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寒榴说愿意玩，路行水一展折扇，潇洒一笑：“没问题！”
管她想玩一局还是两局，上了桌就不可能让她轻易下去！
然后他一抬手：“来人，给我开个桌子，我要和这位姑娘玩一把！”
寒榴站到了赌桌的一边，给侍女交了些银子兑换筹码：“劳驾。”
路行水把帷帽丢给自己的朋友，玩笑道：“这里人多，天气又热，寒姑娘不如把帽子也摘了，顺便让我们一睹芳容？”
几个狐朋狗友嘻嘻哈哈地互相打眼色，被路行水瞪了一眼也不收敛。
寒榴坐在椅子上，双手都放上桌子，右手抠着左手的指甲：“路公子如果觉得热，把窗子打开或者让人多端一些冰块上来吧，我不想摘帷帽。”
路行水把这紧张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寒姑娘不必紧张，我们就赌点儿简单的，比掷骰子大小。”
三颗骰子，向上点数加起来大的赢，规则很简单。
第一局，寒榴丢出的点数是三、五、四，路行水丢出的点数是二、三、三。
“寒小姐胜，这些筹码都归您了。”负责判输赢的侍女将两人放出的筹码都推到寒榴面前。
旁边看戏的一堆纨绔吹着口哨，嬉皮笑脸。
“行水继续！”
“路二让着点小美人！”
寒榴似乎有些踌躇：“这……这样，这些就都是我的了？”
路行水笑道：“是，现在寒小姐已经赚了一两银子了。”
“这样啊……”
路行水适时伸出两根手指，笑着开口：“要不……再来一局，这次赌二两的筹码。”
寒榴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好，再玩一局。”
第二局，寒榴丢出了五、三、三，路行云丢出了二、三、五。
“寒小姐，您又赢了。”侍女再次把筹码都推到寒榴面前去。
“寒小姐运气怎么这么好，看来今日你克我。”
“路公子言笑了，谢谢路公子愿意带着我玩。”
寒榴的声音轻轻的，似乎带着一些连赢两次的喜悦和兴奋。
寒榴有些庆幸自己带了帷帽遮了脸，不然这娇娇弱弱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她还真不一定能演出来。
“寒小姐还想玩吗，路某今日舍命陪美人。”
“我想玩。”充满期待的声音挠得路行水心里痒痒的。
第三局，还是只赌了二两筹码。
寒榴丢出了一、四、五，路行水丢出了二、五、四。
输了二两筹码，但寒榴似乎没有不高兴。
“再来。”
第四局，她又赢了二两银子。
……
他们赌的小，但是路行水乐意慢慢带着寒榴玩，久而久之，让寒榴赢了几十两银子的筹码去了。
又一局结束，还是寒榴赢。
“寒小姐只玩这么小的赌注都赢了几十两了，要不要来点儿刺激的？”路行水拿扇子扇着风，笑吟吟道。
“玩什么？”
“这里边玩法可多了，最简单的猜拳都可以赌着玩。”
“猜拳……石头剪子布？”
小姑娘的声音很惊讶，想必没想到这个也能拿来赌。
“来两局，赌五两试试？”
“好啊。”
寒榴连输了两把，有些苦恼。
“再来一次，这次……十两，输了我就不玩了。”
这一次寒榴赢了。
“难怪赌场这么多人，真有意思。”寒榴看着自己手边的筹码，有些咋舌。
“这算什么有意思，寒姑娘若是不嫌弃，我带你去看看那边打牌的，我们只看看，不玩。”
帷帽遮挡下，寒榴嘴角微勾。
“好啊，谢谢路公子。”
路行水很绅士地比了个手势：“这边，请。”
寒榴从他身边走过去。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寒榴帷帽的白纱被路行水一个朋友的手肘压在赌桌上了。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径直往前走。
只是那个压着帷帽白纱的人脚上一疼，呲着牙闪开：“何狗你瞎啊！踩到老子脚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刚刚给人让路……”
寒榴转身，帷帽下的声音轻轻的：“路公子，带路吧。”
路行水不再看这两个蠢蛋朋友的情况，连忙跑到寒榴旁边去：“这边，寒小姐。”
不知不觉间，寒榴又被路行水拉着玩了几个新的赌局。
他教的她都玩，赌注也渐渐变大，但是她依旧没有特别不高兴，反而兴趣越来越重。
她最喜欢玩的还是唬牌，一猜一个准，赌注越来越大，却一点儿没输，居然已经赢了将近四百两。
路行水一摸钱袋子，有些不好意思：“寒小姐，路某没带够钱，今日想再和你赌一把，已经没有可以换筹码的了……”
寒榴正想说没事，旁边的人起哄：“行水，你的帷帽值五十两银子，抵了抵了。”
路行水这才想起来：“是啊，我的帽子……”
他的目光转向寒榴头上的帷帽：“寒小姐，不如我们再玩最后一局，赌注就拿各自的帷帽，如何？”
寒榴声音有些疑惑：“可是我的帷帽不值五十两……”
“没事，反正都是帽子，赌注就算相同了，还是来掷骰子大小吧。”
