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有些漏雨,她避开漏雨的地方,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心里异常安静。
自己选的这个时间真是不巧,居然赶上一天大雨,看这样子今日这雨是停不下来,需要在这过夜。
拿出火折子,她把木柴拿到屋子中间,那块地方没有地板,土被烧的黢黑,一看就是烧火用的。
点了火后用陶壶接了壶雨水,吊在铁钩上烧水。
饼子还剩最后一块,就着热水吃完一块饼子,外面陷入漆黑。
她打了一个哈欠,强撑着用火把包着人参的布和棉袍烤干,靠着木头盖着棉袍睡去。
“谁?”听到门外有动静,林姝立时清醒。
她听到一声很明显的呼气声,随即就是熟悉的声音。
邵衍哑着嗓子在门外说:“你无事便好。”
“你来找我?”林姝问完才觉得自己明知故问,如果不是来找她,谁会大半夜冒着雨,不顾危险的上山来。
“嗯,来找你,见你无事便安心了。”邵衍说完这句没了动静,也没说进屋,却也没有离开。
农历八月的晚上,外面下着雨已经很冷了,林姝用右手捂住眼,片刻后放下手,轻声开口:“进来吧,山路难行,明日一早再回。”
透过火堆的余烬,她看到邵衍推门而入,披着一件蓑衣拿着一件蓑衣,身上的水滴滴答答不断往地上流。
往烧红的余烬里加了几块细柴,待火慢慢烧起来后,她才添上四块粗柴。
邵衍把蓑衣挂在墙上,走到火堆前坐下。
“谢谢。”林姝轻声说。
少年搭的木屋给了她容身之所,他今日来的行为实属鲁莽,可他大晚上不顾自己安危,半夜冒雨寻她的心意无价。
林姝也是一个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她不肯接受感情是害怕、是逃避。
可一个少年把一颗炙热的心毫无保留的捧给自己,她现在虽然依旧不能完全接受,可她明白,不一样了,自己的心乱了。
“你不该……算了,只要你无事便好。”邵衍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庆幸。
林姝不知道的是,邵衍的手在微微发抖,一天一夜,他的心像是被油煎般难熬。
他怕,他怕在家干等,等来的是她身死或者重伤的消息,所以他一刻也不能再等,不顾家人反对也要跑出来寻人,还好她没事。
“喝杯水吧。”她把木屋里的竹杯倒满水,递给邵衍。
邵衍接过时,林姝碰到了他的手,冰凉的手却烫到了她的心。
给自己的竹筒到了一杯水,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的喝着热水。
“睡会吧,离天亮应该还有两个时辰。”邵衍喝完水杯里的水开口。
林姝点头:“好,你也睡一会,旁边的角落是干的。”
“好。”邵衍回答的很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纠结了不知道多久,林姝迷迷糊糊睡去,再睁眼天已经亮了。
邵衍不在屋里,她打开门发现雨停了,木屋外不远有一处只留余烬的火堆。
“我烤了几个番薯,约莫着可以吃了,野鸡一会你拿回去,补补身子,别又着凉生病。”邵衍从山路下来,手里拎着一只野鸡。
他说完快跑几步到火堆旁,用棍子从火堆里扒拉出两大两小四块番薯。
“我有东西给你。”林姝看着眼前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决定现在就把人参给他。
进了木屋,她把包着人参的布一撕两半,包了两棵人参。
“这是?”邵衍隐隐有些激动,这是林姝第一次直接给他东西,当然,那50文钱必不能算。
林姝走到火堆旁,心情莫名很好,拿起一块番薯一边被烫的龇牙咧嘴一边剥皮。
“打开看看不就行了。”
“这!不是、你在哪里。”邵衍手抖着,调整了好一会,才理清思路,“你这两日是在山中挖人参?”
