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声音响了四五声，接通了。
“喂，填填？”
“喂齐老师，这会不打扰您吧。”
“不打扰不打扰。”
“我看《亡将》的路演宣传已经开始了，想问问您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帮忙倒算不上，我给你和韩溪准备了两件节目组的T恤，对了，你最近在沪上吧？”
“对，溪师傅最近在这边录制节目。”
“那还得几天啊？”
苏填想了想这两天的行程，“估计还得一个多礼拜呢。”
“那正好，下礼拜我们去沪上的一个大学路演，你看看你有们没有时间，一起来玩一玩。”
“那太好了。其实齐老师，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您的。”
“什么事你说。”
“就是您跟路烨熟吗？”
“路烨，音乐制作人吗？”
“对的，是他。”
“还算不错。之前的工作里合作过几次，是个非常聪明而且很有才华的孩子。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
“溪师傅今日要播出的节目里面有一个作品使用路烨老师的音乐，但是目前版权还没有谈拢，可能会影响节目播出的效果。我就想去试试，但是心里又没有底，所以想来问问你，也算是个自己做点心理准备。”
“这样啊，路烨是个性格很好而且很好说话的孩子。”
苏填一愣，这形容跟黄佳的形容简直是天差地别啊。
“是吗，那我就不担心了。”
“这样，你等我一下，一会我给你回电话。”
“不用不用齐老师......”
苏填正说着齐君梅的电话就挂了。苏填叹了口气，黄佳还提醒过自己路烨不喜欢走关系，这下怎么办。
很快齐君梅的电话又过来了，苏填赶紧接通。
“填填，这件事情急吗？”
苏填想了想，正常播出时间是三天后，“还算急。”
“我本来想着等我来沪上，我带你去找路烨，可是我最快也得到下个礼拜了。那既然赶不及你明天就去找他，大概情况我已经告诉他了，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明天直接带着合同去找他签字。”
“啊？”
这么简单的吗？
“啊什么。哦对了，你们应该差不多大，别喊小路老师，他不喜欢。”
“好，谢谢齐老师提醒。”
苏填挂了电话，这里面的信息有点颠覆苏填之前对路烨的认知。这完全和黄佳说的就不是一个人啊。
苏填按照齐君梅发的地址找过去。是一个公寓楼，苏填跟楼下的物业工作人员登记好上了楼。
现在有很多工作室都会设在公寓楼里，苏填在等电梯的时候就看到很多工作室名字和指示牌。
苏填确定门牌号没有问题，门是开着的，苏填探头进去看了看，房子里的光线比较暗，里面有音乐，还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你好，有人吗？”
苏填在门口等了好久，但是没有人回应，于是走进去。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苏填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有些不太稳，客厅放着一套黑色的真皮沙发，没有茶几，也没有其他的摆件。
客厅的左边是一个工作间，有点像录音棚的样子，但苏填也不确定，她只是在电视上见过，音乐声好像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苏填仔细看了看，里面好像并没有人。又往另一边看了看，客厅延伸过去放着一排展柜。
还有一间房间，但门是关着的。
“您好，请问有人吗？路先生？”
依旧没有人回答。苏填走到展柜前仔细看着里面的东西，有书，有CD，还有奖杯。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苏填脚有些困，回头看着客厅唯一能落脚的沙发，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坐下。
“你是苏填？”
一个声音突然在苏填身后响起，苏填吓得轻叫一声后转身，身后的男生离自己仅十厘米不到的距离，苏填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路烨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填地反应。
苏填回了神，在想自己的反应可能有些失态，深吸一口气，朝路烨伸手。
“你好路先生，我叫苏填，填空的填。”
路烨挑眉，看了一眼苏填的手并没有握上去，从苏填身边经过，坐到沙发上，回头看苏填看在那里愣着。
“坐啊。”
苏填到了声谢，坐在路烨直角的位置。因为刚才被吓到，苏填这会才认真去看路烨。
路烨比照片上要瘦一些，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昨天看他的介绍时有看到路烨喜欢冲浪，可能也是经常晒太阳的原因。五官确实很优秀，如果说韩溪的五官带着秀气，那么路烨的脸就带着一股邪气，这一点跟石尚一的感觉倒是有些像。可是石尚一是很有礼貌有教养的孩子，起码不会跟人第一次见面就贴这么近打招呼，而且还是在人背后悄无声息的。
路烨胳膊肘支在沙发靠背上，手背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苏填的眼神变来变去，最后忍不住笑道：
“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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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填看向路烨，路烨穿着一条黑色的休闲裤，上身一件条纹针织衫，很透，头发......
