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钧天峰之后,程曦噔噔地跑去了嵇亦鹤的洞府门口。
将自己一开始因为其洞府的遥远与路途的崎岖而立下的绝不踏足的flag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本不愿暴露自己的目的,可她目前身边能接触到的地位最高的也就是嵇亦鹤,她总不能再闷头在传承阁找一天吧?
费时费力还没收获。
程曦最终选择向现实妥协。
这还是程曦第一次跑到嵇亦鹤的洞府。
洞府的大体构造和她的流光洞府很像,内刻的聚气阵法中灵气充沛。这也是人人都想当亲传的原因。外门与杂役弟子甚至只能住在大通铺的筒子楼里。
他的洞府外自然也有禁制,她不敢直接触碰,在树上折了根树枝扔了过去。
透明无形的涟漪荡漾开来。
片刻不到,禁制之上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光圈,程曦这才放心走了进去。
此时已是寒冬,外头的落雪已至,白茫茫一片,这院落中的古树却常青不枯。
青年似乎正要休息,如黑云般的柔顺长发披于肩上,身着一袭浅云色长袍,端坐在石凳上喝着茶水。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玉盏,指间骨节处泛着红晕。
他眼底含笑,“师妹今日可有所收获?”
这还是程曦第一次见他穿宗服之外的衣服。很明显,他似乎对宗服的张扬也有所不喜。
褪去朱红衣裳,他俊美昳丽的脸庞甚至少了几分妖异,多了疏离之色。直到他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这份冷意才如冰雪消融。
程曦依依不舍地收回几乎定在他身上的目光,低头收敛道,“师兄打扰了。我刚从传承阁回来,想来问些事情。”
他一边让她坐下,一边为她斟茶,“何事?”
她没敢抬头,一直盯着嵇亦鹤垂落而下的衣角,上面的花纹繁复精致。
“传承阁太大,我在里面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合适的功法。想问问师兄有没有法子。”
“我对雷属并不了解。”嵇亦鹤侧头想了想,倒真给出了答案,“如果师尊在的话说不定能指点你一二,可如今……传承阁的守护长老可能对里头十分了解,但守护长老常驻第七层,很少会露面。”
“师兄啊。”程曦逮住机会,抬起头一脸好奇地问,“之前你说过第七层封禁,那我们就真的不能进了吗?你觉得那上面会有适合我的功法吗?”
两人的距离仅隔着一拳,一抬头,视线相对间仿佛有暗流涌动。
程曦暗中屏住了呼吸,生怕被看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她这样一问,嵇亦鹤大概率只会当她是心气高,看不上下面的功法。
他眼底压着深不可测的璀璨星河。
半晌,嵇亦鹤坐直了身子,移开视线,淡笑道,“这恐怕也要问守护长老了。”
“第七层的功法危险性虽大,但确实有可取之处。”
他轻飘飘地说:“所以哪怕宗门一般不允许弟子进入,也不是绝对的。”
“如今师尊不在宗门,想必只要诸位师伯同意也能进入其中的。”嵇亦鹤眉眼带笑,声音轻柔。
他的眼底含着愉快的意味,像是看透了她的为难,被上好茶水浸润的嗓音温润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只不过,师妹,如果想让诸位师伯都同意可是件难事啊。”
程曦有些紧张地抿起嘴,眨了眨眼睛,故意露出憧憬的目光,半真半假地反问道,“但那上面的功法确实十分强大,不是吗?”
“所以……”嵇亦鹤颔首,唇角扬起的弧度加深,拉长了音调,揶揄之意十足,“便要看师妹的本事了。”
趁着程曦垂首沉思之际,嵇亦鹤突然伸手,手掌在她腰间的芥子袋上一晃,金芒微现,一盏古朴青灯旋即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她一吓,几乎立马站起身,噔噔噔地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整个人像是个弹弓紧绷着,脸色有些惊疑不定,十分难看。
要知道芥子袋上都有个人的印记,可他却能轻易地破开她的印记,如入无人之地般轻松自如。
他的手指拨动了安神青灯的烛心,青蓝色的火焰安静地跳动起来。
嵇亦鹤毫不意外地看到她应激的反应,那一双深邃的黑眸如广阔浓重的海水,似乎可以悄然吞没一切。
他又将安神青灯递还给她,缓缓解释道,“蕴神古灯上面有我的神识印记,只有我才能驱使它。而且只要这一印记在我便可无视一切阻碍唤出它。”
“驱动古灯至少需要筑基后期的实力,暂时便只能由我为师妹点灯。”
他的声音中满是叹息,“是我考虑不周,师妹无须多想。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程曦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僵硬地收起周身的锋芒,接过灯盏,轻不可微地应了一声,“嗯。”
翌日一大早,程曦挂着大黑眼圈,顶着守卫师兄奇怪的眼神一头扎进了传承阁的第一层。
这一层收录的一般都是关于修真界常识的普通书籍,可以说书架上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光看着都让人头晕眼花。
程曦比量了一下,眼前的书架比两个她都要高。
她的面色变得十分沉重,不禁扼腕长叹,痛心疾首。
这种不得不面对的压力颇像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却依旧要孜孜不倦百折不挠上考场编两三天答案的考研生。
可想而知,她的表情管理有多失败,她感觉其他人都向她投来奇怪的注目礼。
可惜她也顾不上太多了。
昨晚嵇亦鹤的表现实在让她不得不多想,可如果他真察觉到某些奇怪的地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况且以他的实力,真要对她怎么样也是拦不住的事,她无须像只惊弓之鸟一般草木皆兵。
程曦破罐子破摔地想,要不直接向他打听《乾坤圣典》好了,还省时省力。
但她又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做贼心虚才觉得嵇亦鹤话里有话的,搞得她无比纠结的同时还有种对不住他那般无微不至的照顾的感觉。
她把嵇亦鹤的事情抛在一边,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上。
她鼓足勇气,顺着门口到最后的路线开始找,恨不得自己多出个三头六臂来。
这一层都是杂书,没有简介,种类也多得要命,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一本本地查看,只能先从她猜想的宗门相关的记载开始找起。
“《九州域史》《灵气修炼原理》《论修真界四大修炼方向的利与弊》……”程曦顺着书架挨个寻找确认,不禁喃喃自语,表情从凝重逐渐变为迷惑,“这都是什么玩意?”
