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震感下,十九看了看太阳的位置,这才巳时未到。
“你不是说午时她才能出来吗?”他看向单愈之。
单愈之扶着一棵树,堪堪站稳:“我说午时才会有人出来,出来的人也不一定有她!”
“别管有她没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单愈之也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吧,难道一百年过去,机关的误差变得这么大了?
而且为什么震感会这么强烈?机关打开的动静会这么大吗?
“我也不知道……”
轰隆隆——
轰隆隆——
二人循声望去,地面某一处的石块和土壤全都塌陷下去,形成一大块通往地底的黑洞。
单愈之变了脸色,不该是这样。
十九听见地底传来冷兵器和石块摩擦发出的声音,拽过单愈之的后领从石洞飞身落下去。
一条巨大的蛇正疯狂地扭动着,碾过石壁,张开血盆大口,吐着蛇信子,追逐褚霜。
百年大蛇,几尽成蛟。
十九看着那个怪物,有些头皮发麻。
刚刚咬了褚霜的小蛇毒性很烈,褚霜服下的药只有暂时压制缓解的作用,此时要分一半内力压制毒性。
暗室四周都已经彻底坍塌,厚重的石门被破开,路家两兄弟躲在一块较大的石板后面,脸色发白,看着那一人一蛇的追逐战。
裕王墓里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路行云拿着一把匕首,把路行水护在身后,死死盯着褚霜的身影。
十九带着单愈之落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观望了一下这个已成废墟的地形。
旁边的单愈之看着这一片废墟,直接崩溃:“谁干的!”
“谁把这里毁成这样了?!”
如此精妙的机关,被谁砸成废墟了?!
暴殄天物!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十九目之所及,除了褚霜,就只有路家那两位躲在石后。
还能有谁?
单愈之正在崩溃,就被十九摁着硬喂了一粒药下去,然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被甩到路行水身上。
路行水扶住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单愈之站稳后才反应过来刚刚被塞了一粒不知道什么药,开始疯狂抠挖自己的嗓子眼:“好阴险……咳咳……”
路行云反应较快,把刀抵住单愈之的后背:“别动。”
他们现在要靠寒榴活下去,这个单愈之是寒榴的同伴抓的人,他们得看好单愈之。
十九拿着剑迎上去和褚霜并肩作战,这条蛇比无生涯的蛇还大很多,不过好像已经被褚霜重伤了,叫声特别凄厉。
单愈之看着那寒刃明晃晃冲向大蛇,右眼皮子一直跳。
这两个傻子该不会想把蛇给杀死吧?
按理来说没人会这么打算,不过……看着周围的废墟,单愈之的心跌到了谷底。
按理来说也没人能用蛮力毁了所有的机关,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褚霜身上有些擦伤,行动速度也因为毒素的原因迟缓了一些:“我中毒了,先引着蛇把这里的机关毁完,然后速战速决。”
“是。”十九回道。
巨蛇一直盯着褚霜追咬,似乎非常敌视她,二人发现这件事后,很默契地决定让褚霜做诱饵,十九负责直接击杀这个怪物。
褚霜引着巨蛇,在已经塌得不成样子的石室里飞檐走壁。
一个又一个或明或暗的机关被巨蛇撞坏,这一块地宫震撼得愈加明显。
蛇信子距离褚霜只有一臂的距离,而且这段距离还在缩小。
巨蛇瞄准时机猛地一提速探头,欲直接咬下褚霜。
然而褚霜脚下生力,穿过两块巨石中间,一脚踩在前面的石壁上,借力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跃到蛇头顶上,蛇头因为惯性还在往前冲,卡在了两块巨石中间,开始疯狂挣扎。
呛人的石屑粉块纷纷落下来,蛇身扭动着,很快就要挣脱这两块巨石的束缚。
片刻足矣毙命。
十九右手拿着剑直直划开巨蛇的口腔,左手借着褚霜拽他的力不断往前,一道恐怖的口子从蛇身上延伸裂开来。
十九都震惊于褚霜的力气。
蛇身最后一下猛地挣扎滚动异常剧烈,又撞碎一大片石壁,褚霜和十九双双落下蛇身。
方才的坍塌更严重了,碎石不断往下掉。
地宫再次开始剧烈晃动。
单愈之崩溃,如此精巧的机关,如此有灵性的巨蛇,怎么就被毁了?
路行云警惕地四处张望,没拿刀的那只手紧紧攥着路行水。
镜面迷宫范围内,所有墙壁或慢慢聚拢,或缓缓沉入地底。
墙壁上的灯盏几乎全部熄灭,只余下极少数堪堪照明。
拦截了众人几天的迷宫终于消失。
从前的死局迷宫地形,现在只是一个巨大的空室,留了几根方形柱子做支持。
石屑和灰尘弥漫着,遮掩住空室中的许多东西。
地面留下了破碎的灯盏,人们因药物而自相残杀的尸体,或者一些乱七八糟的精神高度紧张的人。
路家的侍卫终于看见了自家的主人:“家主!二公子!”
西南方,众人见迷宫解除了,终于都松了口气,之前那剑拔弩张的氛围也消失不见。
“迷宫没了,我们活了……不用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我要回去,我不要宝藏了!”
“我们俩以后也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出去以后就结拜!”
路行水和路行云终于见到大部队,翟煦天和萧临一人扶着一个,把人带到他们生的火堆这边来。
路行水几乎是瘫在萧临身上:“萧二,小爷我没有下黄泉……”
“是是是,路二少爷快喝水……”
路行云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他差不多要力竭呕血,被翟煦天扶着坐下,然后喂水喂食。
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下,没人注意到蛇身旁边的三个身影消失了。
十九带着单愈之和褚霜一起从石室后的一扇门离开。
单愈之很想哭:“你们要干嘛?”
