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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没病有饼

作者:寺闲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空在星子的闪烁中格外静谧,偶有鸟儿击破云层,只留下片刻的翅膀拍击声。


    离地面太远,就好像离人间也很远,一切都漫无边际,方向也隐藏在黑暗里。


    这种感觉有些惬意,但又多了分冷清,孟晏说不上喜爱与否,她只是往下看了几眼,调整角度准备落地。


    “我们把他扔这儿就没事了吧,这么远的路,我不信他还能攀山越岭找回去。”


    越朗把仍在昏迷的无毛老老大扔下机关鸢,担心他着凉,特地给他找了个浅坑放进去,又从一旁拖来树枝草丛,热心细致为他盖好被子。


    忙完这些拍净手上的浮灰,转向孟晏询问她的意思。


    “上鸟。”孟晏欣赏了一下他的杰作,指了指机关鸢。


    从她的角度来看,这场大睡活人做得是相当完美,除了不表意见的无毛男,所有人都认同并赞美了这个计划,当然,她也对越朗的熟练感到一些陌生,更多的则是好奇。


    “天为被,地为床,睡多了自然就是顺手的事了。”


    越朗在她身侧坐好,不等她问便笑着答上,托着下巴侧脸看她专心驾驶。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好像能看懂自己的想法了,很奇怪,但让沟通方便了很多,孟晏确实为这条小小的发现感到愉悦。


    “想起什么了,这么高兴。”


    微扬的语调从右耳划过,痒痒的,应该是过敏了。


    孟晏认真检查了自己的嘴角,没有变化,猜不到他是怎样看出来的。


    “我当然是猜的,不过现在看来我猜对了,晏姑娘的确在悄悄开心,只是不肯带上我而已。”


    最后几个字还刻意转了语调,拉长了一字一句念给她听。


    既然越朗都这么说了,孟晏干脆不再去压嘴角,当着他的面笑了起来,把他激得坐立难安,像个小狗似的在身旁转来转去。


    .


    沿途的景色更易变化,熟悉的场景自脚下铺开,仿佛只消一眨眼,机关鸢便能落在平安谷里,听到大家的欢声笑语和拐子李的细碎唠叨。


    “怎么忽然加速了,这是到哪了?”


    美好的幻境破灭了,孟晏终于记得一旁还坐着个人,她甚至还不知晓他要到的地方在哪里。


    一个紧急减速,机关鸢悬停在半空,孟晏早有预料,死死抓住越朗的衣袖,稍稍用力把他拽回了座位上。


    差点体验到肉身飞翔的越朗粗喘着气,一手扶栏,一手反抓住孟晏的袖子,漂浮感散去后,他才颤颤悠悠松了手,艰难睁眼,目光含泪望向近处的人。


    “你师门的方位。”孟晏自知错在自己,心虚发问等他回答。


    越朗愣了一会儿,冲她摆摆手,“别急晏姑娘,还没回魂呢,眼下有点看不太清。”


    等到三魂七魄都陆续归位后,孟晏假装方才的急停并不存在,面不改色又问了一次。


    得到答复,她眉尖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竟然算半个熟人。


    苍天啊,谁能想到这活蹦乱跳的傻小子,同那群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道士师出同门,两家在冰炉和日后造物上还有着不一般的深入合作。


    这门派,藏龙卧虎。


    看着眼前那道背影越来越小,等他迈入山门,孟晏才收回了目光,把手按上控制机关,准备真正归家。


    “晏姑娘!”


    起飞前一刻,她恍惚间听到有人唤了她一句。


    “想了想还是要同你道声歉!”


    她顺着声音回头找去,是山门口的越朗在挥手咋呼。


    “之前我有过打算,以后不在你面前说太多话了!”


    “可是我发现,我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


    “对不起,但是,你一笑,我就真的忍不住啊!”


    许是长时间的驾驶太过疲惫,孟晏觉得脸上烧得慌,连着呼吸和心跳也急了起来,她迫切想要回家找张师姐治治病,手忙脚乱推动了起飞机关,把越朗和其余的话留在了地面。


    冷风失了身旁人的阻挡,呼啸着迎面扑来,凉意冲散了莫名的热,尽管精神还有些不大清醒,出现在视野角落的山峰却让她安下心来。


    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


    月黑风高,住所在浴堂附近的师妹从梦中醒来,耳边溅起阵阵水花声,远近难辨。


    她翻了个身挣扎醒来,挑起眼皮往窗外看去,落入眼中的只有斑驳的树影,耳畔水声依旧。


    伸到被子外的脚蓦地被主人收了回来,床上一顿翻腾,留下个裹得严实的被团。


    .


