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岛岛主便姓易,这个叫做易斐的男子,想必便是传闻中的易家三公子,据说他练的是长枪,为人放荡不羁,不知有多少昼国妙龄女子被他迷惑,不顾昼国律法,也要随他到蓬岛去。江月还想,倒是有一张不凡的面容,不过,她向来讨厌这种浪荡子。
那夜用过晚饭后,江月还便早早睡下了,她梦到了谢凌,梦到他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叫着她的名字,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摸了摸脸颊满是眼泪。
不能再等了,多等一日,谢凌便多一分危险。
江月还好好梳妆打扮了之后便下楼了,楼下空无一人,店小二在柜台打盹儿,江月还便独自去海边码头,天蓝海澈,江月还第一次看海,不知谢凌看过没有,如果能平定战事,她要带他一起来看海。
江月还无心多看,脚步飞快地到了码头,码头不大,人满为患,江月还一眼便看到了易斐,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一般,指挥着身边的人搬东西。
江月还还未走近,已经被人看到了,大概是有人在看她,易斐也朝她看去。
江月还走上前,才发现那些人在搬一筐一筐的瓜果蔬菜,原来他是在为岛上运输货物。
这时,一个小厮上前对江月还说。
“此乃易家渡口,不得靠近。”
江月还道:“我是医女,不是说岛上求医吗?”
易斐一直在观察她。
小厮不耐烦地说:“早就已经不要了。”
江月还大惊,“为何?”
那小厮冷哼道:“因为失望,昼国大夫都是些无能之辈。”
江月还立即道:“我是蒙参虞氏,不知道贵岛可曾说过玉露香?”
一直旁观的易斐眼睛亮了亮,江月还捕获到这个眼神之后,接着说:“我有玉露香的配方,不远千里来此,怎会骗人?”
易斐双臂一抱,看着江月还道:“那你是为何而来?”
江月还见有希望登岛,立即道:“我不为钱不为名,我只为岛主一诺。”
江月还不想这么早说,万一他们不同意,岂不是连机会也没有了。
江月还说:“我的条件暂时先保密,让我先试试能否救岛主夫人。”
易斐歪着头看她,江月还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把握十足,可易斐还是摇了摇头。
“这些年,嫂嫂已经被过度打扰,医治却无甚好转,如今她已性命垂危,不如让她好生去吧。”
江月还一听便急了,若不是她赶在初一之前到了,又遇到易斐,她连登岛的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她祈求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试试?”
易斐道:“像你这般心怀不轨之人,我见得多了。”说完便也不理江月还,吩咐手下。
“快些搬!”
江月还不死心:“如果我救不了岛主夫人,你就把我丢进海里喂鱼!”
易斐冷笑了一下:“怎么,你以为这些年被我扔下去的庸医还少吗?”
江月还顿时不寒而栗,不过她不能退缩。
“若我能救岛主夫人,你却放弃了这个机会,将来岛主若知道了,该如何看你?”
易斐又看向江月还,仿佛忽然对她产生了一丝兴趣。
“你这女子还真是狂妄啊。”
江月还忽然跪了下来,“你们是为了救人,我也是,还请给我一个机会。”
易斐被江月还这一跪惊住了,之前要上岛的人,不是为钱就是为名,为了救人的还是头一个,不知是不是江月还的眼神过于真挚,他竟动了恻隐之心。
易斐道:“半个时辰后,出船。”
江月还一听,便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易斐被她这样一看,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去,不自知地勾起了嘴角。
江月还立刻回了一趟客栈取东西,才发现她的包袱被偷了,衣物盘缠全都被一扫而空了,想来便是昨夜未得逞之人,趁她出去进来偷的。还好她出门前留了一个心眼,将玉露香的秘方贴身藏着,她赶着去渡口,明知道那盗贼与店家可能是一伙的,昨夜店小二高声地叫出易斐的名字,想来也是给盗贼报信,因为易斐在,所以盗贼没敢动手,今日易斐不在,她一出门,盗贼便上来了。
江月还急匆匆赶去渡口,却不见易斐的船,立刻怒火中烧,这个骗子!
可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何要骗她,何至于为了不带她一个人,骗她回去取东西呢?江月还深想一下,便觉得不对劲,她沿着海边走了一会儿,便在沙滩上看到了血迹,血迹断断续续一直蔓延到了下一个渔村。
江月还握紧匕首,顺着血迹找下去,才发现渔村里人人都家门紧闭,整个村子鸦雀无声。江月还想,这里一定出事了,就在这时候,忽然传来一群人疾行的脚步声,江月还立即躲在矮树丛后,很快便看到七八个人手持刀剑,凶神恶煞地四处搜寻着什么。
“船被抢了,船员也死了,易斐逃不走的,给我搜!”
江月还立即想到虞寒之曾说过的,蓬岛人分为三六九等,低等武人经常上岸对昼国子民烧杀抢掠,昨夜的盗贼应该也是蓬岛低等武人,易斐作为蓬岛易家人一定会对这些人约束管制,那势必会影响到这些人的利益,长此以往定会遭报复。
等这些人走了,江月还才出来,看来易斐逃走了,如果她能找到他,上岛的事便十分轻易了,她有求于蓬岛的事,应该也更有希望了。
江月还抓了一把土在脸上抹了抹,溜进一家渔民小院,院中晒着一些渔网和一些衣物,她偷了一件渔民的衣裳披在身上,走出去时,恰逢遇到那伙人,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装作去海边的样子。
果然,领头人叫住她。
“喂!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蓬岛男子?”
