堂主更有理些。”
“咦?你是不是在内涵本堂主以势压人?”
“哪里的话,堂主误会了。”
就这样说笑着,如往常一样回了璃月港。
再看到吃虎岩,看到熟悉的场景时,好像也就没那么难以面对了。
本来也是,陈爷爷要是知道他纠结这个,说不定要生气。
高高兴兴走的,明明是喜丧。
丧仪也是交给往生堂来办,这方面辛在还没学,听说后面有培训课程。
大概是第一次这样正式、漫长且肃穆的进行告别,看着陈千善的名字被刻在冰冷的墓碑上,才算认识到死亡的重量。
因为心愿已了,又和家人团聚,倒也算不上多么沉重,但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总是有些怅然的。
丧仪正式举办还要等几天,辛在也只是跟着确定了各项事宜就回去了。
当然,在那之前先把冒泪花的香菱送回了万民堂,又跟锅巴聊了一会儿,才被整理好心情的香菱赶走了。
香菱别扭的往水煮鱼里放了一把绝云椒椒:“小时候明明是辛在哥哭的比较多!”
锅巴歪头:“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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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巴蹭蹭香菱,软软的,暖暖的,像个大号的南瓜糖糕。
香菱一把抱住锅巴,感动的喊:“锅巴!”
锅巴举起两只短短的手艰难的回抱:“啰~”
然后跟胡桃一起被辣的嘴巴红红,眼角直泛泪花。
辛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写委托报告,写的抓耳挠腮,浑身难受。
到月上中天,才差不多收了尾。
一边写一边回忆这些天与陈爷爷相处的场景,不时走神一会儿,一边又为那些打着官腔的术语发愁,找了好几个模板,琢磨了半天,终于是赶在三更天之前搞定了。
写完就万事大吉了,辛在把报告好好的收起来,大大松了口气。
咦,什么东西在发光?
辛在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块石头,就是魈给的那块。
是一块青灰色的不规则石头,并不大,能握在手心里,冰冰凉凉的,此时正一闪一闪的冒出淡淡的青光。
辛在握住石头,发现眼前出现了一缕风元素,正飘向窗外,像是在指路。
看来仙人已经知道他回来了。
辛在洗了把脸,用梳子按摩了一下头皮,然后从窗户里跳出去了。
嗯,为什么不走门呢?
大概是因为走窗户帅一点,如果能不被发现就好了。
如果不是正好被钟离先生发现就好了。
辛在手心攥着石头,抿着嘴唇,看着那片熟悉的衣摆,缓缓、缓缓的蹲了下去:
“T^T”
“可是崴到了脚?”钟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
辛在:“……”
辛在:“…………”
他顿了一下,艰难的摇头:“没有,多谢、多谢钟离先生关心。”
呜呜呜,为什么!
“堂主曾言新来的辛在仪倌是真性情之人,朝气沛然,今夜一见,果不其然。”
辛在听到他话语中的温和善意,抬头一看,只见钟离正含笑看着他,金棕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少年怔愣的眉眼。
逆着月光的钟离先生,耳坠上的流苏轻晃,只是站在那里,却让人觉得文雅又贵气,虽然话语中带着一些调侃的意思,却又格外真挚。
好像真的被夸了。
辛在突然觉得超级开心,并且根本移不开眼。
他想找补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是长久以来对于情绪的敏感和警觉让他在钟离再度开口之前找回了自己的声带:“钟离先生谬赞了。”
钟离微不可见的顿了一秒:“不过是转述了堂主的话,何须言谢?只是夜色暗沉,辛仪倌下回还是走门的好,免得堂主置办的门没了用武之地。”
辛在低下头答应,耳垂滚烫:“嗯。我知道了。”
钟离一眼看见他通红的耳垂,失笑:“并非指责,跳个窗户罢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要小心,不要受伤。”
辛在把目光从钟离衣摆上的龙鳞移开,再次对上钟离的眼睛,神思不属的点头:“唔、嗯。”
“对了,辛仪倌是否在蒙德订了葡萄汁?”
辛在浑身一僵。
糟了,把这事忘了!
迪卢克老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