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少。”厕所隔间前，袁枚拦住闻煦，“你听我说。”
“干什么？”闻煦两手揣在兜里，“想跟你男朋友一块儿进医院？”
“我回国前我们已经分手了……”袁枚看着闻煦，一副又害怕又愧疚，但还是要鼓起勇气的样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道个歉。当初是我不懂事，不该知道他是洛芯男朋友的情况下还……害得你也受牵连。”
当时闻煦揍洛芯前男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因为担心真相传出去外面会议论，对洛芯的心理伤害更大，闻煦一直都没澄清他到底为什么打人，最后以讹传讹，就变成了他为了袁枚争风吃醋的版本。
“我真知道错了，我已经发消息跟洛芯道歉了。”他说着，眼里竟然含上了泪。
闻煦惊呆了。
“咱们都是M国回来的，也算是同行，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不想因为过去的事让大家不痛快。”袁枚又朝闻煦靠近两步，慷慨就义般闭上眼，“你要是觉得不解气，也打我两拳吧！”
这还是闻煦第一次碰到有人上赶着被他揍。
但谈判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没心思跟袁枚搞这个，蹙眉道：“知道了，你先让开。”
“闻少这是不肯原谅我吗？我真知道错了，没事你打我吧……”袁枚说着上前一把抓住闻煦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怼。
闻煦吓了一跳，反手甩开。下一秒袁枚却又朝他扑了上来，整个身体抱住闻煦的胳膊。
“你打我吧闻少打我吧……”袁枚死死抱着闻煦的胳膊，他毕竟也是个男的，虽然个子小，但在国外也学过一阵格斗。闻煦竟然一时没把他甩开。
“你神经吧？！”闻煦抽了两下没抽动，好几次想真把人打开，又想到这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他和袁枚的身份又都很敏感，万一闹出点事，融资就别想了。
袁枚还在努力找打，闻煦看着越缠越紧的人，正想着干脆一记手刀把人打晕——
咔。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闻煦看着推门进来的人：“小屿？！”
袁枚突然不动了。
沈屿站在走廊另一端的尽头，垂眼望着整个人几乎快贴在闻煦身上的某人。因为刚才那番胡搅蛮缠，袁枚的衬衫已经被他自己完全搞乱了。衣领松垮地滑到肩膀上，前面扣子还开了几颗。
沈屿看了会儿，抬眼冲闻煦笑笑：“时间差不多了，哥哥要不要先回去？”
沈屿：“这儿就交给我吧。”
……
“你小心啊。”闻煦一步三回头，“要是劝不听就报警。”
沈屿笑着说知道了。
目送闻煦离开，沈屿把一块“正在维修”的牌子放到厕所门口。随后关上门，拧下把手下面的开关。
咔——
袁枚看着被反锁的门，不自觉咽了下口水：“你要干什么？！”
沈屿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人。
因为光线原因，他整个人都逆光埋在阴影里，唯独一双眼睛，仿佛淬毒藏冰似闪着光。
“你别过来！”眼看沈屿逼近，袁枚下意识想往后退，但不知道沈屿那双眼睛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被他一盯，袁枚只感觉自己两条腿都好像被打了麻药似的动弹不得。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这个一眼看上去长发齐肩，俊美非凡的男人，在身高和体格上竟然有那么强的压迫力。
一直到沈屿完全走到面前——
袁枚下意识闭上眼。
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到来。
袁枚睁开眼，紧接着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煞白转过头。
洗手间的层高做得有点低，沈屿单手撑着窗台，稳稳支住悬空的上半身，另只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朝天花板的边沿摸索了下，随即带出一个黑色的小东西——
针孔摄像头。
沈屿捏着摄像头落回地上：“这是什么？”
“不……不知道。”袁枚声音发抖。
“那这个。”沈屿打开手机，把一段视频怼到袁枚面前，眼看着对方脸上血色尽褪，“袁总知道是什么吗？”
视频是一段大概40分钟的剪辑。内容是袁枚这几年跟国内外各大公司高管老总甚至还有政府官员的床上视频，有正规拍摄的，也有非正规拍摄的。
袁枚：“你……你从哪搞来这些的！”
因为25岁就已经在多家跨国公司身居要职，外界经常会把他称作“天才少年”。但只有袁枚自己知道，他并没有闻煦那种天赋，能走到今天，除了一点实力外，剩下全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视频里的那些人有些是自愿跟他搞的，有些是着了他的道。虽然录这些东西他本身也有风险，但这种，显然是更需要名誉更位高权重的一方吃亏。
本来，他是想今天也在这儿对闻煦用这招的。
毕竟是未来的竞争对手，他想早点斩草除根，而且闻煦本身确实也很吸引人。
“袁总。”
袁枚一颤，感觉一只手落在自己头顶。虽然隔着薄薄层塑料，却仿佛下秒就能把他的头盖骨原地捏碎。
沈屿：“具体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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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做，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袁枚忙不迭地把手机掏出来，划了七八下才解锁。邮箱里有一封两分钟前从个乱码邮箱发来的邮件。看完后，袁枚直接瘫在了地上。
“不……”袁枚嘴唇发颤，“不行……求您，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也没得手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靠近闻煦……”
沈屿：“我不喜欢有人跟他传绯闻。”
沈屿：“也不喜欢别人碰他。”
他脱下手套，轻飘飘扔到袁枚脚边：“一点也不行。”
—
谈判的会议室在三楼。沈屿到的时候，闻煦还没讲完。
会议室门上有一小长段玻璃。沈屿透过玻璃朝里看。
闻煦正站在一块白板前用记号笔给投资人演示模型。人家来这种地方都是西装革履，只有他穿着他那件招牌黑T，胸前的公司LOGO跟着他神采飞扬的笑容熠熠生辉。
沈屿突然想起小时候，闻煦站在他们一起垒的小沙堡边，手舞足蹈跟他描绘未来世界应该是什么样。
那时他的表情，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沈屿用手挡了下嘴，把逐渐粗重的呼吸慢慢过滤掉，随后掏出手机，隔着那一小长条玻璃开始录像。
闻煦讲得很认真，完全没注意到外面。沈屿一动不动，举着手机录了大概一刻钟，一直到闻煦走下台。
又过了十分钟，闻煦从里面出来，见到沈屿就道：“等很久了吗？”
“没有。”沈屿笑着给他递水，“刚到一会儿。”
闻煦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一帮人走出来，Top partner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大叔，看到沈屿，微微一愣，冲他点点头。
沈屿回点了下。
“哎呀，闻少，您刚刚讲得真是太精彩了。”
闻煦一听眼睛就亮，刚要说话，大叔又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哪。哦说到这个，前两天我正好跟令尊令兄吃了个饭，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跟你提我说的那个项目……”
“哦。”闻煦皮笑肉不笑，“我现在不跟他们住一起，不太清楚。”
大叔哈哈一笑说原来是这样，又跟闻煦东拉西扯了几句，然后带着一波人马走了。
闻煦撇撇嘴，小声嘀咕：“都是群眼里只有我爸和我哥的。”
“别难过。”沈屿往闻煦面前走了两步。走廊原本就不宽，这么一凑近，闻煦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重。
他怔怔看着沈屿。对方朝他勾了下唇，声音轻如耳语：“我眼里只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