半干？
脖子上甚至还有水珠。
他这是刚洗完澡吗？
苏填下意识地看向刚才紧闭的门，现在半开着。
那里面是卧室么？
“你好像对我的卧室很感兴趣啊，要去看看吗？”
苏填转头看着路烨，路烨的声音非常好听，苏填觉得这是她现实中听到最有吸引力最有魅力的男声。
但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玩味和冒昧。
苏填忍着心里的不适，摇摇头。
“抱歉路先生。”
“为什么道歉？”
“是我好奇心太重了。”
“好奇心重不是一件坏事，所以不用道歉。”
苏填看了路烨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如果韩溪的眼睛是小鹿亮晶晶，那么路烨的眼睛就是充满了攻击性，这让苏填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着装上有什么问题，把哪里不该暴露的地方给露出来了。
但是为了不显得自己太心虚，苏填虽然不至于直接打量自己的着装，但也在脑子里使劲回想自己的穿着到底有没有不合适。
“你跟人说话经常这么走神吗？”
苏填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摇头，从文件袋里拿出文件夹。
“抱歉路先生，是我的问题，这个是版权使用费用合约，您看一下。”
路烨没有动，依然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填。苏填沉了一口气，起身走到路烨身边，将文件夹放在路烨面前的小茶几上打开。
“您看一看，如果有哪里不满意的话，我立刻改。”
苏填蹲在路烨面前，看路烨半天没有说话，于是抬头去看，结果发现路烨正盯着自己看。
苏填被路烨充满攻击性的眼神吓得头皮发麻，本能地向后退了退撑住桌沿。但又想着有求于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如果，如果路先生觉得没有问题的话，麻烦您签字。版权费这边我回尽快沟通。”
路烨看到苏填下意识自我保护的动作眼神暗了暗，弯下身体，双肘撑在膝盖上跟苏填平行。
“你身上好香啊，是特制的香薰吗？”
苏填就是再蠢也知道路烨的心思压根不在签约上。黄佳说得对，这人就是个垃圾！不但是垃圾还是个变态！人渣！
苏填扣上文件夹，站起身。
“抱歉路先生，我想我们今天可能不是很适合聊工作，是我太唐突打扰您了。”
路烨笑容加深，看着苏填走到另一边收拾东西。
“生气了啊？”
苏填没有回话，但是余光看到路烨好像起身了下意识的扔下包向后退，路烨走到苏填的包包跟前停下，看着苏填眼神惊恐张着嘴巴，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
自己是真的吓到她了。
路烨笑，拿出苏填装到一半的文件夹，又拿起掉在地上的签字笔，打开文件夹，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抱歉，我有性瘾，看到好看的女生就会忍不住，吓到你了。”然后把签了字的文件朝苏填展示，“这个就当是我表达歉意了。”
路烨将文件夹放在沙发上，然后向后退了几步。看到苏填惊恐的眼神变成疑惑甚至还带有一丝同情，路烨好笑地摇摇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苏填甚至听到了反锁的声音。
苏填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愣了几秒，意识到合同签了，事情解决了，连忙冲到沙发前拿起文件夹都来不及装好，头也不回地离开工作室。
路烨在没有灯的卧室里，看着摆在手边电脑屏里的监控画面，正好就是苏填从手足无措到毫不犹豫撒腿就跑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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