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落如墨,华灯初燃似星。
凤凰台四周以奇花异卉簇拥成锦绣花海,含苞待放的名贵花卉在灯火中摇曳生姿。
凤凰台四周人头攒动,翘首以盼,万千目光在此刻皆汇于高台中央。
沈衔月于高台中央盘膝而坐,七弦古琴置于膝上。她闭目凝神片刻,深吸一口气,睫羽轻颤间睁开双眸,指尖轻扫拂过琴弦。
“铮——”
一声清越弦音裂空而出,似碎玉溅落冰泉,瞬间涤荡了喧嚣人声。继而,弦音如灵溪奔涌而来,曲调流淌间仿佛春风吻过冻土,细雨浸润枯枝,盎然的生机自琴音迸发而出。
琴音并不宏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与感染力。每道琴音都裹挟着温润的灵力,织就成一张大网,将在场的众人笼罩。少顷,琴音又以凤凰台为圆心,似涟漪般向整座华京城扩散而去。
这是……灵力?
游醒枝与萧别梦愕然对视,瞳孔中映着彼此惊诧
沈衔月竟以琴音驾驭灵力!这绝不是普通的曲子,弦声所及之处,众人皆觉神魂澄明,如饮琼浆。
茶楼内钟慎心狠狠地松了口气,沈衔月的琴音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粗浅,看来沈道友还是太过谦虚了。
隐在暗处的天工坊阵师正准备启动阵法,令花卉绽放,异变却突生!
未待他们启动阵法,凤凰台周遭的花簇已自行苏醒。
而这仅是序章!
琴音流转如春风之手,拂过层层叠叠的花瓣,令其舒展绽放;非但如此,本不应绽于秋夜的牡丹、芍药、冬梅、桃花、海棠……纷纷逆时抽苞,在弦音中竞相吐蕊,馥郁芬芳顷刻间席卷八方,织成一片绚烂花毯!
琴音所及之处,华京城内千家万户窗台院落的花草,街头巷尾点缀的盆栽,仿佛都受到了感召!红的、黄的、紫的、白的……无数花朵在夜色中竞相开放!整座华京城,瞬间被淹没在一片浩瀚而芬芳的花海之中!
惊呼声、赞叹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正当满城沉醉于这花潮盛宴之际,第一朵烟花如流星划破夜空,轰然炸开!
金芒裂空,星河倾泻。
万千烟火竞相腾跃,火树银花绽如天瀑,将夜空渲染得如同梦幻仙境。花海与烟火交相辉映,美得令人窒息,仿佛天地共赴一场瑰丽的庆典。
沈衔月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如绕梁仙韵。台下掌声如雷动九天,欢呼声浪震彻云霄。
沈衔月未做停留,立即通过传送阵回到了酒楼内。
刚踏入房间,明商陆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衔月,你这也太谦虚了!弹得这么好,还说自己琴艺粗浅。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真正是花见花开。”
“我真没有谦虚。”沈衔月被她夸得耳尖微红,神情尴尬,“这是我唯一弹得好听的曲子……”
“我才不信。”明商陆觉得沈衔月又在逗她。
“我说真的。”沈衔月神情真挚,言辞恳切。她自己的水平自己清楚,若不是她十分喜欢这首曲子,苦练数十年,加上灵器加成,这首曲子是万万弹不出这种效果的。
“哪有人只会一首的。”明商陆才不信,沈衔月惯会胡说八道,她才不上当,“你指法娴熟,分明功底深厚,绝不可能是个生手。”
“一首曲子弹个千遍万遍,就算个是个外行也能熟能生巧。”沈衔月言之凿凿,就差赌咒发誓,眉间隐有无奈,“但凡换别的曲子,由我弹来可就不堪入耳了。”
“口说无凭,酒狂这曲子你知道吧?”明商陆见她说的认真,眼珠转了转,指尖摩挲着下颌,“弹来听听?”
其他几人对沈衔月的说辞也是半信半疑,因此对于明商陆的提议都没有出言阻止。
此刻他们尚不知晓,这将是今夜最令他们“后悔”的决定。
“好嘞。”沈衔月答应得十分爽快,嘴角微勾,浮现一抹狡黠的坏笑。
沈衔月顺势坐下,将琴稳稳搁在膝上,闭目凝神须臾,骤然睁眼时势十足,指尖抚上琴弦的姿态娴熟,俨然一副琴艺大家的样子,任谁见此情形都不会觉得她琴艺粗浅。
众人皆存着不信邪的念头,屏息凝神,只待仙音再起。
可入耳的琴声却叫人目瞪口呆,恨不能立时捂住双耳。
沈衔月的音律分明未曾出错,曲子确实是那个曲子,可奏出的乐曲却干涩生硬,有一种古怪死板的感觉,与方才凤凰台上的水准相差甚远,简直云泥之别。
屋内几人皆一脸怨念地盯着明商陆,肠子都悔青了,只恨方才没拦住她。
谁也不想前一刻还沉浸在仙乐之中,后一刻就得忍受魔音穿耳。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魔音,方才那种如听仙乐耳暂明的飘然之感荡然无存。
明商陆率先败下阵来,一骨碌蹦起来扑到沈衔月身畔,急急按住她拨弦的手,讨饶道,“衔月,快别弹了,我信了,真信了!
沈衔月却存心逗弄,丝毫不为所动,指尖仍继续拨动琴弦,眼角眉梢尽是促狭,歪头笑道,“哦?真信了?”
见她还在抚琴,明商陆就差给她跪下了,忙不迭放软语气,双手合十,连连作揖,“真的,真的!好衔月,求求你,求你高抬贵手,别弹了。我不该不信你的话,求求你大发慈悲原谅小的!”
