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无生涯,除了几位大长老之外,其余的长老和弟子中能接紫底金牡丹卷轴的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五个。
邬玉和邵翎对视一眼,各自压下心中的情绪。
褚霜打开卷轴。
“六月三十,裕王墓开,夺三蛟符。”
任务发布者的署名是空白。
邬玉闻言一下子按捺不住:“三蛟符出,天下必乱,霜霜现在怎么能接这种任务?”
裕王墓开,不知道江湖朝廷中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褚霜现在怎么能搅和这一趟浑水?
她确实武功比一般人要好些,但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该怎么从那么多数不清的爪牙下拿到三蛟符?
裴鸣月嘴角扬起一丝笑:“你别替她急,我给你也接了任务,护送三蛟符。”
褚霜略微挑眉,邬玉直接石化。
“我……我护送三蛟符?”邬玉指着自己的鼻子,手掌心直冒汗。
她不就是不小心浇死裴长老两盆兰花嘛,怎么这就要对她下死手了?
裴鸣月没开玩笑,点头:“小霜儿把三蛟符带回无生涯,然后你把三蛟符送到这个任务的发布人手上。”
“裴长老,我……”邬玉想说我不太行,但是和裴鸣月一对视上,她就收了声。
护送三蛟符再怎么也是个红飞鱼卷轴吧,这还是鸣月长老亲赐的任务,说不定她可以借这个任务快些翻身呢。
“邬玉多谢裴长老赏识。”
裴鸣月对邬玉的反应很满意:“我已经在执笔堂打过招呼了,你暂时不用去接入门任务,等小霜儿回来就行。”
“是。”
裴鸣月走后,邵翎又带着邬玉赶紧去给褚霜收拾各类毒、药、暗器。
褚霜这两天刚好看完上次在执笔堂借的几本《四海志》,让十九还书去。
褚霜又弹了一首曲子,抬眼看到那只小画眉焉不拉几的。
十九新做的笼子很大。
极有弹性的木条做的框架,铺着舒适的干草和柔软鲜艳的布料,每日都洒些不同的小野花进去,今日也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两枝亮红色的石榴花,搭配几根狗尾草,放在笼子里给小鸟玩。
褚霜打开笼子,它也不出来。
想了想,褚霜取下头上的珍珠坠簪子,试着逗了逗它。
小画眉终于愿意出来了,亲昵地蹭蹭褚霜的手指。
这一趟任务应该要出去很久,十九莫名其妙说什么也要跟着去这一趟。
暂时把它放在邵翎或者邬玉那里吧。
第二日清早,无生涯的雾很大,空气很湿,细微的露珠沾在人脸上,凉凉的很舒服。
褚霜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时,看了一眼那把鸣恒剑。
鸣恒剑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架子上。
此去裕王墓应该会与江湖朝廷各派直接交手,裴鸣月还真是看得起她这个新弟子。
褚霜最终还是没有拿起鸣恒剑,直接关门,转身离开。
师父前一日叮嘱过此次不必辞行,褚霜带上两身适合外出的衣服,再拿上邵翎和邬玉给她准备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出发了。
裕王墓在南州,离无生涯较远。
清晨的雾太重,前方十来步就看不清东西,所以褚霜和十九暂时只能驱马慢慢前行。
十九不太了解裕王墓,也不知道三蛟符,昨晚翻书也没翻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主子,裕王墓是什么,三蛟符又是什么?”
褚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耐心回答:“百年前的夏朝有个王爷,被封为裕王,他的陪葬品中有三蛟符。”
褚霜仔细回忆了一下:“传闻就是因为那个三蛟符,夏朝才灭亡,中原也因此陷入长达百年的分裂战乱。”
十九疑惑:“天下纷乱,怎么可能仅仅因为一个三蛟符?”
“我也不信,不过历史上,确实三蛟符易主闹得天下皆知时,总会遇上一场大动乱。”
“记载中最为严重的一次也就是夏朝覆亡,百年战乱天灾,中原四分五裂。直到如今的晋朝皇室才又一次一统天下,不过中原依旧有几块小版图没有收归。”
十九又问:“三蛟符到底是什么来历?”
“那就更远了,一般记载的是几百年前有占卜者涂山氏,可以与鬼神对话,为国师。据说是神谕交代涂山氏亲自下东海寻美玉,雕琢出三蛟符,传给当时的皇族。”
“神谕说,三蛟符只归属于天命之人。”
褚霜实在奇怪,十九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些事?
如果他不是装的,那就说明他背后的势力只把他当成一把杀人的刀,半点儿也没培养他的历史认知和诗书礼易方面。
再联想到前两日看到十九写的狗爬字,褚霜基本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十九应该比她预料的要容易掌控些。
雾已经渐渐散去,前方的路都能看清了,路边偶尔能看到两株紫色的喇叭花沾着露水。
褚霜和十九加快速度,他们得尽快赶到南州去。
六月廿五,南州。
大雨滂沱,街道上跑着避雨的人,屋檐下站满了来自不同地方的人。
福门饭店里,气氛僵到了极点。
小二擦完一张桌子,回到柜台翻看新买的江湖奇闻话本子。
北派萧家二公子和西派翟家大小姐在这里碰上了。
萧家和翟家分别是武林北派和西派的魁首,这两家向来水火不容,视彼此为眼中钉肉中刺。
萧临跷着二郎腿,把折扇拍在桌子上:“翟煦天,先来后到懂不懂,这个客栈小爷我包了,你自己滚一边儿去!”
