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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铭牌

作者:成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个蠢货,存心作贱我们?”陆博一脚飞踹上魏钊的心窝,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


    魏钊被飞踹得腾空而起,在地上滚了几番,愣生生吐出来一口血。


    他唇角溢血,目眦欲裂,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不可能!不可能啊!”


    魏钊用手指在地上快速飞刨,挖出地上的碎石块,使劲放在手里揉搓,行为癫狂:“这就是断层泥,这就是断层泥!我绝对没找错,也没带错路!”


    “沿着错开的河碛一路找,就能找到断层,来的时候我明明看的好好的......”


    陆博气的要死,没工夫再听魏钊这疯子信口胡来,当即就打算直接拿剑斩了着厮的头。


    “慢着。”


    楚邀面色发冷,抬手挥停陆博的动作,旋即话锋一转:“谁告诉你沿着河碛一路找能找到山体断层?”


    魏钊一愣,停下挖刨砂石的手,瞳孔微微涣散。


    楚邀继续追问:“昨天被砍了四肢丢出去的那人?不太可能,你还比他强了些。矿2和矿3全是蠢货,前年还有人上山开矿迷路......那会是谁呢?”


    他的话音一落,魏钊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了明窈身上。


    明窈后颈发凉,心尖一紧。


    楚邀眼睫微垂,轻笑一声:“原来,这还猫着个小姑娘。”


    魏钊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路膝行到明窈的脚下,用血肉模糊的手用力攥住她的衣角。


    “大人!都是这女人蓄意陷害,若不是她故意用言语挑拨我,我怎么会说自己能找到矿脉!”


    “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居然着了这女人的道。”


    “大人,你就该直接把这女人给杀了扔出矿山!”


    明窈恨的咬牙,一脚将魏钊踹开:“你这人少来胡乱攀扯,是你执意要抢矿区4的首功,我劝过你,实在是你一意孤行!”


    “我只不过是个小姑娘,年岁又不大,我哪里知道怎么找玉脉!就连你嘴里说的河碛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魏钊气的气血翻滚,愣生生又从嘴里呕出了一口血:“你,你,你!你敢临时变卦!”


    “昨日大家一起下山,我若知道玉脉的位置为什么只告诉你一个人?”


    魏钊哪里敢提自己昨晚想要杀了明窈,只憋屈地咽下了这好大一口黑锅,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炸个玉脉,一群人支支吾吾半天放不出个屁来。


    他已经严谨到昨晚专程画了地形图,今天又另外上山,到底还是被一群蠢货外加一个精明又非要装蠢货的女人给耍了一番。


    自从离了京城来这荒僻地方做一个矿税使,到底每天每都有断不完的官司案子。


    “陆博,把我的铭牌拿来。”楚邀揉了揉倦怠的额心。


    陆博“啊”了一声。


    好端端的,楚大人为何要铭牌?那玩意不是亮明身份用的吗?可楚大人一向威名在外,整个矿场没人不认识这张脸啊。


    陆博心中虽有疑惑,还是老老实实地从怀里摸出来楚邀的铭牌。


    楚邀接过铭牌,慢慢踱步到明窈面前,冷声道:“拿着。”


    铭牌上的纹饰复古,玄铁材质看着沉甸甸的很有质感,正中央端端正正地写上了矿税使,还有楚邀的名字。


    铭牌算是一个身份象征,平时不经常与人,就连楚邀这般随性的人也都只敢将此物交给自己的亲信陆博保管,今日却递到了她一个小小采玉奴的跟前。


    周围众人也立即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别说是明窈一个采玉奴,就是这座矿山的矿主都没资格拿着楚邀的铭牌。


    陆博表现的尤为震惊,出声提醒:“主子!这铭牌......”


    “这铭牌见它如见我,你不必在我面前蓄意藏拙,在这座矿场里就算是捅翻了天也万事有我。”


    “所以,现在带我去找玉脉。”


    楚邀的声音沉稳,吐字清晰。


    每个字拆开来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连在一起陆博心里简直有一百万个不理解。


    他从京城就跟着主子,陪着他一路进矿山做矿税使,就连他都没有此等殊荣,甚至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奴隶。


    这奴隶看着也没什么好啊?


    浑身上下没个二两力,除了长的白净一点、秀气一点、看上去比着他这个大老粗赏心悦目一点,有点像是那些京城里的贵女之外。


    哪里像是能聪明到能上山找到玉脉的样子?


    她甚至连红玉都认不出来,还张口就来他家传的红玉是假的!


