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楠和季凌希腻歪了一整个暑假，终于迎来了新的学期。
开学前一天两人相拥躺着，额头抵着额头。
季凌希蹭了蹭，央求着，“你明天陪我去新生报道吧？”
何若楠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将人往外推了推，“不行啊，明天魏老师找我有事，我一早就得出去。估计要忙一天，你自己去报道好不好？乖。”
话刚说完，腰侧缠上一截手臂，将人又捞回了怀里。
“真的不陪我吗？学姐。”
这个称谓让何若楠双腿一阵发麻，她表面假装镇静，正经说道：“明天真的不行。我尽量早些结束，晚上带你去学校食堂吃饭。”
季凌希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哪里学来了些乱七八糟的，突然泫然欲泣道：“没关系的，你去忙你的吧。虽然是第一天入学，没有人陪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不用担心我。”
何若楠有些嫌弃地“啧”了一声，“每年新生入学不是都会有学姐学长组织迎新的吗？怎么会一个人？别在这给我撒娇啊。”
她说完抬眼便看到季凌希弯着眼憋笑，下一瞬唇上便被人飞快地啄了一下，“我只对你撒娇。”
“少来这套。”她嘴上嫌弃着，整个人却钻进了季凌希的怀里，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
耳边传来季凌希轻柔的声音，“不闹了，睡吧。”
她“唔”了一声，耳垂被人用指腹捏住，轻轻地揉捏，一下又一下的。
何若楠舒服地微微眯上了眼睛，手臂抚上季凌希的背脊。
就当她迷糊着要进入梦乡时，耳垂上温热的手指却顺着她的下颌、脖颈，来到了锁骨。
带着点点粗糙感的指尖一路向下，隔着一层轻薄布料，若有似无擦过顶峰，再继续向下。
何若楠忽地从朦胧睡意中惊醒，她一把捉住季凌希想要继续探入的手指，膝盖顶了他一脚，“你干嘛？不是说睡了吗？”
季凌希的手腕被捉住。
何若楠的力道其实不大，他只要稍稍用力，完全可以摆脱她的控制，继续向深处探去。
可他却狡黠地笑了笑，眼底漾开一抹笑意，指尖乖乖地停留在温热的褶皱处，没有再继续动作。
何若楠见他乖乖听话，握着手腕的劲松了松。
下一瞬，何若楠的手却被人用另一只手捉住，抬高，压在了枕头上。
她下意识想反抗，那停留着的手指却忽地开始打圈揉捏。
一声喘息不受控制地从口中溢出，让她四肢蜷缩，浑身闪过一道电流。
何若楠的呼吸有些不稳。
随着一下一下的揉捏，她的话被打散得不成样子。
“凌……凌希，别闹。今天……今天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季凌希的脸慢慢靠近，吻一下下落在她的眉间、鼻尖和唇瓣上。
另一只手并没有停下，不紧不慢打着圈，逐渐变得黏腻湿润。
他的声音低沉又充满蛊惑，“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啊。而且……”
“而且什么？”何若楠上齿咬着唇瓣，轻颤着气音，整个人软得动弹不得。
“而且这次保证不让你累着。躺着就行，我来帮你。”
“帮我？”
何若楠茫然不知所措，觉得自己浑身的筋骨都被抽走，一点也使不上劲，只能任由指尖划过，按压，带起一阵阵战栗。
她恍惚地越过季凌希的肩膀，看向窗台。
窗帘半拉着，留着一道缝隙，透出点外头的月光。
不会很亮，但却能清楚地看到身侧这个人的轮廓和满含爱意的眉眼。
等到一阵阵海浪向她袭来时，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
何若楠仰着头，指尖死死掐着季凌希的肩膀，疯了似地吻住他的唇。
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
“季凌希，凌希，救命……”
海浪退去，何若楠浑身无力地躺着，湿汗的发有几根粘在了额头。
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将她额间和脖颈上黏腻的汗渍擦去，稍稍清理了身子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再醒来时，已经七点半了，早上七点的闹钟不知道为什么没听见。
身侧被窝里冰凉，人已经不在了。
何若楠有些着急，今天和魏老师约的八点半，再睡下去准要迟到。
她从床上坐起，下床打开门，有些想嗔怪季凌希怎么不叫自己。
便看到他背对着自己，在餐桌上摆着碗筷。
忽然间，昨晚睡前的记忆涌入脑海，她的脸“噌”一下就红了，怪不怪的早就抛到了脑后。
在季凌希转过身看到她时，何若楠“嗖”地便蹿进了洗手间里。
门外传来季凌希带着笑意的声音，“起啦？洗漱好快来吃早饭。我炖了绿豆汤，还煎了几个饼，有咸的有甜的，到时候你都尝尝看。”
何若楠站在水池边看着镜子里泛红的脸，含糊地“嗯”了一声，将长发扎起，低下头，便猛地往脸上扑凉水。
冰冷的水压下了几分滚烫的热度。
昨晚的事是第一次发生，想起来便觉得让人害臊脸红。
那种感觉和以往都不一样，有一种身心都被照顾到的愉悦。
何若楠觉得自己真的是栽在他手上了，这人怎么这么会，也不知道哪学来的。
脸上的红热终于消退了些，何若楠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到餐桌前坐下。
绿豆汤入口即化，不烫也不凉，温度刚好。
季凌希还加了点桂花，带着清甜的香味。
“你几点起来炖的呀？”
季凌希想了想，“六点不到吧。”
“这么早？”何若楠有些吃惊，复又想起了起晚了这件事儿，“那你早上起来怎么不叫我，我要是自己没醒，真的会迟到。”
季凌希笑了笑，“炖下去后我又钻回被窝抱着你睡了会。后来你闹钟响了，见你睡得还香，给你关了，没舍得叫你，想让你多睡会儿。”
