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银鞍停止了疏导,凌江青微红的脸沉寂下来,又变回了那个面无表情的他。
赵银鞍站起身来,将自己的茶壶用开水烫壶。
她的指尖捏着白瓷茶则,腕子轻轻一倾,干茶便簌簌落在壶中里,细巧的茶叶蜷着,还带着点初春的嫩色。
她抬手拎起银壶,沸水顺着壶嘴成一道细弧,稳稳注进壶中,水雾瞬间漫上来,裹着清润的茶香,在鼻尖轻轻打了个转。
等水面漫过茶叶,她又手腕一转收了银壶,茶叶在壶内翻滚,散开。
片刻后掀开盖子,热气裹着更浓的茶香涌出来,她将茶汤滤进茶盅,琥珀色的液体顺着茶漏往下淌。
赵银鞍再倒了一次水,泡了一遍茶,倒入茶盅,两泡茶汤混合在一起。
最后分茶入盏,她轻轻地捏着杯沿轻轻推到凌江青面前。
凌江青的目光随着赵银鞍的动作而飘动,最后停留在赵银鞍的手上。
“回过神了没有?”赵银鞍坐在凌江青对面的沙发,抿了一口杯盏里面的茶水,然后将茶盏放在桌面。
真难喝。明明她的泡茶技术那么优秀,怎么会那么难喝?
这茶真烂。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的语气又开始变得疏离客气。
他抬手拿起茶盏,看向赵银鞍点点头,抿了一口:“谢谢你的茶,你的手艺很好。”
“嗯,我知道我的手艺很好。”赵银鞍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凌江青说的话,“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你不愿意加入公会吗?如果是因为物质上的要求的话……”凌江青放下茶盏,抬眸看向赵银鞍,灰色的眼眸注视着赵银鞍,“我会想办法的。”
赵银鞍摇摇头:“我不缺钱。”
赵银鞍都没想到她有一天她能说出来这句话,真豪横啊她。不过,她也不愿意收这样的钱,一旦进入了白狮公会,那才是真麻烦。
她不太会骗人,在那样一群S级哨兵向导中,她不知道能够隐瞒多久她是个未登记哨兵的事情。
而且白狮公会和上面还有很深的联系,她这个“通缉犯”可没有那种闲情雅致去自投罗网。
“那你想要什么?”凌江青的声音低沉下来,语气中充满了恳求,但语调却很平,“无论什么,你只要提,我一定会给你。”
“最高领导人的命,你能给我?”
赵银鞍打了一个哈欠,倚靠在沙发上:这样说,他应该能知难而退了吧。
果然她一个B级去疏导一个S级还是有些累啊,还是说疏导量太多了吗?下次凌江青凌江青再来,她要收双倍的钱。
凌江青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来了一副新的手套,一点点重新戴上,带好后,黑色的手套双手合十,认真地开口:“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
赵银鞍被他笃定的语气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询问:“所以,你要去杀了他?”
“没有。”凌江青听到赵银鞍的话,愣了一下,认真回复道,“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而去杀了他。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你的表情太认真了。”赵银鞍的目光看着蹑手蹑脚朝着她走来的白狼。
它的耳朵竖起来,轻轻贴近赵银鞍的大腿,靠上去。
“你怎么那么喜欢来找我呀……”赵银鞍也没有犹豫伸手摸了一下它的脑袋,她看了一眼凌江青,带着微笑喊道,“白狼。”
“我知道你在拒绝我。”凌江青无视了赵银鞍后半句似乎在调戏他的话。
他在合同的背面写下了他的电话,将他的电话转向赵银鞍,移至赵银鞍的眼前,“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可以打给我。在不伤及他人的情况下,我会帮助你。”
赵银鞍随意扫了一眼合同上的电话号码:“我知道了。”
“我想我不用给你我的号码吧?我的个人信息在你面前一览无余。”
“我只知道你是赵银鞍,B级向导以及你在这里。”凌江青细数着自己知道的讯息,“在你打来之前,我会忍耐的,除了疏导,我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凌江青早就已经习惯了等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以前是莫名其妙的等待,等待着出现那么一个人的出现,一个可以拯救他或者杀了他的人。
现在是有了希望的等待,凌江青也不知道哪一个更加痛苦,左右不过和以前一样。
说完后,凌江青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轻轻地将空茶盏放在桌面上,边带着他的精神体离开了赵银鞍的向导室。
“哒”
门被关上。
赵银鞍嗤笑一声,直起身子,合同被她的手揉成一个球,丢进了垃圾桶。
她不需要这个东西。
赵银鞍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疲惫一下子就涌现在她的身体上。
“嘟嘟嘟——”赵银鞍开始拨打前台的内部电话。
如果下次凌江青来,她要收三倍的价钱。啊对,她好像忘记问他有没有对象了。
不过,问题不大。这个时间段凌江青身边连个女性都没有。
“喂,赵向导,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通讯录里面出现,“随时为您服务。”
前台换人了?