翟煦天抱着剑,居高临下,语气讥讽:“把所有客人都赶出去淋雨,萧家的作风还真是一如既往,雷厉风行。”
“关你什么事,你个破舞枪的算老几?”
“那也比某些只会耍扇子,连刀都拿不动的家伙好得多!”
“姓翟的我看你不爽很久了!”萧临说着就想起身和翟煦天打一架,结果被身后的两个师兄摁住肩膀。
“小临,冷静!”
“别生事端!”
萧临很不耐烦:“师兄,是她先挑衅我们的!”
翟煦天轻蔑地笑笑,示意自己的师妹去开门:“小师妹,把门打开,将所有想避雨的客人都迎进来。”
“谁敢进来就是和我萧二抢位置!”
门外的众人都有些犹豫,踌躇不前。
褚霜一直坐在角落里啃牛肉包子,看着这无聊的一出戏。
十九刚刚去添茶,也被萧家的人赶出去了,她这个桌子太靠角落,还被一个拐角挡了一下,所以也没人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
十九端着茶壶,被人挤人,在风雨中有些凌乱。
褚霜吃了好几个大包子,有点噎,看了门外的十九一眼,示意自己的茶杯空了。
十九立马端着茶壶挤进客栈,默默来到褚霜旁边,给她倒茶。
客栈里的众人这才发现角落里居然一直还有一个人。
褚霜拿着杯子喝茶,腕间衣袖轻轻垂下一些,露出手腕上的镯子。
萧临看着这个女孩儿,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厌烦,刚刚不是把人都赶出去了吗,怎么这里还剩了一只老鼠。
翟煦天看见那枚黑色的镯子,觉得有些眼熟,反应片刻才想起来,瞳孔微颤:“银月黑镯,裴鸣月!”
此言一出,有的人还没想起来,而那些想起来的人已经握住了剑柄。
翟煦天非常紧张,把同门的师妹师弟都护在身后:“裴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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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鸣月没有这么年轻,难道这是裴鸣月的徒弟?
翟煦天想起另一个近几年才开始出现,但是同样令人警惕的名字:“你不是裴鸣月,你是……谭晓?”
裴鸣月之徒谭晓,年纪轻轻,不算名震江湖,没有裴鸣月那般狂傲,也没她那般毒辣,甚至颇有名门正派光风霁月之姿。
但谭晓也足以让这个江湖中几乎所有的同龄人生出许多忌惮。
褚霜依旧没什么反应,她在想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像极了武侠话本子里那些重出江湖的绝世恶煞高手。
下一瞬间应该让几个叫嚷的最厉害的人脑袋落地,然后三天之内恶煞重出江湖的消息传遍天下,半个月之内所有大氏族门派共同向这个恶煞发出征讨。
……
茶叶沫子沉沉浮浮,被褚霜轻轻吹开,想多了,那画面是裴鸣月才配拥有的待遇。
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这一趟也不是来杀人的,只是来吃几个牛肉包子,喝两盏茶。
喝完这一杯茶,褚霜接过十九的手绢擦嘴:“小二,结账。”
店小二方才面对店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都见怪不怪,听到褚霜的声音很快放下手里看得正起劲儿的侠客故事,就来算账。
客栈内外只有雨声和算盘被急匆匆拨动的声音。
十九给过钱,褚霜就拿起雨伞往外走,人群几乎是自动让出一条路。
唯有萧临突然出手,把剑横在褚霜的脖子上:“谭晓,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褚霜抬指弹开这柄颤抖而且虚浮无力的剑,剑锋轻鸣,声音悦耳。
是把好剑,可惜配了个孬主人。
“我不是谭晓。”
十九给褚霜撑着伞,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剩下的人群渐渐开始有了一些声音。
“她不是谭晓,真的吗?”
“咱们这儿没一个人见过谭晓吗……”
“那镯子真的假的?”
“就算是假的,她也绝对是个高手,刚刚她路过的时候我感觉凉飕飕的……”
饭店的老板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楼上下来:“都干嘛呢,吃不吃饭啊?”
老板年过半百,看一眼也大概知道这些年轻人刚刚又在争一些莫名其妙的风头。
这群年轻人比她年轻时还欠揍。
“啧,做个生意都不安生,都给老娘滚出去!罗小二,闭店三天。”
“罗小二再看你那话本子老娘一把火给你烧了!”
褚霜取下手腕上的镯子,轻轻摩挲着:“谭师姐在江湖上,名声居然也这么响亮。”
“主子完成这一次任务,说不定下一个人尽所知的名字就是您。”
十九这几日被褚霜恶补了一下三蛟符的相关信息,感觉这东西差不多和国玺一个级别。他认为三蛟符完全够让褚霜把名头打出去。
褚霜收好镯子,垂着眼眸:“这次任务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有去无回,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
十九愣了一下,她在关心自己的安危?
“你要是拖后腿或者有什么歪心思,我立马解决你。”
十九眼皮子跳了跳,悄悄把原本偏向褚霜的伞挪正。
“是。”
自己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这段时间南州实在是热闹,褚霜很久没有见过江湖和朝廷各派到得如此整齐的景象了。
裕王墓中藏宝无数,秘籍名器、字画典藏数不胜数。
裕王临终前托一位好友替他守墓,结果这位好友一守就是剩下的小半辈子,还把这差事传给了自己的子孙后代。
如今的守墓人是第五代,听说是个标新立异的年轻人,懒得守,就打算把墓打开,给自家祖先的那一段情谊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