“刚准备好早餐正准备喊你呢，你自己醒了。”
何若楠也觉得奇怪，平时七点的闹钟她几乎形成了生物钟，到点就醒。
但今天当真是一点儿也没听到，也没自然醒。
她喝着爽口的绿豆汤，说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好睡。秋乏？”
“可能是身心比较愉悦放松吧。”季凌希意味不明地跟了一句。
何若楠倒没有细想，思绪已经飘到了学校里，敷衍地点了点头。
“好吃吗？”季凌希见她不说话，问道。
何若楠一愣，抬头见他表情复杂，以为是自己对他一早起来做的早餐表示得不够积极，让他有些小情绪。
于是猛地点头，用筷子夹起一个虾饼。
季凌希做的虾饼，虾仁Q弹，里面夹杂着蔬菜碎，用鸡蛋和面粉调和，形状是一个规整的圆形。
她咬了一口，表情夸张，好像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救命，你这手艺也太好了！每天这么吃下去，我非得胖好多。”
季凌希手上的勺子却一抖，撒了点绿豆汤在桌子上。
他抬眼看她，反问道：“又是救命？”
何若楠见他一副没听懂的样子，有些疑惑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太好吃了，没有别的意思。而且……为什么是“又”啊？”
季凌希低笑了一声，“昨晚睡前你也喊了救命。所以……你更喜欢哪种救命？”
何若楠一早起床还有些懵，蒙着一层雾的脑子这下终于是彻底清醒了。
她耳尖泛出了淡淡的粉色，被这句话给噎着呛咳了几声。
方才季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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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那些话，好像电影回放一样，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什么“身心愉悦放松”，什么“你更喜欢哪种救命”，这人能不能不提这些了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恼羞成怒，抬手做了一个要揍他的动作。
人一旦慌乱起来，说话也没底气了，也不伶牙俐齿了，憋了半天也就一句毫无威慑力的话，“吃饭呢，不许说这个！”
季凌希郑重地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吃饭不说，晚上床上再说。”
“啊！！！！”何若楠捂着耳朵，闭上眼没好意思继续听，却分明能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脏跳动声。
季凌希眼底笑意藏不住，憋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放下筷子，举起双手投降，“不说了不说了，等会吃完早饭我就不送你了，我稍微理点东西，待会去学校报到。”
何若楠点了点头，“行，有事再联系。魏老师那边我尽快结束就来找你。”
*
何若楠到学校时，校门口已经摆好了迎接新生的站点。
她恍然想起自己当初入学时的场景，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带着能在数学系找到季凌希的期望来到这里，最后却从失望到绝望再到强装的遗忘。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魏老师知道今天是研一新生入学的日子，非常人性化地在开完组会后，留了点时间给何若楠。
“这里的事情也不急，你现在要不要先去找他？毕竟是入学第一天，意义不一样。”
何若楠谢过后，拿起手机问了问季凌希现在的进度。
他刚收拾好东西往学校走。
手机里，他玩笑道：“怎么？你要来陪我吗？”
何若楠突然想给他个惊喜，回道：“我这儿没结束呢，你自己可以的吧？”
“逗你呢。你忙吧，我没事的。”
她赶到必经的校门，站在人潮中，等着那个人出现。
就像是当年，她期盼着能在大学的校园里，惊喜地发现他的身影。
眼前晃过熟悉的身影，何若楠看到了他。
虽然平时大部分时间还是会住在家里，但是宿舍也总是要准备点东西。
季凌希拖着个黑色的行李箱，刚一进校门，就被各位学姐学长热情地包围住了。
“同学，你是研一新生吗？哪个专业的？”
“箱子给我吧，我带你去你们专业宿舍楼。”
“学弟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好像，加个联系方式吧，我是校学生会外联部的，部门需要你这样优秀的人才。”
“学弟你一个人吗？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本硕都在这里读的，可以常联系。”
何若楠眼睁睁看着季凌希孤零零一个人进了校门，立马身边就围上了一群人。
她心里叹了口气，这人还真是走到哪儿就受欢迎到哪儿。
只是被人群包围在中间的季凌希，带着淡淡的笑意，死死捏着自己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左摆摆右摆摆，似乎在竭力拒绝各位学姐的好心。
何若楠莞尔一笑，朝他大步走去。
隔着人墙，她抬起手挥了挥，“凌希，这里。”
季凌希得体的笑容消散，他嘴角大幅度上扬，眼睛都笑得没了影。
“抱歉，我亲学姐来接我了，麻烦让一让。”
人群散开，转身看向何若楠。
她自信地朝大家微微笑着，伸出手朝向他。
指尖轻触，十指交握。
“不是说凌老师那儿有事吗？怎么过来了？”
“那我亲学弟入学第一天，不得陪一下吗？”
“那可以亲亲亲学弟吗？”
“……不可以。”
他们终于还是，实现了当年年少时许下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