“好甜,这番薯好好吃,你在哪里找的。”林姝举着番薯看向邵衍。
两人同时说话。
林姝笑出声:“嗯,在山中遇到了人参,想着看看左近还有没有,才耽搁了时辰,你留下一棵,卖一棵,带邵伯伯去府城看病,应该够用的。”
看邵衍想推拒,她抢先开口:“我自己也有两棵,况且两次救命之恩不值这两棵人参?推来推去没意思啊。”
邵衍听到这话心中难过,她不惜拿出如此珍贵之物,也要与自己撇清关系。
见邵衍不说话,林姝抬头看去,这人拿着人参怎地还莫名其妙伤心起来?难道是太高兴了?看起来不像啊。
见他走到火堆边,林姝递给他一个番薯。
邵衍沉默的剥着番薯,沉声说:“谢谢。”这份恩情太重。
*
“我回来啦!”推开大门,林姝高兴的喊,才离开家两天,她就开始想家了。
“回来便好,看你这般高兴,找到人参了?”皂荚树问。
“噶啊、噶啊、姝,抱。”天歌像一阵风一样冲到林姝跟前,伸着翅膀要抱抱。
“啊、啊、啊,还有我。”大白紧随其后跑过来。
挨个抱抱两只大鹅,她高兴的看向皂荚树:“找到了,找到四棵,给了邵衍两棵,我要赶紧把这两棵晾起来。”
她卧房有两个窗子南北通透,在家里找了一个干净的竹篮子,把人参放在篮子里,用麻绳挂在了房梁上。
“两棵人参我决定都留下,留下一棵补身体,剩下一棵用来应急,人参可真是个好东西,还清了两次救命之恩,我心里现在好轻松。”她一边收拾家一边说。
“好,都随你。”皂荚树好脾气的听着她讲这一路的经历。
收拾完屋子和院子,天彻底放晴,林姝把两只大鹅放出门,拿着锄头去了菊花花圃。
菊花来了快二十日,花苞从米粒大小长大栗子大,约莫着还有个十来日这一批就会陆续开放,到了重阳节,正好赶上盛放期,可以卖个好价钱。
她逐棵检查扦插的菊花,全部成活,这一批菊花正好到冬日开放,冷了以后移栽到盆里,待到冬日花草稀缺时拿去卖,又是个好价钱。
小心把被大雨冲歪的花苗扶正,她给花圃除了草,零零碎碎的活干完又过去了半日。
午睡醒后的林姝在院子里比划五禽戏,见邵母徐秀莲带着林梨花进了院子。
“伯娘,梨花姐姐,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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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屋里坐。”林姝见两人拿着东西面带感激,便知晓了她们的来意。
乡下人不会客套,有什么话便说什么,徐秀莲放下点心,感激的说:“衍儿拿回家的人参,真不知该如何谢你,靠着你找到的栗子和核桃,我们有了不少进项,如今你又……”
徐秀莲有些激动,缓和了好一会才接着说:“待过完中秋,我便让老大老二带着人去府城瞧病。”
这两年快熬碎了心,徐秀莲越说越激动,竟是想站起身给林姝跪下。
看出她的意图,林姝快速跳起来一把扶住她,给人按回椅子。
她呼出口气,拍拍胸口说:“伯娘你可别吓我,这不是折我寿呢,你要是这般说,我岂不是也要给你们跪下磕几个,咱两家可别说这种客套话。”
“是是,是我糊涂,我也不说谢不谢的,以后你的事就是我们家的事,你把两个小子当做亲哥哥,有事尽可以叫我们。”徐秀莲抹掉眼泪笑着说。
……
送走她们两人,林姝长出一口气,人情往来真是要命。
当天晚上,林梨花跑过来激动的跟林姝说:“姝姝,你邵大哥白日悄悄拿了一棵参去隔壁县,医馆说那棵人参约莫着一百四五十年,要出一百八十两买下。”
林姝惊讶:“竟一百多年了?邵大哥可把参卖了?”
林梨花摇头:“想着过几日去了府城卖,说不准更贵些。”
“确实,府城的富贵人家多,给的价格应当更高些。”林姝点头。
林梨花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激动,虽然公爹还未治好,可有了这两棵人参,他们家总算有了盼头。
第二天一早,林姝去了县里的医馆,找大夫把了脉。
老大夫捋着胡子,轮换摸着她两个手的脉近一刻钟。
林姝看他脸上表情不停变化,好像遇上什么千古难题一样。
她的心也跟着提起来,难道这一个月补的不够?
老大夫收回手,“嘶了”一声:“从脉象看,你这身子破败的厉害,换旁人早已瘫在床上不能动,你到底为何还能活动自如?”
林姝知道自己身子差,但也没差到这种地步吧,自己不是能跑能动,能挑能扛的?真有老大夫说的那么差?
“你这是不信?你换别的医馆问问,老夫的诊断定是无误。”老大夫一脸被质疑的气愤。
“没有,没有的事,当然信您,请您给开药。”林姝赶紧收回表情,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
“你这身子,最好是用参补,才能把根基补起来不留病根。”老大夫上下打量她一眼,“百年参最佳,只是这等参可遇不可求。”
“您按着有参的方子开,至于参我自己想办法。”就算老大夫不说,她也要提人参的事。
老大夫皱着眉打量她,显然不信她能买得起人参,可他不愿意再和她说话,给写了方子。
八月十五傍晚。
“姝姝,收拾好了吗?”林梨花进了院子。
天歌和大白疯狂冲出来,见是她便收了势,溜溜达达装作无事发生。
“好了好了。”林姝出了卧房门。
林梨花在院子见她出来,惊讶的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