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稚溪清咳了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句话似乎太伤男人自尊:“我知道你怕我吃亏,但现在是法制社会,顶多影响心情,为了工作这没什么的。而且今天他下了那么大一个面子,估计有段时间不会来了。”
宋璟冷笑了声。
岂止有段时间,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察觉他周身的冷意,许稚溪只当他还在因为王梓生气,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真的,你别生气了。”
宋璟敛眸,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晌,嗓音低听不出情绪:“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他爸妈不会同意。”
刚才他过去,刚好听见这几句。
她的语气笃定到,好似早对王家有所了解。
许稚溪不明白他问这个的用意,但见他似乎很在意,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了:“其实……我也是猜的。你想啊,像俪纪这样的上市公司,而我不过是小小职工家庭,大部分都会介意门第吧?”
“要是他爸妈同意呢?”
许稚溪面露狐疑:“那又怎么样?不是照样改变不了两家存在的差距,早晚还是会产生矛盾。”
宋璟拧眉:“你就这么排斥有钱人?”
许稚溪只觉得莫名其妙,说的他马上就要变成有钱人似的。
“我只是……”
话头刚起,许稚溪忽然福至心灵。这男人不会是在试探她的忠诚度吧,以为她会跟着有钱人跑了。
宋璟:“嗯?”
许稚溪在心中默默叹气。虽然她忙着工作和考公,没办法把感情放在第一位,但她的三观很正,对他的感情也是真的,怎么可能为了利益牺牲自己的爱情。
不然,她几年前就成为豪门狗血爱情剧里的一份子了。
现在指不定都还在“带球跑”,或者和富二代的白月光,或者朱砂痣斗智斗勇,哪里还会和他谈恋爱。
“宋璟。”许稚溪迟疑了两秒,最后果断握上他的手,像是安抚般地,清丽的面庞布满认真:“你还记得刚在一起前,我说过的话吗?”
宋璟的目光移到了两人相握的手上,难得见她主动亲近,这时候,他其实已经把王梓抛到了九霄云外。
“嗯,记得。”
“记得什么?”许稚溪活像是临时抽查课文的老师。
“你说你要考公。”
“还有呢?”
“不能让同事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半天没说到重点上,许稚溪合理怀疑他故意捉弄,忍不住拍了他的手一下:“不是说这些!”
宋璟敞开手心让她出气,盯着她拍进自己掌心的纤细手指,笑意难掩:“你说过,不想要复杂的人际关系。”
许稚溪终于满意了:“所以,你说豪门家庭会不复杂吗?”
肯定很复杂。
而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现在只想有个稳定的工作衣食无忧,没兴趣异想天开,成为狗血剧的一份子,让家里人担心。
现在这些有钱人是喜欢她,时间久了,自然就腻了。
“况且……”许稚溪不自在地别开眼,面颊微烫:“我现在不是有你了吗?”
许稚溪自觉解释得很好,先表明自己对豪门狗血恋爱毫无想法,再列举出豪门恋爱的缺点,最后再深情告白,告诉他即便有多豪门的男人摆在面前,她也只会坚定地选择他。
女孩白净的面庞清丽纯真,瞳眸清澈,看起来真是无辜极了。
多少人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嫁给有钱人,实现阶级跨越,她倒好,越有钱的人越敬而远之。
要是他的身份……
宋璟神情晦暗起来,不过一瞬,又恢复到沉静从容的模样:“以后我要是暴富了,难不成,你就不要我了?”
“怎么暴富?”许稚溪略做思考,“你要买彩票吗?”
“……”
许稚溪托腮:“还是说,其实你是被抱养的,你的真实身份是某顶尖财阀的独生子?”
“……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他不是被抱养,而是从出生起就是世家。
许稚溪愣住,试图从他一本正经的俊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片刻后,她噗嗤笑出声:“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们这些当牛马的,都会幻想一夜暴富,但还是要回归现实的。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还可以这么幽默。”
宋璟:“……”
驾驶位的亓牧:“……”
许稚溪缓了缓,才把这股笑意憋住,抬头看向驾驶位:“师傅,待会儿到世进大厦停车吧,我走过去。”
她是和Vicky一起去的恒美,最后却和宋璟单独回来,解释起来太麻烦,干脆分开下车,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亓牧不动声色地看宋璟一眼,见他没什么意见,这才应声:“好的。”
世进大厦离公司有五百米左右的路程,步行需要五六分钟。
离公司太近怕遇到同事,太远又走不动路,这个距离刚好。
车子放慢速度,靠边停下。
许稚溪道了别,带好包包文件,转头去开门,却被身侧男人拦住。
疑惑地回过头,男人的气息倏然浓烈,许稚溪还没反应过来,黑影笼罩过来,额头跟着他清冽的气息传来温度。
“这两天要去跟项目,有事给我打电话。”他只轻轻一吻,大手抚着她后颈,垂眸低声道:“周末等我来接你。”
许稚溪没忘了驾驶位的司机,面红耳赤地将人推开:“知道了。”
男人不由轻笑,转身去开车门。
许稚溪看着他下了车,抬手碰了碰额头,只觉得上面温润的触感犹在,不由在心中骂了句流氓。
驾车行驶也就两三分钟,过了红绿灯便抵达赫兹。
许稚溪下车,和司机道了声谢。关上门,听见驾驶位内传来无比恭敬的声音:“您客气了,许小姐。”
许稚溪走远了才突然反应过来,蓦地定在原地。
许小姐?
