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江月还推开药房的门,易冥与易斐都等在门口,两人都看着她手中的锦盒,谁也没说话,江月还率先走出去,他们二人跟在后面。
灵殊仍然昏睡着,被侍女扶起来,江月还将玉露香轻轻放入她口中,又给她喂了水。
她转过身,对易冥说:“需要一点时间。”
易冥点点头,坐在灵殊的榻前,充满怜爱地望着她。
江月还与易斐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然而,刚走出去,江月还就昏倒了,被易斐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江月还醒来时,只觉得浑身无力,睁开眼,便看见易斐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她问:“夫人醒了吗?”
易斐摇摇头。
她想了想,又问:“过去多久了。”
易斐答:“三日了。”
江月还愣了愣,目光移向窗外,想起自己这一路从蒙参到蓬岛的艰辛,想到谢凌还在战场生死不明,她却异想天开,真的信玉露香能起死人肉白骨,折腾了这许多事,还不如去战场上陪着谢凌,多看一眼是一眼。
江月还的泪划过脸颊,无声无息。
“对不起,我浪费了你们时间。”
易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认识这几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沮丧,眼神中了无生气,好像已经看透生死似的绝望。
江月还把玉露香的秘方写下来给了易斐,“我只有这个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江月还不可思议地看向易斐,他也一脸欢喜,两人一起跑了出去。这两日,易冥寸步不离地守着灵殊,方才他太疲惫睡了过去,她醒来后摸了摸他的脸,易冥激动得呆住了,一旁的侍女也高兴坏了,跑出去高呼。
江月还看灵殊的脸上有了血色,也激动得胸腔起伏,灵殊望着易冥。
“这次,我睡了多久。”
“9天了。”
灵殊开心地说:“比上次短了。”
然后,她转过身看向江月还,问:“是你救了我。”
江月还不敢确定,她是自己醒来的,还是玉露香的疗效,所以也不敢说话。
只是问:“夫人平时,醒来多久?”
侍女答:“半日。”
于是,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将这珍贵的时间留给易冥,同时也在等待着看灵殊是否能不再陷入沉睡。
到了晚上,灵殊也依然清醒着,而且脸色越来越好了,连胃口都好了,易冥在一旁看了十分安慰。
到夜里,灵殊睡下,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毫无睡意。
直到天亮时,灵殊醒来了,江月还比易冥还激动,易斐却有些心不在焉。
灵殊虽然醒了,但身体依然不好,总是十分疲惫,江月还那次晕倒后,也总觉得疲乏,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身体往下坠,总想睡觉。
江月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又过去两日,灵殊都清醒着,易冥让侍女请江月还去了书房。
“你既救了灵殊,借兵的事,我答应。”
江月还激动得热泪盈眶,立刻跪了下来,“多谢岛主,多谢!”
易冥问:“什么时候启程?”
江月还说:“越快越好。”
易冥想了想道:“那明日一早。”
江月还点点头,易冥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便问:“你,还有什么事?”
江月还说:“自从我上了蓬岛后,总是觉得乏困,我在想岛主夫人的病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江月还索性说个清楚,她说:“我观察了蓬岛的天气,虽然四季温暖,但总是阴雨天多,植物繁多,我推测这些植物经常太阳照射后,产生了一种看不见的瘴毒,你们生于此长于此,身体便适应了,但岛主夫人是昼国人……”
易冥说:“你的意思是,灵殊是因为住在蓬岛,才会生病……”
江月还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只是怀疑,若想确定病因,不如带她回昼国小住,也许她能痊愈。”
易冥左思右想,“婚后不久,沿海疫病,灵殊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了,所以我也没有再带她回去过。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我自己害了她。”
江月还见他十分愧疚的样子,想安慰却无从安慰,只得告退了。
江月还得了易冥的承诺,心中欢喜激动,她去找易斐告辞,问了一圈才知道他去海边了。江月还远远看见易斐,他在海边练枪。
江月还看了一会儿,易斐练完没有回头也知道她来了。
“你有了夫君还偷看别的男子。”
江月还却问:“我一直想问又没好意思问你,传闻中你可是枪术高手,上次在海边为何……”
易斐将手中的枪狠狠扎在地上,愤愤地说:“因为我掉以轻心了,让那帮低等武人混进了我的船队,防不胜防,等我痊愈后,看我不荡平他们!”
