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疯玩儿了一个假期,在托儿所故态复萌,屁股跟针扎一样坐不住左顾右盼总想说话,被苏秀秀盯着不敢动实际上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姜滢下班去接他,看到他被苏秀秀牵着,精神恹恹的,以为他生病了,忙过去贴贴他的额头,摸摸脸。
“儿子,你哪里不舒服?”
“姜滢,贺暻昭假期过的太放纵了,大家讲假期发生的趣事,他足足讲了二十分钟意犹未尽,坐到板凳上还想和同学说小话。”
“假期发生的趣事?我们一家这个假期经历太多了,光是在京市玩儿都得讲个一天。秀秀,等你孩子大一点,我们两家一起去京市玩儿,你记不记得苏营长家的小静年?幸好你提醒我亲自去看看……”
苏秀秀想跟姜滢谈谈贺暻昭身上的问题,姜滢这些天靠着和人唠嗑缓解对贺临川的思念,光听前半句了。她一手牵着小昭,另一只手揽着苏秀秀的胳膊,一路上喋喋不休,话密到苏秀秀这个前世教导主任都嫌她吵。
到了岔路口,筒子楼和平房一东一西,苏秀秀喜欢住楼房,所以两家不在同一方向,苏秀秀松了一口气,忙提醒姜滢。
“姜滢,姜滢……我家在那边。”
“嗐!林营长不在,你怀着孕一个人不方便,直接住我家吧。”
“对呀!苏老师,我妈妈做的饭可好吃了,比之前庆祝我考了第五名做的蛋糕还要好吃一千倍!”
小昭想到之前苏老师吃了蛋糕没有继续说教了,无师自通“吃别人的东西嘴软”这一套,兴冲冲想把苏秀秀拉到他家。
苏秀秀最怕姜滢母子这种社交悍匪,她不知道怎么拒绝,加上怀孕不到两个月,最终好说歹说回去拿了几件衣服,跟着姜滢回家了。
姜滢母子爱吃辣,贺临川不挑,给啥吃啥,现在有苏秀秀这个孕妇在,姜滢单独给她盛出来再放辣子。
苏秀秀光是闻到饭菜的味道已经觉得好吃,真正入口那一刻还是惊艳了,桌上不起眼的酸黄瓜都是美味,她最近胃口不太好,难得吃得如此满足。
“姜滢,你做饭手艺真好!能教教我吗?”
苏秀秀把粮票和十块钱交给姜滢,之前姜滢给她做衣裳的布票和钱,她刚发工资第一个月马上还了,姜滢了解她的性格,顺手收起来。
“当然,接下来请叫我姜老师!”
只要不提学习,姜滢精神头十足,拿着纸笔,把她的拿手好菜每一步怎么做画的一目了然,小昭噔噔噔跑到房间找来油画棒,给每道“菜”上色。
苏秀秀意外发现小昭色彩感很棒,不小心涂歪了,会用铅笔重新勾勒。母子俩配合默契,沉浸在画画中,哪里像是有多动症的模样?
“姜滢,林晟的叔叔是市里画报社的总编,你觉得你和小昭可以试试投稿,小昭既然有天赋也热爱画画,我们应该重视起来!”
苏秀秀看完母子俩画好的菜单,面上激动难抑,她倒不是觉得学画画不如学习文化知识好那种古板教条的人,而且两者又不是不能一起抓。
“苏老师,那我跟着妈妈学画画,是不是不用去托儿所听你上课啦!不用写字听课!”
小昭眉开眼笑,眼神亮晶晶地盯着苏秀秀。
“不,文化知识也要学,以后的时代没有文盲。”
三岁立志和妈妈一样当文盲的贺暻昭,垂头丧气抱着油画棒离开了。
*
晚上,姜滢睡在贺临川的位置,盖着他的被子,苏秀秀本来在客房,但姜滢隔着墙跟她唠嗑,她无奈抱着被子过来。
“你想不想林晟啊?会不会担心他?”
姜滢关于谈对象的经验技巧是从苏秀秀和陈琳身上学的,陈琳和周文结婚多年,习惯分别,坦然说老夫老妻想什么?姜滢觉得她和贺临川的状态和新婚小夫妻差不多,就是多了个胖儿子。
“……想,担心到失眠,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会梦到他,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儿。”
苏秀秀羞于启齿说这些,即便关了灯一片漆黑,姜滢看不到她涨红的脸。
姜滢不说话了,手捂在砰砰直跳的心脏上面,被子上清冽的皂角香气包围着她,像是贺临川的怀抱,她想也许自己比苏秀秀还严重。
两个月过去,苏秀秀的肚子鼓了起来,姜滢和小昭母子合力完成一本儿童画册,得到二十元稿费,贺临川等人依旧没回来。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不会等到我五岁的时候回来吧?”