寒榴似乎犹豫了一下，刚刚玩掷骰子自己赢的次数要多些……
“好，玩。”
路行水这次抢先拿过骰子：“寒小姐，这次我先吧。”
“嗯，公子请。”
骰子最终停留的点数是……五、六、六。
周围观看的人都哗然了，主要是路行水的那些狐朋狗友们。
“臭小子这就赢了！”
“欺负人家小姑娘……”
“寒姑娘，帷帽摘下来，让我等一睹芳容吧哈哈哈……”
“行水厉害啊……”
路行水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期待着小美人帷帽底下惊慌失措的表情。
一片喧闹声中，寒榴轻轻捡起三枚骰子，随手一甩。
喧闹很快陆续停止了。
六、六、六。
路行水也愣住了，他是赌场老手，熟能生巧，能够大概控制点数。
先前是在故意让着寒榴，所以一直出的比她小，这一次他也是故意往大了控制，可寒榴居然能丢出三个六……
周围围观的人又热闹起来，觉得今天遇到个有意思的小姑娘，也觉得看到路行水吃瘪很有意思。
常在这里玩的那些公子小姐，基本都和路行水有些交情，乐意看他吃瘪。
一个念头从路行水脑海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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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无意的还是有意控制的？
寒榴似乎毫不在意周围的声音，轻笑：“看来我今天还真是克你。”
她朝路行水伸手：“帷帽，或者你明日给我五十两银子。”
路行水心中一动：“明日给你五十两，这帷帽被我戴过，已经脏了。”
“好，明日我还来这里玩，你找我。”
“寒姑娘，这边来跟我玩几局，怎么样？”一个人朝寒榴招手，“有新花样。”
“好啊。”寒榴把筹码都装在一个盒子里，去玩下一局了，只给路行水留下一个轻飘飘的背影。
路行水还在思考那三个六是怎么掷出来的，被好兄弟拍了一下。
“愿赌服输，两个时辰到了，小美人没有把帷帽摘下来，说好的五百两，一个子儿都别想少。”
“啧，滚。”路行水很不耐烦，“你不觉得她最后丢的那一下骰子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这么个小姑娘还能出老千不成？”好友不以为意，“就是你今天运气太差了。”
见路行水还是觉得不对，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那边，两句话的功夫，她输了二十两，这就是个涉世不深的小羔羊。”
另一个好兄弟搭上路行水另一边肩膀：“听说她昨晚刚到，发善心，在一楼借钱给一个穷赌鬼，本来是让他去给爹妈抓药的，结果被那个赌鬼全败光了。”
好友滔滔不绝：“唉，也不知道那赌鬼有没有给小姑娘造成打击……”
“当真？”路行水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这么乖巧善良的小姑娘，自己今日还故意引着她上赌桌，还和好友拿她做赌……
路行水，你真不是个东西。
寒榴这边玩的不亦乐乎，什么都玩，谁找她玩都行，玩个三五局就换下一个，输了钱也不甚在意。
再摸钱袋子的时候，寒榴发现钱袋子已经空了。
“我身上没钱了……”小姑娘捏了捏钱袋子，语气有些遗憾。
刚刚赢的四百两全都输出去了，她今日钱袋子里的金子银子也全都输出去了。
赌桌对面的人意犹未尽：“这样啊……”
他眼珠子一转，又盯上了寒榴的帷帽：“像刚刚那位公子一样，这一局我们也拿你的帽子做赌注，怎么样？”
“我出五十两的筹码，你出一顶帽子。”
他今日从这个蠢货手里赢了一百多两银子，本该心满意足收手了，但是现在又多了几分别的心思。
路家二公子和几个人打赌的时候他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赌路行水两个时辰能不能哄这个清高的小姑娘把帷帽摘下来，赌了整整五百两。
好像还赌了这个女孩儿的脸长得怎么样，八百两还是一千两来着？
路行水都没摘下来的帽子，他今日非得摘下来。
谁知寒榴站起来，掏出手绢擦手：“不玩了，我累了，要去休息。”
“姑娘别走啊，再来一局……”
“六十两来不来？”
“真的不玩了吗，妹妹再来一局……”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寒榴走出赌场部分，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忘了什么呢……
“小姐玩的真开心。”十九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寒榴知道自己忘记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