“将我的下一个客人预约处理掉,我现在没办法给她做疏导。”赵银鞍窝在沙发的一角,打了一个哈欠,伸个懒腰。
“那个,赵向导,您接下来的客人已经取消了预约。”
取消了?
“嗯,我知道了。”
凌江青料到了现在她的状态吗?还真是贴心,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石头顶了顶自己的腮帮子:明明说过没有调查过她。
既然如此,那就下班吧。
赵银鞍用了三秒就决定了下班这件事,不想做饭,先去李婶哪里买点熟食吧。
————
又是一个夕阳日,赵银鞍再一次踏入了那个熙熙攘攘的菜场,人群依旧川流不息。
这里就如往常一样吵闹。
赵银鞍也如同往常一般走在这人流之中,轻车熟路地穿越人群来到了熟悉的位置。
但是,她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人。
那个就连刮风下雨,发烧生病都会全勤的女人居然不在这里。
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喂,姑娘,买点什么吗?”看着赵银鞍驻足在自己的摊位面前,老板很热情地招呼了她,“我这里的东西可好了,可新鲜了。”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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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点啥吗?”
“嗯好,给我来点这个吧。”赵银鞍胡乱指了一些热一下就能吃的东西后,开口询问,“姐,你知道这里原来的摊主今天怎么没来吗?”
老板利落地收拾着赵银鞍点的那几个吃食:“哟,你是说李婶吧?”
她叹了一口气:“唉,李婶也是一个可怜人。她一个人拉扯着闺女长大,结果她闺女死了,她呢,没死和死了也差不多。疯了吧。”
“死了?”赵银鞍惊呼一声,连忙询问道,“怎么会?”
那天,她明明将瞬时地下城的怪物解决了,而且听见救援人员快来了才走的。
难道她走了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没看新闻吗?真是作孽啊,那个未登记哨兵,杀了那么多人。”
未登记哨兵?
赵银鞍愣了一下,她?不应该啊?
往常他们只会把那些怪物杀的人算在她的头上,不会额外去杀人,难道说是出现了另外的怪物在他们出现之前?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命运多舛,这大概就是她的命吧。赵银鞍有些惋惜地想,毕竟这是个认识的人的女儿。
老板将吃食放在一个塑料袋里面扎好,再塞了两个其他的东西,递给了赵银鞍:“姑娘,这两个是送你尝尝的,好吃来买啊。然总共91星币,给你抹个零。给90星币就行了。怎么支付?”
“啊,现金吧。”赵银鞍回过神,将自己手中100星币递给了老板,顺应着她的话回复道,“是啊,真可怜。”
“可不吗?”老板熟练地从口袋中拿出了零钱,递给了赵银鞍,“要不是我看她可怜,我也不会接手这个摊位,转让费都出了一大笔钱,还不如租个新的。”
“要不然她连姑娘的丧葬费都不够。”
“嗯嗯。”赵银鞍胡乱地点了点头。
但她没想到,这个老板确实有些话唠。
“我跟你讲啊,命运真是不公平啊,她啊,都那么命苦了,还要从她手上夺走她女儿。”老板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样,开始喋喋不休,“你知道不,她前夫家暴她,我之前看见她的时候啊——”
她边说话边指着自己的身体:“这里,这里都是淤青,还带着血呢,简直没个人样。啧啧啧——我跟你讲啊……”
赵银鞍还是第一次知道李婶的过去,之前只知道她很惨,但不知道她的具体过去。
赵银鞍的手挠了挠自己的脸,这应该是李婶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吧,这样听别人说是不是不太好?
“老板和她认识很久了吗?”赵银鞍打断了老板的话。
“就是我介绍她来这里的啊,我跟你讲啊……”老板像是打开了什么按钮一样,想要继续说下去。
“老板,给我这个……”
“诶,好嘞。”
突如其来的顾客打断了她的单方面输出,赵银鞍也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了当场。
赵银鞍拎着那些吃食,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周围有一部分地区拉上了警戒线。
“喂,那边那个女生,停下来。”
赵银鞍指了指自己,我吗?
“就是你,干什么的?”穿着警服的警察带着执法记录仪朝着赵银鞍走来,语气严肃,充满威严,“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