说完,他才转过身来,看着江月还,她穿了蓬岛的服饰,蓝色的衣裙被风吹动,长发也随风而动,他呆了呆,才移开目光。
“你明日便要走了吗?”
江月还点头:“嗯,我是来与你告别的,易三公子,谢谢你这几日的照拂,希望你尽快找到你的红鸟。”
易斐听到这人,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他把目光移向海面,海浪汹涌,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已经找到了。”
江月还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告辞。
在蓬岛的最后一晚,江月还因为瘴毒昏昏欲睡,早早睡下了,等她醒来,蓬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去找易冥要人准备启程,却被侍女告知岛主换人了,易冥卸任岛主之位,带着灵殊下岛去居住,今日一早便出发了。
“那现在的岛主是……”江月还问。
侍女还没回答,屋外响起一个声音。
“是我。”
江月还听出,是易斐的声音。易家二公子早夭,如今只有一个易三公子了。她虽然不意外,但十分震惊,岛主相当于国主了,怎么说换就换,也不需要什么册封大典,公告天下。
易斐走进来,侍女识趣地退下了。
江月还忽然想到借兵之事,连忙问道:“那前岛主答应我的事……”
易斐漫不经心地说:“你都说是前岛主了……”
完了,他想变卦,江月还急了,“可你也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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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你不能变卦。”
易斐说:“我记得你说过,只要不取你性命怎么样都可以是吗?”
江月还说:“那是说没治好岛主夫人的情况下……”
话没说完,她就懂了,那是前岛主夫人,现在易斐是岛主,他还没有夫人……
“你不能这样!你们答应我的!”
易斐有些委屈地说:“你为什么不听听我的条件呢?”
江月还强迫自己冷静一些,望着他说:“你说。”
易斐笑了笑,不知为何,江月还从这一抹笑中,看出了一丝苦涩。
他说:“陪我吃顿饭。”
江月还怔了怔,不敢相信地问:“就这样?”
易斐点头,“没错。吃完就启程,你要的人已经在渡口登船了。”
这倒让江月还有些难为情了,她说:“抱歉,我以为你还有别的要求,谢谢你,易斐。”
易斐喉间一阵酸涩,背过身去,江月还望着他的背影,透着浓浓的孤寂,她更衣梳洗后,便去赴约。侍女引路,不是在岛主的宫殿,而是去了海边。
易斐让人在海边摆好了宴席,碧海蓝天,微风吹拂,他一身白袍双手负在身后,孤零零地立在一侧望向海面,他的头发被风吹起,与衣袂一同随风摆动着。
侍女告退,江月还一人走向海边,站在他身侧。
“今天的海好蓝啊。”
易斐仍望着湖面,淡淡地说:“是啊,海很蓝。”
江月还想催他坐下来吃饭,又觉得不妥,便陪他站着,两人谁也不说话,听风和海浪的声音,不时有一群海鸟飞过,发出阵阵啾鸣。
易斐深吸一口气,看向江月还,故作愉悦地说:“吃饭。”
而后,他坐下来,给江月还夹菜,她也坐下来,两人在海边吃饭,还喝了蓬岛才有的果子酒。
第一杯酒,易斐举杯敬大海,第二杯敬天地,第三杯敬江月还。
“祝你一路顺风,得偿所愿,与夫君恩爱到白头。”
席间,易斐问了江月还很多问题,比如她的过去,她幼年的一切,江月还都一一作答。
吃完饭后,易斐说:“走吧。”
江月还点点头,总觉得易斐有心事,想安慰却无从开口。
到了渡口,船上的高阶武人排列整齐等待指令,江月还本以为易斐只送她上船就好,没想到他也上了船,要送她下岛。
正在江月还纳闷之际,易斐眼神一冷,狠戾地说:“哥哥与嫂嫂下岛去住了,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今日我便要荡平那些叛贼!”
她了然地点点头:“这一次,千万当心!”
易斐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答应要送你的船,也归你了。”
江月还颇感震惊,她只是想要一艘小点的船,这也未免太大了,不过也还是说道:“万分感谢。”
易斐还想问,她要船做什么,等救了她想救的人,还会回来吗?然而他只是想了想,始终没有问出口。
只是对船长下令:“起航!”
许多年之后,江月还才知道,原来蓬岛人的婚礼,便是在海边举行,要敬天地敬大海。
这种婚礼,以红鸟为爱神的蓬岛人,一生只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