许稚溪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司机刚才听见她和宋璟的对话,所以记住了她姓许。
不然,她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总不可能,司机认识她吧?
…
看着许稚溪进入公司大楼,亓牧又返回去接宋璟。
下午要回清水湾用晚饭,给宋齐明先生接风洗尘。
回来有两天了,再不过去,就不合宋家向来讲究礼数的家风了,毕竟也是时候去见一见那位新夫人。
清水湾位于郊区,离市中心约摸一小时的车程。
宋家世代几乎居住于此,翻新修缮过多次,如今仍然保留着旧时的园林风格。随着时代更迭,政策变化,以免过分招摇引人瞩目,宅邸的占地面积缩小了近三分之一,腾出的土地用来种植草药,由专门的人打理。
后山是大片归属宋家的桃林,每逢花期,便会适时开放。
每年都有人慕名而来,又因为私人地盘维护严苛,很少有人轻易踏足深处,只在外围拍照留念。
宋璟的车子刚抵达清水湾大门,管家林柯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前。
“少爷,您回来了。”
宋璟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林柯伸手递上温热的湿毛巾,五十出头的年纪,笑起来能看见眼角的不少皱纹:“晚饭好了有一会儿了,先生和太太一直等着您呢。”
宋璟接过毛巾,简单净了手。闻言,嗓音平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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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
宋璟并不打算留夜,也不会花费太长时间,亓牧便在外面等候。
路上,林柯看了看宋璟的脸色,适时开口:“朝言太太听说你今天要过来,特意下厨,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宋璟没什么情绪:“她会下厨?”
林柯立马笑盈盈地道:“先生经常赞不绝口,想来是不错的。”
宋璟面无表情:“看来我爸很是中意这位楚小姐。”
林柯老脸一红:“这……”
宋齐明早年丧妻后,谈过几任女朋友,但都无疾而终。没想到临老了,反倒娶了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回来,比自己儿子还小上几岁。现在婚讯还没对外公开,日后被人扒出来,少不了被大众热议。
宋璟不过随口一说,对于自己父亲的婚姻并不感兴趣。
即便他找了个刚满十八的小姑娘回来,也是他自己的事。
都是成年人,自己拎得清。
穿过几重庭院步入餐厅,宋璟一眼便看见了端坐在内的宋齐明先生,以及他的新婚妻子楚朝言。
年过五十的宋齐明因为保养得当,看着不过四十出头,头发黝黑,深邃的五官轮廓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穿着浅色的休闲服,温文尔雅。
“怎么才过来?”
宋璟言简意赅:“路上有事,耽搁了。”
宋齐明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自己身侧的年轻女人,嗓音低沉醇厚:“这是朝言,爸一直没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今天刚好都在,就当我们三个人吃个团圆饭。”
未提及自己前,楚朝言一直没有出声,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听两人说话,举止落落大方,进退得宜。
直到宋齐明简单介绍自己的身份,她那张美丽动人的脸上才扬起一抹浅笑,率先颔首打招呼:“以前总听你父亲说起你,只是一直没机会见上一面。”
楚朝言长得漂亮,不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长相。相反,她的五官婉约柔和,乍看并不出色,越看越有韵味,穿着藏青色旗袍,美的内敛含蓄。
宋璟只礼节性地点头,算作回应:“楚小姐。”
宋齐明:“好了,都坐下吃饭吧。”
宋齐明主要是想把新婚妻子介绍给宋璟认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因此这顿家宴并没有邀请其他人。只不过是他们三个人围着桌子,简单说几句话。
饭后,宋齐明和宋璟去了书房。
两人相对而立,宋齐明先问了问他的近况,又提及工作,七拐八绕,最后才进入正题:“阿璟,朝言她……”
宋璟:“您说。”
宋齐明拧眉,望着自己沉默寡言的儿子,有时候不清楚这性子究竟是遗传了谁。既不像他,也不像自己母亲。他微微叹气,转身面向书架,嗓音缓缓:“朝言她性子要强,早年因为家里重男轻女,很早就出来工作,我们能认识是缘分。”稍作停顿,他回过头,“以后既然都是一家人,爸不指望你能接受朝言,该给的尊重却是礼数。”
宋璟语调平淡:“只要日后您也能尊重自己儿媳妇,没有谁想让谁难堪。”
儿媳妇?
宋齐明本要往书架拿书的手定住,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迟疑着开口:“谈女朋友了?”
宋璟没否认,淡淡道:“爸,您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宋齐明张口想问些什么,然而宋璟显然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打好招呼便走出了书房。
宋齐明皱起眉头。
虽然他们父子俩较为生疏,但作为父亲,多少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尿性。
从小到大,宋璟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过女孩子,就连女性朋友也是寥寥无几,现在竟然主动承认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