他错了,他不该认为自己在地宫就能为所欲为的。
褚霜突然停下来,捂着心口咳了一口血。
十九见了那抹红色,心里一惊,连忙丢开单愈之扶着她:“你毒发了?”
被丢开的单愈之凑过来一瞧她唇色,又看到了褚霜手腕上的两个红点:“哟呵,剧毒,要死了。”
褚霜毫不在意,擦去嘴角的血,十九则是朝单愈之伸手:“解药。”
单愈之无辜摊手:“没有。”
见十九要拔剑,单愈之连忙往后躲:“我现在真没有!”
“而且这毒几乎是见血封喉的,她撑这么久已经算厉害了!”
褚霜按下十九拔剑的手,摇摇头,然后看向单愈之:“三蛟符在哪里?”
单愈之顿住,目光在这二人之间徘徊:“你们要的是三蛟符?”
褚霜抬手,指尖拈着几枚毒针:“针上有毒,我亲自制的,毒性应该不会比这些蛇毒差。”
单愈之轻笑:“姑娘,你活不过今日,就算拿到三蛟符又能怎样?”
褚霜挑眉:“看来三蛟符的位置离这里不远,今日就能拿到。”
单愈之变了脸色:“我没开玩笑,你真的很快就会没命,现在拿那东西有什么用?”
“你带着三蛟符,根本走不出南州。”
褚霜收了针,礼貌抬手示意:“请带路吧,单公子。”
单愈之翻了个白眼,气冲冲走向某个方向:“这边。”
无视十九担忧的目光,褚霜把自己的手臂从他手上抽出来,跟上单愈之。
有了单愈之带路,他们这一路少了很多麻烦,与之前比起来非常顺利。
不过褚霜几乎每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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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就会毒发一次。
第三次毒发吐血的时候,单愈之正坐着解一道机关,他很淡定地瞟了一眼,继续拼凑机关图案。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他已经知道了,这姑娘就是个怪物,内力强悍,智力过人,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炼出来这么一把好刀。
十九扶着褚霜给她把脉,这脉象……虽然他对医术并不算精通,但是这脉象很明显已经废了。
十九心里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褚霜,要死了吗?
这么年轻,又聪明,身手又好,死在这种地方多么不值。
褚霜完全不知道十九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只是擦了血然后又看着单愈之解密。
裕王墓的机关果然精巧,刚刚她一掌就毁了那个镜面迷宫的总机关,实在是可惜。
单愈之一边拨动机关算盘一边和褚霜叨嗑:“姑娘此行只为求那三蛟符?墓里藏宝万千,何必只寻那一个要命的东西?”
褚霜垂着眸子,打量单愈之手下的动作:“价值万金的宝贝,哪一个拿出去不会要命?”
怀璧其罪罢了。
单愈之叹了口气,忍不住好奇提问:“姑娘心如玲珑,本事通天,何方神圣能让您为之效命?”
“单愈之,闭嘴。”褚霜冷冷地抬眼。
单愈之闭嘴了,好吧,这姑娘脾气也不好。
十九若有所思地看着褚霜,估摸着她该渴了,递过去一个水壶。
他们有单愈之带路,起码领先了墓中其余人两三日的进度,只要单愈之不临时出什么幺蛾子,墓中他们应该是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了。
墓外……如果褚霜一直是这个状态,那么回无生涯的路上,每一刻都会比在墓中更为惊险。
咔嚓——
如单愈之所言,最后一道阵门被打开。
单愈之看着门后缓缓露出的长明灯,思绪万千。
第一次闯进来时,他才十二三岁,是为了躲那个管家的毒打。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进裕王墓了。
单愈之迈步:“跟着我走,这里机关比你们头发还多。”
巨大的石室被数不清的蜡烛和长明灯照亮。壁画不知用的是什么颜料,百年磋磨下居然依旧色彩鲜艳,历久弥新。两侧摆了数不清的箱子,威严的长阶通向高处,那里是一个金银制成的棺材。
褚霜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这个石室的烛火也太亮了。
蜡烛和长明灯的数量多得吓人。
微微适应后再仔细看去,才发现有的石壁与石柱上居然也嵌着巨大的铜镜,壁画、蜡烛、长明灯、宝箱都倒映在镜子中,一时竟令人感觉到虚实交错。
褚霜想起先前那个镜面迷宫,心中稍微多了几分警惕。
长阶上的棺材后方是一个青年男子雕像,宽袍大袖呈现被风吹得扬起的状态,头发亦然。雕像垂着眉眼,慈眉善目,脚下盘旋着一条石刻的栩栩如生的蛟龙。
想必这雕像就是裕王了。
“别看雕像和蛟龙的眼睛,这边有一个光影布成的迷阵。”单愈之一挥手,打断二人四处看的目光。
“说来这裕王墓其实有一个特别凄厉的故事,比话本子还夸张。”
“什么王爷,将军,黎民百姓……一堆复杂无比的爱恨纠葛,喏,那边的第三个箱子里,全都是记录那些往事的话本子。”
“为爱殉情,如果那些话本子流传出去,裕王也会被民间传作一个深情种。”
单愈之走上长阶,来到雕像面前,行了一个礼。
他蹲下,手按上蛟龙的两角,微微用力。
蛟龙口缓缓张开,吐出一个黑匣子,看不出来材质。
单愈之拿起匣子,递向褚霜:“三蛟符。”
褚霜正要伸手拿,单愈之又收回去,十九立马拔剑。
单愈之有些犹豫:“你们真要这个啊?”
褚霜摊手,等着他自己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