    强烈的不安之感将孟晏唤醒,她来不及思考便先一步坐了起来,扶着翻涌昏涨的脑袋静了会儿,勉强打起精神把周围扫过一遍。


    原来是睡到床沿了。


    昨天夜里她匆忙洗了澡,头发滴着水,人又困得难受,朦胧间她胡乱抓了一把,摸到了越朗在山寨给她的符纸,依照当时的情况,这符纸的作用若不是大哭大叫,就该是自燃起火。


    诚然,孟晏需要尽快把头发弄干,但哪怕是困意难耐,她也清楚不能直接放火对着头发烧,于是将它们随手搁在了某处,搬了把椅子撑着头发,人卡在床边半摔不掉地睡着了。


    头发果然已经干得不能再干,椅子上的水痕也消没了,窗边是瘦短的残影,意味着现在是吃饭的最佳时机。


    这几天四处奔波,一夜好梦后,骨头像是被碾碎了般,她吸着凉气翻找出套楚茗改好的裤裙,磨磨蹭蹭换好又扎了发,对着镜子大概瞄上一眼,看得过去,便头也不回地破门而出。


    去灶房混饭的路上途径张师姐家,孟晏把蔫了吧唧的药草和皱成数块的纸页托给她,由她代为转交给那日的绿师兄。


    门外的人影分明不见了,一晃却又趴在了门边,张师姐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继续着手中的抄录,漫不经心问道:“师妹是还有事吗?”


    那颗探出的头伸成了半个身子,写完手里这行字的瞬间出现在了桌旁。


    “师姐,我这趟出门钻林里去了,你给看看有没有过敏或是其他病,方便的话再开点药,最好是不苦的那种。”


    张师姐落下页尾的符号,瞧了孟晏脸色,给她把了脉,问过几个问题后冲她点点头,“没事,好着呢,安心吃饭去吧。”


    “真的没事吗,我有时候耳朵和脸会痒痒的,还有点热。”


    张师姐盯着她久久未动,挥笔给她开了方子,嘱咐她坚持照做不可忽视。


    孟晏被她盯得心中发毛,听了嘱托更是扶墙溜出了门,站在门口感受着时日无多的暖阳,她心痛且无奈地打开了药方,只见其上舞着四个严肃大字:“多喝热水”。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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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日忽然增多的孟晏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向着灶房进发。


    以往在灶房值守的师兄姐只有几位,有时是在教师弟师妹们东西,有时是在独自捣鼓些新吃法,灶房不比其他地方通风,有冰炉降温也难免闷热,是故里面总是火热中夹杂着冷清。


    可今日显然不同,孟晏从小窗路过便能听到墙内的谈话声。


    最近是有什么安排吗?


    顶着满头疑惑,孟晏敲响了灶门,门几乎是立刻打开,春风满面、笑得分外用心的师兄姐齐齐向她投来关怀的目光。


    不妙二字涌上心头,笑脸过后她转身就要跑,被提前躲在门后的师姐请了回来。


    “晏师妹造访,想来是饿了吧?”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晏师妹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我们。”


    在一声声“对啊”的附和中,孟晏深知自己逃不掉了,他们去年就是这样骗人试毒的。


    学过了面对与释然,孟晏压下过往的回忆,不带希望地动手:“我想吃辣椒炒肉。”


    师兄:“辣椒炒肉确实是一道美味,不过我手里有或许更具特色的小炒菜。”


    孟晏:“我想吃醋溜白菜。”


    师姐:“你刚奔波回来,哪能只吃这个,我这儿有同样是酸口的东西,要不要来试试?”


    孟晏:“……不必了,有饼吗,我随便啃个饼子充饥就行,你们继续忙,完全不用管我。”


    师兄师姐们当场两眼放光,扯住她的左右手:“有,是饼,我们刚刚说的都是饼。”


    热腾腾的锅盖被数只手掀开,因方向不同与力度差异,揭盖的过程异常艰难,但还是在锅盖彻底变形前见到了其中的饼们。


    月饼,也,算是饼啊!


    “先尝这个晏师妹,这个是炒黄瓜馅的。”


    “我的是酸菜口,和醋溜白菜同根同源。”


    “你们那都是什么古怪玩意儿,我的取自五谷,从历史来看正常太多!”


    “你那正常个勺,谁听说过历史上有月饼是炸黄豆馅的?咬一口,牙都崩出十里地了!”


    ……


    纷扰和吵闹若是同自己无关该多好。


    最终,孟晏不负众望提了一笼月饼离开,师兄师姐似乎没太期望她的评价,在一道道灼人的视线中,她带着半块也再塞不下的食笼落荒而逃。


    本欲直接逃回屋中,奈何腹中饥饿哀嚎难平,她不得已停下,从中挑了块最为寻常的出来。


    精制蛋黄馅。师兄承诺说,保证蛋黄是常见并且为大家所接受的口味,对它的改动微乎其微,能从它身上感受到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


    实话说来,孟晏并不相信,但作为略显耳熟的味道,她决心一试。


    炒鸡蛋便如此与她相遇了。


    说不出口感和心理,她又捏了块土豆馅的,在满嘴的姜渣中重重合上了食笼。


    食物太过美味,如同师兄师姐隐于深处的爱意,孟晏不知不觉间脚下一滑,滑到了拐子李虚掩的屋门前。


    轻声放下食笼,走远后,把玩石子的手忽地一抖,那块小东西便不翼而飞,屋门处传来清晰地碰撞声。


    感慨着自己的粗心大意,孟晏为无法继续品尝这笼月饼而难过自责,悲伤地躺回了床上,借着梦境来安抚波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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