    可碍于楚邀已经将话说出来口,他不敢再做阻挠,只眼睁睁地看着明窈接下了那块铭牌。


    明窈颠了颠手中沉重的触感,肉眼看上去的满意,认真地将那东西收进了贴身的衣袋里。


    “算不上什么可以藏拙,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只是恰好认识路而已。”


    陆博早就没了再听明窈讲话的心情。


    在他看来,明窈只是凑巧得了主子的青眼,到底是没什么真水平,过不了多久就会露馅。


    说不定等一会儿主子反应过来,就会把她断了手脚扔出矿山。


    陆博同情地看了一眼明窈,就是可怜这小姑娘,看着年岁还没多大。


    好端端的想不开非要上来炸矿,得罪了主子,就算是再年轻也只能把命留在矿山。


    “我似乎记得,那座玉脉就在这里不远处,劳烦大人移步。”


    明窈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慌乱,信步闲庭地走到人群跟前。


    她说的不远处,也确确实实就是不远处。


    这座矿山其实不该叫矿山,矿山后还有一众连绵低矮的山脉,地理形势复杂,再加上又下了雪,越往高处走植被就越少,没有一丁点参照物。


    要想准确在偌大的山中找到玉脉的位置,只能依靠地势,先判断断层的位置。


    昨晚她确实告诉了魏钊如何寻找山体中的断层,可是这山中断层又不止一处。


    魏钊若是运气再好一些,再往前走两步,或许真的能找到玉脉的位置。


    明窈一路走到前两日安放炸药的位置,用指尖挥了挥上面一层薄薄的落雪,光彩的玉石果然显露出来,刚好是块天然形成的红玉。


    陆博跟在身后,看着她自己一人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自然还是一脸的不屑。


    若是只靠这里摸摸那里瞧瞧,端出来一副小姑娘做派,那岂不是人人都能上山炸矿了?他们矿山也不必年年都死这么多人去炸矿。


    往大了说连给皇帝的纳贡都不必发愁了,玉开采不出来,只用派一个女人上去摸摸山,就把玉脉给摸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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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姑娘,若是找不到玉脉就少来消遣我们,老老实实道歉认错,主子说不准心情好能赏你一个全尸。”陆博拧眉,大声道。


    明窈在大部分时候不介意藏拙,但是也不代表能被人指着鼻子骂,她也有的是法子和手段让人如鲠在喉,至少难受个三天。


    她侧过身子,盯着一双无辜又良善的眼睛,露出方才被身形挡住的玉块。


    “陆大人,我看这山体上好像有玉块,还是红色的。”


    “什么?”陆博虎躯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红玉!”


    怎么可能玉脉就找的这么顺利?


    而且这座矿山大部分都是白玉和青白玉为多,别说红玉了,就是个碧色的料子都难找,这红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定然是这女人在信口雌黄!


    陆博一把推开在自己跟前的人头,瞪大了眼睛去看山体上的玉块。


    色泽明亮,玉质通透,在日光下泛着淡淡的浅红色。


    不是红玉是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将手摸上去,触感冰冷,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这才堪堪相信摆放在眼前的事实。


    “红、红玉,这真的是红玉!”


    陆博转身,一路奔到楚邀跟前,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主子,主子!真的是红玉!”


    有了条玉脉,开春给朝廷的纳贡就能递上,整座矿山都不用赶工,真真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明窈视线下移,看向了陆博腰间系着的那所谓的家传红玉:“陆大人,我看着你身上的红玉怎么和这山上的不大相似呢?兴许是我看走眼了吧。”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陆博,那红玉确实红的过了头,里面的结构也实在是太干净。


    这么仔细对比起来,还真不像是红玉的模样。


    陆博脸上顿时涨红,自然是也想起了在马车上时信誓旦旦的对着人说这玉是家传的,一路上还对明窈百般看不起。


    就连主子当时看向他腰上的红玉时都一脸复杂,只有他是真没看出来这玉有问题。


    他一把将腰间的红玉拽下来,匆匆忙忙塞进自己的衣袋里,佯装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细看时就连腿根都臊的打抖。


    “咳咳。主子,我先去标记位置了。”


    此时各个矿区过来的人方才如梦初醒,这玉脉就像是悬在头顶上的利剑,始终不落下,始终让人心里没底。


    都知道真炸出了玉脉,但是谁都找不到位置。


    今天还让一个小姑娘破了局。


    心思转的快的人立即蜂拥而上,开始暗戳戳拉拢起明窈来。


    “姑娘,下回炸矿你还上山吗?你若是上山我就豁命跟你干!”


    “你放心,我们不抢你的首功,只想跟在你身后挣个几两银子!”


    “你是不是矿区7来的?若是有人为难你,你可尽管来找我,报我名字好使!”


    明窈一概粗粗的应了,脑袋里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这冬天河水冰冷刺骨,摸玉又不是时常能摸着好料子,更别说她还欠了一屁股的采玉债。


    有小辫子落在矿监手里,干活只怕是难啊。


    衣袋里沉甸甸的铭牌硌着胸口,她抬头看向还在欣赏玉脉的矿税使大人。


    不过,加上这位矿税使,也不是全无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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