贺临川上一次出任务两年未归,回来后小昭压根不认识他爹了。
“唉!妈妈也不知道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不记得你爹长什么样去看看全家福。”
姜滢和儿子同款双手托脸姿势,直到外面有刹车声响起,二人齐齐往院子里跑。
“贺临川!你……”
“嫂子,贺团长受重伤住院了,目前在手术中,我来接你过去。”
是贺临川的勤务兵小张,风尘仆仆,眼眶因为担忧而通红。姜滢捏着拳头逼自己冷静下来,把后面跑来听了半句话的小昭哄好,送到隔壁陈琳那里,她收拾好衣物洗漱用品上车。
手抖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一个攻略对象而已,大不了失败了永远留在荒山,九尾狐怎么可能对男人付出真心呢?
姜滢指尖扣着手背,用力到泛白,垂眸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小张从后视镜看到她这样想安慰几句,可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一路辗转到省军区医院,姜滢眼尾鼻尖泛红,美到惊心动魄,引来不少医生患者注视,当她安静守在手术间外面一动不动时,大家反应过来她是军属,目光又惊艳转为怜惜。
贺临川的手术持续了近十个小时,姜滢在外面焦灼地等了两个小时,完全忘记了赶路的疲惫,等手术结束,贺临川被推出来时,姜滢看到他面色苍白的俊脸,忍不住攥住他的手。贺临川在昏睡中察觉脸上濡湿,依稀听到姜滢喊他以及哭泣的声音,挣扎着想醒来安慰她却因为麻醉剂的作用陷入混沌。
“嫂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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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团长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姜滢在手术间外面等的时候,林晟一直默默守在那里,刚才又出去买了饭菜。
现在贺临川转入病房,林晟压在心里的石头减轻了一点,但愧疚半分没少。
“你们是战友,我理解的……是其他人他也会救的……秀秀怀着孕,你快回去吧。”
姜滢理智上可以接受理解,但挤不出一丝笑意,她不想看见林晟。
林晟识趣默默离开,买了一些营养品让护士帮忙送来。
“贺临川,你个混蛋!王八蛋!害我受了两年活寡,现在半死不活让我伺候你!”
“明明应该你照顾我,宠我一辈子……”
“别人的命要救,那你自己怎么办?不怕死的吗?”
姜滢嘀嘀咕咕发泄怨气,不忘打湿毛巾给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脸上脏兮兮的男人擦脸擦手。
护士送来了行军床,姜滢把它和贺临川的病床靠在一起,勉强吃了一些饭,侧躺在床上盯着贺临川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姜滢睡着了,梦里梦到贺临川死了,她当了寡妇,组织上和贺家人给她介绍相亲,她急坏了,把大家拉到病床前想告诉他们贺临川半死不活,她不是寡妇,结果床上空荡荡的……
“贺临川真的没死!我不是寡妇,不要改嫁!”
姜滢被噩梦惊醒,下意识伸手朝旁边摩挲,摸到贺临川泛着胡渣的下颌,男人正费力侧眸看她。
“滢滢……”
“看我干什么?不知道疼吗?你又不是铁人!”
姜滢把他的脸掰正,起身要去叫医生,结果男人迅速抓住她的手,眼神莫名有些可怜兮兮的。
“你伤口流血了,我叫医生去,晚了你真死了!”
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贺临川的视线一直落在姜滢身上不舍得移开,眉宇间轻松,似乎感觉不到痛。
“同志,这是你媳妇儿还是妹妹?她刚才急哄哄拽我过来,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差点跑岔气呦!咦?你腹部、胸部伤口这么深,感觉不到疼吗?按说麻醉剂药劲儿过了啊!”
老大夫手法利索包扎伤口,见两人气氛奇怪,忍不住说和。
“是我媳妇儿。”
“人家问你疼不疼,你倒是多说几个字啊!”
姜滢根本不敢看贺临川身上太过狰狞的伤口,送来的时候得是什么样?
“不疼……”
贺临川有些虚弱沙哑的嗓音响起,目光一眨不眨凝视着姜滢。姜滢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走过去用棉签沾了水给他润干裂的嘴唇。
“是媳妇儿啊?好几个年轻小伙子和我打听呢,这下都没戏了,小两口好好儿的。”
“我们很好。”
贺临川突然话多了起来,大夫都走到门外了,他扯着嗓子回应,生怕人家没听见。
“贺临川,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我和小昭,就不会发生你救人受重伤这件事,你可以平平安安活到七八十岁,身居高位,你会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