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北信介谈完心的早见凉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回到宿舍,不过刚准备踏入宿舍门,自己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早见凉任凭电话嘟嘟地响着,走到楼梯间,看着来电人备注,深深地叹了口气,最终在对面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只好无奈的接起了这通电话。
“喂。”早见凉开口。
“你现在连一声妈妈都不愿意叫了吗?”对面的女人带着隐忍而颤抖的哭腔说着。
早见凉皱了皱眉道:“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母亲。”
话音刚落,女人在电话那头号啕大哭了起来,早见凉一言难尽的将电话拿开,直到女人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早见凉这才将手机听筒靠在耳边。
“儿子,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当年的事……”女人抽抽噎噎地说着,早见凉一听她开始提起往事便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当年的事你我各有难处,我不怪你了。”
“你不要妈妈了吗,儿子…妈妈真的很爱你…!你不可以这么对妈妈啊……”女人完全无视了早见凉语气中的疏离,再次哭泣了起来,话语间藏着崩溃的情绪。
早见凉实在是不想再听到她尖锐的嗓音,刺痛又麻木。
“如果你过得不好,我可以给你打钱,但你想再奢求我对你的感情,那么以后你的电话我将不会再接起,母亲。”早见凉想,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要再因为她而情绪波动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许久,久到早见凉以为这通电话早已挂断时,女人缓缓开口,带着沙哑又颤抖的声音缓缓说道——
“小凉,妈妈不奢求你的原谅了,妈妈只想要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你别不要妈妈……”
“妈妈,想要的太多,就会失去很多。”
早见凉留下这句后便挂断了电话,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而那串电话再也没有打过来。
直到,楼梯间隐隐传来阵阵啜泣声。
……
隔天就启程回校了,在上车前宫侑和宫治两人一边密谋着一边朝牛岛若利走去。
直到宫侑和宫治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在牛岛若利面前站定,宫侑这才宛如赴死一般开口道。
“那个…我们,交换下line吧!”
尾白阿兰:还以为会说我们结婚吧…
银岛结:如果是双胞胎,也不是不可能吧…
于是两人就这样拿到了牛岛若利的联系方式,很轻松的。
毕竟牛岛若利只是停顿了片刻后,说:“哦。”然后就掏出了手机。
大概是因为昨天练习赛大家还没有恢复完全的精神状态,回程路上大家都很安静地睡着了。
只有早见凉一个人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什么。
到达学校后,众人互相打了招呼就各自回家休息了。
早见凉刚走出校门没两步手机便嘟嘟嘟的响起。
最近是什么日子,怎么我的电话是香饽饽是吧。
早见凉无奈地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之前在英格兰唯一的好友——橘弦弥。
橘弦弥是正儿八经的霓虹人,因为受够了家里总让他继承家业的唠叨,气得他某天一个人收拾行李去了英格兰留学,该说不说,橘弦弥这人也是硬气,11岁就“离家出走”,到现在都没有回家过。
早见凉整理好了心情,深深地呼出了口气——
“1。”
“2。”对面的人接上。
这是他们的小暗号,一开始只是早见凉犯贱敷衍橘弦弥的话语,后来演变成了他们独有的小暗号。
“过得还好吗?”
熟悉的慵懒声音响起,早见凉听到这声音仿佛回到了英格兰一般,嗯,好像还有点怀念desu……
“我很好,你呢?”
橘弦弥轻笑了两声:“那看来就是过得不好了”
早见凉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他有点难过,可不知该从何说起。
“让我猜猜看……能让你心情不好的……”
“那个人又找你了吗?”
橘弦弥的声音轻飘飘的,可却重重砸进早见凉心里。
“你还是一如既往这样,”早见凉心下了然,“这么了解我。”
“当然了小凉,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心思一直都很好猜。”橘弦弥把玩着手中的戒指,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好友总被困在过去里。
这样的小可怜,没有人可以救他,他但凡有求生的欲望,只能自救了。
“你的跨国电话打来总不会只是为了关心我吧,小少爷。”
早见凉倏地想起来此刻两人早已不在同一个国家。
橘弦弥坦白道:“是啊小可怜,大魔王追杀到霓虹了,你可要小心点哦~”
“谁?”
“索恩。”
早见凉听到这个名字心下颤了颤,不管他在人前表现得有多成熟多洒脱,可听到这个名字时,他还是会止不住的,害怕。
“……我知道了。”早见凉缓了缓情绪。
“多保重哦小可怜,”橘弦弥点到为止,“要是他对你下手,你可以去东京找我的姐姐,她会帮助你的。”
“谢谢。”
就此,电话挂断。
早见凉呆呆的站在家门口,抬手准备敲门按门铃,而又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掏出钥匙开门。
又不是在英国,怎么还没改掉这个习惯……
早见凉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回到家后一股无力感彻底涌上来,他好想大哭一场,好想有人可以抱抱自己,好想……
梦。
“教练!这样的人入队?我不同意!凭什么这个废物可以把凯林换下来!”
