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楠是伴着季凌希的呼吸声慢慢入睡的。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手机从枕头上滑落到角落里，何若楠醒来时，看到季凌希给她留的言。
一条应该是在她睡着后，一条是早上醒来时。
“晚安，做个好梦。”
“我醒啦，昨晚睡得好吗？你不在我身边，我有点睡不着。”
何若楠咬着下唇想了想，昨晚一夜无梦，睡得挺好的。
这么对比起来，倒是显得自己有他没他都一样了。
这个时间点，算算时间，季凌希大约已经进考场了。
她这才放心地给季凌希回了消息，想逗逗他。
“我也醒啦。你不在我好像睡得更好诶。”
没想到居然还是收到了季凌希的回信，“？？？等我考完。”
新家入住还有些东西要再添置点，何若楠出了趟门采购，顺便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
市中心很繁华，小区外的一条街，路两旁开着各种吸引人的店铺。
何若楠有些好奇，随意走进去一家，就逛得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等她回过神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有些忘了季凌希告诉她的考试结束时间，见消息没发来，估摸着还在考试，又慢悠悠晃荡到超市买了点日用品。
刚走到单元楼下，手机适时响起。
何若楠拿起一看，是季凌希的，她笑着接起，“考完啦？”
季凌希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在哪儿？”
何若楠抬头看了看新家的窗户，走进楼道，“我在家呀。”
一楼电梯停下打开，何若楠钻进电梯间。
她继续说道：“你下午是不是没有考试？今天要过来吗？”
说完又觉得来回跑挺累的，反正就剩明天一天了，改口道：“算了，要不今天别来了。你在学校好好复习。”
说了一大堆，电话那头却没动静。
何若楠“喂”了几声，突然意识到可能是电梯间信号不好，她只听见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于是干脆把电话挂了，准备出了电梯再给他打过去。
电梯“叮”一声，门打开。
何若楠刚走到家门口准备输密码，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她吓了一跳，看到是季凌希后，又吓了一跳。
何若楠愣住了，“你不是刚考完吗？”
话音一落，人便落入了怀抱中。
她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擂鼓般心脏的“咚咚”响。
何若楠有些手足无措，腾出一只手轻抚他的后背，“怎么了这是？没考好？没事的没事的。”
季凌希搂着她的手愈发收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耳边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听说我不在你睡得更好？”
“啊？”
于是当天晚上，季凌希便赖着不走了。
何若楠用手捂着季凌希将要吻上来的唇，“你明天下午还有最后一门考试呢，今晚就算了吧，养精蓄锐。”
季凌希将手拿开，说道：“没关系的，我不累。”
何若楠继续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早上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还是和你一起睡睡得更好。”
季凌希：“我会让你睡得更好的。比如睡前先……”
他边说边俯下身，堪堪要碰到她的脖颈时，何若楠眼睛一闭，“不用这么辛苦。你看，我……我现在就累了，我要睡了，马上睡着。”
季凌希“哦？”了一声，竟然真的从她身上翻了下来。
他单手撑着侧脸，“给你三分四十七秒的时间，还没睡着我再继续。”
何若楠将被子拉至下巴处，有些疑惑地看着身侧的人，“为什么是这个时间？”
“昨晚从你说‘想我’开始，到你睡着没了声儿，一共是三分四十七秒。你不是说我不在睡得更好吗？给你三分四十七秒。”
何若楠从被子里拿出光溜溜的手臂，抬起就想给他一下。
还没揍下去，季凌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开始计时。”
三分四十七秒过去后，何若楠死死闭着眼睛，脑子却更清醒了。
怎么办怎么办？直接装睡吗？
何若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当季凌希躺在她身边，靠近耳朵问她，“若楠，睡着了吗？”
温热气息挠得她耳朵痒痒的，何若楠控制住想要缩脖子的冲动，呼吸平稳均匀。
她尽量放松，仿佛真的已经进入了梦乡。
耳垂被人轻轻揉捏，紧接着手指拂过脸颊和唇瓣。
一个吻落了上来。
何若楠以为那不过是个晚安吻，可事情愈发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手掌顺着脖颈向下，在她肩头轻抚。
睡裙的吊带被轻轻剥了下去，何若楠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在温柔地亲吻自己的肩膀。
她抑制住急促的呼吸，却不能动。
圆润肩膀一路往下，顺着手臂，来到腰侧。
搭在身上的睡裙一点点摩擦着皮肤，被人小心翼翼撩起，推至胸前。
当被含住的时候，何若楠有些后悔，装什么不好装睡呢？
现在好了，动也不能动，叫也不敢叫，只能任人摆布。
忽然身上一轻，睡裙又被人穿好，就在何若楠以为他闹够了的时候，指尖却顺着裙摆滑了进去。
耳边一阵温热，她听见季凌希趴在耳边，声音沙哑低沉，“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