“哈哈哈……好吧,既然看在你如此诚心诚意的份上,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沈衔月这才绷不住噗嗤笑出声,双手一收按在琴弦上。
霎时间,屋内如蒙大赦般陷入寂静,众人齐齐松下一口气。
这穿脑魔音的折磨终于结束了……这种折磨他们属实不想再尝第二遍。
沈衔月这水平真的应该去赤离卫任职,特别适合刑讯逼供,必将事半功倍。这曲子一响,怕是比赤离卫的烙铁鞭笞还管用,再硬的嘴也能被这魔音撬开。只不过这话众人只敢暗中腹诽,面上仍挂着劫后余生的苦笑,心底却已将沈衔月的琴声列为“此生绝不想重温的噩梦”榜首。
“不过,沈道友,你这琴音差距如此巨大,是何缘由?”问话的是钟慎心。
沈衔月使坏得逞,心情舒畅,自然不吝啬于给他们解惑,“实则无甚缘由。我幼时总是啼哭不止,师尊为了安抚我,便常奏此曲予我听。你们也听到了,此曲中正平和,安抚之效甚佳。”
沈衔月边抱琴起身,边接着说道,“我自幼就十分喜欢这曲子,可惜我于此道上天赋平平,就算下了苦功,也只有此曲能弹得凑合。”
“沈道友过谦了。”钟慎心摆摆手,“能令百花反季盛开的琴音,哪里只是凑合。”
“说起来,衔月你这弹琴的手法如此奇特,竟还要调动灵力。”接话的是游醒枝。
他萧别梦没有插话,他自方才起便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尊所教便是如此。”沈衔月耸了耸肩,“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曲子还能令百花盛开。”
“啊?”众人闻言都是一怔,沈衔月她方才还说这首曲子她练习了千万次,这会儿又说她不知道功效,岂不是前后矛盾。
沈衔月瞧着众人的表情就明白了他们的疑惑,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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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解释道,“我师门所在为一处绝顶,那里终年被冰雪覆盖,百里荒芜,别说花了,就连一根草都没有。”
是以多年来她都不曾发现此曲还有如此奇效。
“好了,琴也听了,烟火也看了。”沈衔月说着正想拍拍手,却发现琴还未收起,正准备收起琴,“不如我们……”
却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惊呼,打断了她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凤凰台西侧一处灯柱上的灯笼,不知怎的,竟从灯柱上脱落,眼看就要砸到下面密集的人群。
事发仓猝,灯柱之下百姓惊惶失措,被吓傻在原地。那灯笼体积硕大,自高空疾坠,这一下若是砸实,怕不是要血溅当场。
游醒枝和萧别梦见此情形正准备拔剑,以剑气击毁灯笼,却有人比他们更快。
沈衔月见情况紧急,手中的琴恰巧还未收起,来不及多想,修长的手指极速拂过琴弦,无形的音波后发先至,只能听“铮”得一声,那灯笼被音波击中,瞬间化作齑粉。
哇!
四周百姓霎时爆发出震天惊呼,声浪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赶到现场的青巽卫连忙开始维护秩序,疏散人群。
屋内的几人也是一脸惊叹。
“原来,琴音真的可以直接伤敌的么?”明商陆喃喃自语,眸中犹映着方才那惊鸿一瞬的残影。
五百年前的玄灵大陆与如今迥然不同,彼时门派林立,奇门兵刃与玄妙功法层出不穷。
可惜后来游仙境高手尽赴仙灵界,又逢百年前那场浩劫,诸多门派惨遭邪修屠戮,传承自此断绝。往事湮灭于岁月,徒留零星传说,再难寻得真凭实据。
时至今日,幸存的门派寥寥可数,元气尚未恢复。有的避世不出,门下弟子行走世间皆隐去师承,唯恐为师门招来灾祸;有的则选择投身虞渊学宫,将门派绝学倾囊相授,只求薪火不绝。
毕竟,虞渊学宫每一年都会招收弟子,无论有没有修炼天赋,都可以入学宫求学,弟子是绝对管够的。
学宫也未曾扫蔽自珍,即便不是学宫的弟子,也可以入学宫旁听。
“当然能,可惜我这只是花架子。真到生死对决,敌人哪可能放你在那里弹琴啊。”沈衔月无奈道,“当然,也是我资质平庸的原因。”
幼时她亦曾向往以琴音克敌的潇洒,奈何天赋所限,只得放弃。
“那也很厉害了!”明商陆却浑然不顾这些,眼中闪着纯粹的钦佩。
“你要是想学,可以前往虞渊学宫,学宫里有教。”沈衔月建议道。
“啊?”明商陆不解,“这难道不是你师门的绝学吗?”
“怎么就师门绝学了?”沈衔月失笑,转头望向萧别梦,“你问问萧道友,学宫是不是收录了此类功法。”
“确实有。”萧别梦点头,“可惜,学宫并没有师长会这门功法,只能根据传承自学。”
毕竟,当年明昭城一战,武昭仙尊以琴音诛杀邪修的事迹,无人不晓。
学宫建立后收录不少功法,其中就有音攻之术。
学宫的弟子都对武昭仙尊心存向往,自学音攻之数的弟子可不少。可惜这么多年,未曾有人学有所成。
“哇,那我有空也要去学宫试试。”明商陆双眸亮若星辰,志气昂扬,“说不定我于此道颇有天赋呢!”
众人皆被她的豪言壮志逗笑,只当是少年心性,皆未曾当真。
夜色渐深,灯火阑珊,庆典已至尾声。沈衔月几人与钟慎心、楚姮辞别后,便结伴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