她在这一瞬间的迷惑程度堪比在自己学校的图书馆中找到了自己的老头子导师写的那本《我与小叔子不得不说的故事》。
那一刻,她无声的震惊与不解仿佛震耳欲聋。
她以为自那时起没有书籍能带给她那般的震撼了,如今来看是她井底之蛙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总算找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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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宗门历史的书架了。如果《乾坤圣典》在天机宫第七层,大概率会有记载的。
天机宫已建立千年之久,有关宗门的记载繁多复杂,几乎都是大部头的书册,一本接着一本,看得她头都大了,但除了埋头苦找之外又没有其他办法。
“程师妹?”
程曦正埋头在知识的海洋中,就听见有人叫她。
她一抬头才发现是明泽和一名有些眼熟的弟子。
这两人都穿着款式颜色相同的宗服,应该是同门师兄弟。
窗棂的光影下,明泽身形颀长,抱臂靠在书架旁,确认是她之后吹了一声愉快的口哨,“还真是你啊。你待在第一层做什么?”
程曦眯起死鱼眼,异常纳闷。
她遇到明泽的次数是不是有些太高了?怎么哪儿都有他?
可能她的不解过于溢于言表,惹得明泽撇嘴,“程师妹别误会啊,这回可纯粹是巧合了。我这次是陪我师弟来选功法的。”
说着,他冲旁边的少年努了努嘴。
少年白白净净,看上去比明泽要小几岁,见她的视线投注过来,冲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脸颊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梨涡,眼眸清澈而明亮,如熠熠生辉的星辰。
程曦心中的熟悉感愈发强烈,她硬生生地看得他脸色发红地移开视线才猛地想起这人是谁。
他是她梦里的炎天峰小师兄——越宸。
小师兄这一辈分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的那刻让她一阵恶寒,立马就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差点掉了满地。
越宸此人看上去天性善良,人畜无害,一副邻家好少年的样子,但和明泽并称炎天峰俩大杀器。
不然明泽之前也不会为了引仙途的任务把他也无情放倒。
涟华道尊精修丹药一脉,所以炎天峰的亲传也多是丹修,而这其中就出现了两朵剑走偏锋的奇葩。
一个是明泽,一个将“灵石就是我的命”刻在骨子里的全能黑心医修,他放言:只要钱到位,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满足客户爸爸的需要。
另一个就是越宸,表面看上去羞涩内向,却致力于成为足以放倒所有人的专职毒修,以让人闻风丧胆为自己的人生目标。
他曾经在第一次制泻药有成之际给包括万千慈在内的同门下了足量的药品来试验威力,将除了大师姐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送进了茅房。
当然他后来也没逃过万千慈的毒打。
“嘶。”程曦回忆起两人的丰功伟绩,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她同情地想到,万千慈真是太辛苦了。
越宸这人大概能知晓她那牵机佛陀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她也不敢贸然问起这事儿。还是等她查完《乾坤圣典》的事再行计较。
明泽丝毫不清楚她的想法。
万千慈一放松对他的看管,他就立马窜了出来,生怕自己留在峰座再给她添点堵,就缠着自己的师弟一起来了传承阁。
谁知道一进门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黑煤炭蹲在书架旁,他一看这不修边际的模样就知道是程曦。
明泽向她简单介绍了一下越宸,自然地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十分自来熟地夺过她手上的书,然后露出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迷惑表情,“《天机宫异闻录》……?你看这玩意儿干嘛?”
程曦蹿起身,用一种足以把明泽撞个四脚朝天的气势一把将书夺了回来,面无表情地胡说八道,“当然是为了瞻仰一下咱们宗门千年来的别样风采!”