又梦到了。刚加入国青队的时候。
早见凉13岁破例加入国青队时,很风光,可这份光芒过于耀眼了,会挡住其他人,凯林就是其中一个。
为凯林出头的是索恩,是队内的二传手。
“如果你质疑我的决定,你可以选择走人。”梦中的教练是这样回应索恩的。
然后呢。
早见凉就看见,索恩愤愤地被凯林推搡着离开了。
再接下去后续的事情,早见凉就看不到了,他看到了更后面的事情——
二传手不给自己传球了。
无论他在多么巧妙多么合适的位置上,索恩都不再给他传球了,他站在场上失去了他的意义。
早见凉,再一次的,被孤立了。
刚冒出头的“小天才”,就这么被队员摁着脑袋,始终看不到顶端的景色了。
“索恩,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吧,你为什么要针对我?”那时候的早见凉还是头黑发的模样,虽然长得高,可一副怯生生的姿态,索恩却看着着实来气。
“传球给谁是我的自由。”索恩环抱着双臂倚靠墙壁嗤笑道。
“可是……”
对面的人不悦地打断早见凉的话:“够了,看到你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我就犯恶心!你这样的人我是绝对不会传球给你的,绝对,不会!”
“别说你没做什么,你来国青队挤掉凯林的位置,就是你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索恩怒吼着,“哦!对了!我看你最近在练传球吧,怎么样,下一步是准备把我二传手的位置也给挤掉了吗?小,天,才。”
醒了。
早见凉浑身是汗地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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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不算惊醒,毕竟门口的门铃一直响个不停。
早见凉打开了空调后这才起身去开门。
推开门后,一群人乌泱泱的站在门口,为首的两人大喊道:“小早见,生日快乐!”
一瞬间,早见凉心里叮铃铃地响起了门铃,心口阵阵泛起涟漪。
“谢谢,不过今天不是我生日,”早见凉侧身示意大家进门,“不过你们怎么来了?”
最后一个进门的北信介递给他一袋装满蔬菜的袋子回答他:“今天解散时候大家注意到你的情绪不对,都有些担心你。”
早见凉接过袋子,这里面的蔬菜个个饱满鲜美,一看就是自家种的,很新鲜,很喜欢。
“谢谢。”
早见凉将袋子放进厨房后,走进客厅就看到大家东倒西歪的躺在地毯上或者沙发上,丝毫没有拘谨的模样,甚至宫侑发现了电视柜里头的游戏带,正跃跃欲试地寻找自己感兴趣的来玩。
“虽然看到大家很放松,不过我还是想说句,把这里当自己家,随便玩。”早见凉笑着说,“不过大家吃晚饭了吗?如果没有我准备做点咖喱饭,有没有人想吃?”
“这里~”角名伦太郎率先点下一份。
“我也要我也要!”宫侑挑选着游戏带也不忘对自己的胃好点。
“那我也要,麻烦了。”宫治紧跟其后。
“我也想吃,这么多人忙不过来吧,我来帮你打下手!”热心肠的尾白阿兰敬上。
“虽然最近体脂率有点高……但是麻烦了!请给我也来一份!”赤木路成积极地举起了手。
“我也来帮你吧。”北信介自然而然地走进厨房。
早见凉看着自从来到霓虹后就自己一个人住着冷冰冰的屋子,多了许多人气,热热闹闹的,让人心里暖融融的,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其实早见凉是个很害怕孤独的人,可自己似乎一直都孤身一人,直到10岁才终于认识了第一个朋友,橘弦弥,可两个人的未来目标不同,橘弦弥不可能永远在他身边。
早见凉看着打闹的大家,更加确信,自己来到稻荷崎是最正确的决定。
……
忙忙碌碌了很久,终于把一份又一份的咖喱饭端上了餐桌,幸好这栋屋子的上一个主人嫌这个超大饭桌难以搬运走便留了下来,否则小屋忽然来了这么多人,说不定大家得端着吃了。
“我开动了!”
众人齐声道。
饭桌上大家都在认真进食着,偶尔有一两声是在感叹“欧一西”“五蚂蚁”的。
直到大家将锅中的食物全吃光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餐桌窝回了沙发接着玩闹起来。
直到天色已晚,众人这才不舍的起身,纷纷离开了。
宫治因为还要等宫侑上完厕所才走,所以偌大的屋子里,此时只剩他们俩了。
“我虽然不太明白你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你选择了稻荷崎,那么心里也是相信我们的吧,如果可以,请再多相信我们一些吧。”
“毕竟在大家心里,每一位成员都是家人。”
宫治看着比自己高一截身高的学弟说。
然后宫治听见了——
“我这样的人,也是家人吗…”早见凉又想起了曾经的事。
“小早见已经是我们大家心里很重要的家人了。”不知何时解决完人生三急中一急的宫侑靠在厕所的门框上。
“难得猪说了句人话,这句你就听吧。”宫治不忘呛声道。
宫侑和宫治两人互骂着离开了。
屋子里冷了下来,可早见凉心里暖暖的,这里已经不觉得冷清了。
不管是屋子,还是人心,都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