何若楠一边心想着诈我呢，一边强忍着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当黏腻湿润的声音越发清晰时，她终于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季凌希轻笑一声，“看来是没睡着，那我继续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本就被逗弄得发软的身子，被填满时，何若楠觉得自己仿佛化成了一滩水。
晃荡着，水波拍打沿岸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直到巨浪袭来后，风平浪静。
何若楠第二天醒来，季凌希抱着她已经醒了。
他就那么眷恋地看着她的脸，见她睁眼，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醒啦？昨天一分十五秒。”
“啊？”何若楠刚睡醒，脑袋还懵懵的，过了会儿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尖叫一声钻进他怀里。
背上的手掌有力地抱着她，季凌希笑道：“我就说和我一起睡得更好。”
何若楠叹了口气，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她再也不瞎说话了。
谁会知道就连这种事情，季凌希都要分个胜负呢？
*
何若楠的新工作很不错，她适应得很快，和同事们也相处得来。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三年。
日子依旧一天天平淡地过着，但又好像发生了许多人生中重要的大事。
比如季凌希终于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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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找工作，而是自己创业开了家小公司。
比如季老师和凌老师趁假期回国，聚了聚。
比如一起买了套新房，装修好之后，东西已经陆续搬进去，准备入住了。
凌老师把国外季凌希的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一股脑打包，寄回了新家。
何若楠收到包裹的时候，有一种凌老师把季凌希脱手打包丢给她的感觉。
两人趁着周末收拾了一番，当何若楠看到包裹里那套一中校服时，一愣。
她的早就丢了，没想到季凌希居然留了这么多年。
何若楠摩挲着校服外套的袖口，看到了一点熟悉的划痕。
她说道：“居然还留着，是那件吧？”
季凌希点点头，“嗯，就是你穿过的那件。”
“一直留着，没舍得丢。”
何若楠笑了笑，“你说怎么有这么巧的事？你嫌校服外套热，脱在凌老师那儿，恰巧我需要。”
“多亏了它，让我那一天没有那么难堪。”
季凌希轻抚着何若楠的发丝，笑得柔软，“我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何若楠一愣，“什么意思？”
季凌希点了点头，“我那天故意的。”
“我看到了你校服后的墨水印。明明那样窘迫的场景，你却依旧挺直着腰板，一幅无所畏惧的样子。我想帮你。”
何若楠觉得眼睛酸酸的，“那你后来还装着……”
那你后来还假装不知道那件校服是你的。
季凌希：“我那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吗？”
何若楠额头抵在他的胸前，任由泪水汇聚在眼眶里又滴落到地上。
“谢谢你。”
“谢谢你从一开始，就在帮我，保护我。”
何若楠的声音有些哽咽，季凌希一把将她抱入怀里，“你又何尝不是呢？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的。”
“何若楠，我爱你。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过去再痛苦，再黑暗，终究是过去了，他们现在很好，而且会越来越好的。
季凌希笃定。
“好啦，别哭了。”季凌希擦拭着何若楠眼角的泪水，安慰道。
何若楠点点头，将校服外套拿起，本打算叠好放在柜子里，突然感觉口袋里有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她疑惑地转头看了眼季凌希，“你这口袋里好像有东西。”
“哦？打开看看？”
何若楠拉开拉链，一个红色丝绒的小盒子映入眼帘。
“这是……”
她拿出来，再转身看向季凌希的时候，他跨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小盒子打开。
一枚精致的钻戒闪着耀眼的光芒出现。
“之前你说我还没毕业，暂时不考虑结婚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毕业了，公司也在发展，我可以不靠爸妈给你很好的生活。”
“若楠，嫁给我好吗？”
何若楠呆愣在原地，张了张嘴，“你什么时候……”
季凌希笑笑，“偷偷准备的。别人有的，我们若楠也要有。”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遇到彼此相爱又契合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若楠想，他们在对方的生命中占据了近乎一半的时光，也将会继续参与到彼此未来的生命中。
她伸出右手，递到季凌希面前，轻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