江月还摇了摇头,她不是本地口音,不如装成哑巴,对方见她是哑巴,便紧了紧眉朝她走了过来,对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
“搜!”
江月还装出惊慌疑惑的样子,领头人丝毫没怀疑她,里面搜完没人,便匆匆离开了。江月还想,这附近就只有这个小渔村可以藏身,易斐如果不是在这里,就只能在一个地方了。江月还匆忙走去海边,之前来的时候,她有看到一些礁石,这会儿快要涨潮了,那些礁石届时就会被海水覆盖。
此刻那些人都在渔村里搜索,无暇顾及她。
岸边停泊了几艘小渔船,江月还解开绳索推着小船入水,很快便到了礁石处,果然,易斐浑身是血地坐靠在礁石后,只不过他因为受伤失血过多而意识不清,水已到他的膝盖处,再晚来半个时辰,他定会落入海中。
江月还拍拍他的脸,“喂,易斐!醒醒!”
易斐半睁开眼睛,看见江月还模糊的脸,她捧起一些海水冲在他脸上,让他保持清醒之外,又飞快地帮他包扎了伤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拖上渔船,然后又将整艘渔船都藏在礁石后面,做完这些,她已满头大汗。
现在涨潮,她这小船很容易被打回岸边不说,如果被那伙人发现,他们想追上来也很容易,眼下,只需要等到天黑,再悄悄行船到最近的岛上,等易斐醒来,才能想办法回到蓬岛的主岛上。
易斐的伤口很深,不断地渗出来,江月还焦急地等待着天黑。
终于,天完全暗了下来,江月还飞快地划动船桨,但因为风浪太大,她完全无力控制这艘船,累到完全没力气后,她也只能任由它漂泊。月末,没有月光,整个海面只有无穷无尽的风浪声,若不是她胆大,早就吓晕过去了。
她不时去探易斐的鼻息,虽然白天还似夏天,但夜晚的海面上十分寒冷,海风猎猎,江月还不得不将易斐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以互相取暖。
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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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还昏睡了过去。
易斐醒来时,夜色四合,凭多年坐船的经验,知道自己在船上,可他浑身无力,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他感觉自己似乎靠在一个人的身上,温温热热的,慢慢地,他才想起在礁石看到的江月还的脸。
他本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那些低等武人,已经完全抛弃了蓬岛,成为了昼国的强盗。
他知道自己有一些仇人,但不后悔自己对他们的惩罚,这一次他侥幸不死,下次他一定要把他们彻底剿灭!
江月还被冷醒了,她又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松了一口气。
“我……”他想说,他没死。
他一开口,吓了她一跳。
江月还惊喜道:“你醒了?”
易斐想点头,却有些无能为力,只是嗯了一声。
江月还道:“等天亮了,你看一看我们到什么地方了,怎么到蓬岛。”
易斐心说:就凭这艘小破船怎么可能到蓬岛。
江月还充满了信心地等待着天亮,怕他死了,她不时与易斐说话,他也只能回应个哦,啊,之类的话。
江月还忽然想到:“你感觉怎么样,该不会撑不到上岸吧?”
江月还又说:“这么多岛,你会不会找不到主岛?”
易斐说不出话,只能翻白眼,可惜江月还看不见。
江月还道:“如果被我夫君看到你这样靠在我身上,你小命都不保了。”
夫君?她竟已经嫁人了?易斐还挺意外的,凭他的直觉,她上岛的原因,定是与她这夫君有关。
江月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把半辈子都回忆了一遍,天空终于有一点明蓝色了,东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星星也渐渐收敛了光芒。
“天快亮了。”江月还说。
易斐费劲地点了点头。
江月还选择了一个最近的岛,拼命划桨终于到了岸边,可她不懂如何靠岸,与海浪周旋许久之后,她索性用绳索绑在自己身上,然后跳下了海,用自己身体的力量将船拉上了岸,然后又将他一点点地挪下了船,丢在沙滩上。
“我不会空手捕鱼,我去岛上找点吃的。”
易斐想要叫住她,却叫不出来,半个时辰后,江月还空手而归,这个岛很小,什么都没有。
江月还不得不下海抓鱼,翻了半天石头,找到几只小螃蟹和贝类,用石头砸碎了,喂给易斐吃,自己也吃了一些。
江月还叹道:“真难吃。”
易斐吃了些东西,恢复了一些力气,伤口的血也止住了。
江月还又去了一趟岛上,这会她找来一些药草,用石头碾碎了涂在他的伤口处,他又昏睡了过去,太阳晒得他暖洋洋的。
等他醒来后,终于能说话了。
“这个……是无人岛……”
江月还给他一个眼神,“这还用你说?”
易斐说:“扶我……上船。”
江月还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将他一点点挪到船上。
易斐说:“往南往北再往西,最后再往南。”
江月还一一照做,可惜她不擅长划船,很难控制,在海上漂了半日后,才见到下一个岛,江月还才知道,为什么蓬岛从不打仗了,谁找得着啊。
到下午时分,易斐感觉好多了,也帮江月还一同划船,到了一个蓬岛的副岛,渡口的人远远看到易斐,便匆匆前来接应。
果然,江月还没猜错,他们叫他:易三公子。
几个人将易斐抬下船,其中一个人凶神恶煞地指着江月还问:“她怎么办?”
易斐:“杀……”
那人立即拔出刀对准了江月还,她顿时惊恐万分,骂道:“你恩将仇报!”
易斐连忙说:“杀不得……”
江月还长舒一口气,在心里骂道: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